柜吓得来石惊玉房中看过许多次,话里话外透着担心石惊玉病死在客栈中,为他招来祸患的担忧,但每回都被骂着晦气的何妨赶出门去。
这半个月,弋阳镇的陆清焰等人忙的团团转,急的焦头烂额,盛京也热闹的非凡。
一张张栩栩如生的画像贴满了盛京的街头巷尾,说书先生的话题俱都紧紧的围绕着画中之人,道她是如何进京攀上富贵,又是如何的再会情郎逃出京中。
名字被更改了,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故事中的主人公,是哪一位。
盛京许久都不曾这么热闹了。
石惊玉彻底的好转已经是五月下旬了,这大半个月,陆清焰一直守着石惊玉没有出客栈一步,倒也是避免了同白采萧他们碰上,想来他们也早已离开弋阳镇。
石惊玉烧退后的当天便醒了,陆清焰下楼了吃了个晚饭的空当儿便瞧见他已经坐在床沿上了,卧床半个月,竟然没有什么不适。
“感觉怎么样?你要不在躺会儿?陆清焰将手中的清粥放在桌上,走回床边,把手背贴在石惊玉的额头上,去试他的体温。
石惊玉乌黑色的眸子紧紧的跟着陆清焰,待得陆清焰将手贴在他额上时他才嘶哑着说:“我以为你会走掉。”
陆清焰将手收回,放在自己额上试了试:“怎么会,不是说好了我们要一起承担的吗。”
石惊玉陡然搂住陆清焰的腰,将脸埋在陆清焰的小腹上,声音低低的传来:“我以为你会丢下我走掉了。”
“不会的。”陆清焰将手放在石惊玉的头顶,感受着腹部穿来的温热,起誓般的说:“我不会丢下你了。”
屋中的气氛安谧而祥和,但突然闯入的何妨却打破了这份安谧。
“陆清焰,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弋阳镇。这几日因为石惊玉的事情耽搁了,我和阿听都疏忽了盛京那边的消息。有人传消息回盛京,说你同……同我私奔,盛京那边,有人要来捉拿你。不是谢图南的人,是宫里的,揭发你那人似是同你过不去,并未直接找上成王府,而是在京中将你名声搞臭,几个人说的信誓旦旦的,还将你的父兄都拖累下水,说你犯了不敬之罪,现在,来的人应当已经到了弋阳镇外。”
陆清焰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至多是算逃妾,怎么会是不敬之罪,还拖累父兄。白采萧有外祖父护着应当不会出事,那便是陆游园同陆成蹊?这真的是奇怪,是什么人去盛京散播的消息,还知晓自己便在弋阳,此时才过大半月,那人得在自己进入弋阳镇第一日起便日夜兼程赶往盛京,快速的散播消息让消息传到成王府,传到宫中,还要有人在朝堂上提起此事,才会由得皇上治罪,这人有这么大的本领,仅仅便是要同自己过不去?
是有人想要借由自己的名义对付陆游园同陆成蹊吗?可是,陆家人初来盛京,在盛京并无什么仇敌,怎么会如此?
陆清焰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一团乱麻一般的关系理清楚,觉得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在成王府那三年虽然性格脾气不大好,但应当是不曾与什么人结仇的,而且那人还恰好在祁县,遇见了陆清焰。
这样子对付陆清焰对他会有什么好处呢?
还未等到陆清焰将其中的关系捋清楚,何妨便上前来,握住陆清焰的手,一把推开虽然仰头看着自己,但还是死死圈住陆清焰纤细的腰肢的石惊玉,还威胁般的冲着石惊玉磨了磨牙。而后看着一脸茫然的陆清焰,才说:“盛京这几年你应当是回不去了……有人,绘制了你的画像,贴的满城都是,道你是……大元有史以来最为人唾弃之人。”
“那画像我看了,很逼真。”
陆清焰只觉得天旋地转,明明自己是被迫成为谢图南身边的谢姑娘,却成了众人口中不知廉耻的狐狸精;明明也是谢图南将自己赶出王府,自己却成了同人私奔的大元第一□□,画像被贴的满城都是。
“能让我看看吗。”陆清焰脸上血色全无,即便经历了这么多,她并不十分在乎众人的眼光,她也不想看着自己的画像被贴的满城都是,被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成为那些龌龊之人口中的黄料。
何妨有些犹豫,是莫听从门外进来,将一张折叠的方方正正的纸张抵到陆清焰面前,对着何妨说:“我便同你说,她会想看的。”
陆清焰将那张薄薄的宣纸打开,画中女子穿着浅色衫襦,外罩淡绿色对襟短外衣,梳着飞仙髻,头戴华胜,额间贴着梅花状花钿,似笑非笑,似蹙非蹙的,一双桃花眼隔着画卷便能勾人。
这只是一份拓印卷,但瞧得出,下笔之人笔法严谨雄浑,线条劲细,转笔处方劲。
陆清焰认得出这笔法,尚在祁县,母亲还在世时,便常常拿着白雁回的画作同陆清焰看,将陆清焰抱在怀中告知她外祖的画好在何处,砍波、顺笔、方折、圆转,下笔便能瞧出其起承转合之特色。
来盛京的陆清焰,有心无意的接触了不少白采萧的字画,自小养在白雁归身边的他,便学到了白雁回的风格,又融合了自己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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