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副经常有人维修的样子。
车夫老冯经常跑这一带路,对这一条路都十分的熟悉,熟门熟路的从棚子里的小柜子底下摸出一个小碗,倒上一碗水喝了一口,给陆清焰解释:“这个棚子是一个卖布的人家搭的,维护的很好,咱们晚上在这儿住一宿,比露宿野外强。”
老冯已过而立之年,是个爽朗的西北男人,早些年跟着肖将军南征北战的,年纪大了从军营退役后来白家谋了个车夫的职位。
虽然被人喊着像是凭空老了十岁,但老冯正值壮年,宽肩窄臀的,瞧着不比那些年轻的守卫们差。
他是个爱马的人,即便喂马不是他的本职工作,他也时常跑去白府马厩,为那些矜贵的马儿梳毛,连打扫马厩这样脏乱的活儿也抢着干,白府的每一匹马儿他都叫的出名字。在他眼中,没有良马劣马之分,每一匹马儿都值得用心对待。
天色已经渐黑,借着守卫们燃起的火把,陆清焰环视了四周:“荒郊野外,官道之旁,卖布?”
在陆清焰思考人生的当儿,守卫们手脚麻利的为陆清焰搭好了帐篷,并燃起篝火,老冯一个人卸了三辆车,唤了守卫将马儿带去周边吃草。
对着陆清焰解释:“咱们跑五羊城,不比平时跑近路,我怕马儿累了,让它们休息休息。明天我一早就会将车子装好,不会误了公子的出行。”
吃饱喝足后,陆清焰躺在封闭的帐篷中,看着跳动的篝火在帐篷上映下头影,只觉得内心的感受十分的奇妙,对未来的不确定,让南下的道路也变得让人憧憬了起来。
在一种奇异的感受中,陆清焰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
清晨
摊子的主人一早用牛车拉着布匹赶到了自己的小棚子,瞧见自己的小棚子被睡的横七竖八的过路人占了,熟识的老冯正好将最后一辆马车装好。
老冯拍了拍马儿,转身的瞬间瞧见了一辆牛车停在路边,车上堆满了布匹,用防水的油布盖着,却不见主人踪影,心中暗道不好,立马跑向陆清焰等人住的小棚子,却已经来不及了。
木锤子敲击着铁盆子的声音在这空气还湿漉漉的四月晨光中陡然响起,格外的刺耳。
伴随着敲击声的,是青年人温润的声线:“起床了起床了!你们这群鸠占鹊巢的懒货!”
陆清焰是被环绕的立体音惊醒的,大早晨的仿佛有人不住的敲锣,绕着她转圈圈,目光放空的发了一会儿呆,感受着帐篷外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暗暗的叹口气,知晓今天是睡不成懒觉了,起身掀开帐篷钻了出去。
正好瞧见赶来的老冯从一个青年人手上抢下一个铁制的盆子,瞧见陆清焰已经起身,老冯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白家的守卫们在第一声敲击铁盆的声音响起时就已经惊醒,此时已经恢复齐整,清扫留在别人棚子里的篝火灰烬。
陆清焰瞧见这名青年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荒郊野外卖布的人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青年人,在未曾见到时,她还以为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头儿,守着日趋荒凉的摊子不肯挪窝。
那青年人感受到陆清焰探究的目光,也朝着陆清焰回望过来,脸上没甚么表情。
他穿着洗的发白的青色长袍,年约二十四五,或许更年长些,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束着整齐得发髻,清秀的面容被晨光度上一层金色的光圈,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握住老冯的手,试图抢回自己的铁盆子。
瞧见陆清焰了,他不再与老冯纠缠,三两步向前,像陆清焰鞠了一躬,正待开口,却被老冯用右手从身后勒住脖子,左手捂住嘴巴,一句话堵在口中说不出来。
但是这么一来,老冯先前抢来的铁盆子便落在了青年胸前,这青年也不挣扎,拿着手中的木锤子“当当当”又敲了起来,老冯气的狠狠的把他推开。
陆清焰瞧见两人之间的互动只觉得好笑,老冯忙冲着陆清焰鞠躬:“公子勿怪,这个傻货不懂人情世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别理他。”
那青年弹了弹胸前不存在的灰,冲着老冯哼了一声:“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老冯张嘴:“你不就是想要……”
话还未尽,瞧见陆清焰的手势便止住了口中的话。
“先前你想对我什么?”那青年听到陆清焰问话,眼睛一亮,又朝着陆清焰鞠了一躬,直起身来,背书一般的说:“公子昨夜借宿一宿,将我这棚子弄得污七八糟,我希望公子可以补偿我的损失。”
陆清焰挑了挑眉,余光瞥见老冯变青的脸,问他:“那,你希望我如何赔偿你。”
听到陆清焰开口,那青年冲陆清焰拱拱手,说了句“稍等”。而后转身去将那正在祸害野花小草的老黄牛牵到陆清焰面前,略带着炫耀般的将牛车上盖着的油布掀开,指着露出的布匹说:“买我一匹布。”
陆清焰觉得更好笑了,强忍着笑意看那青年罗列齐整的布匹,不由的撇开脸笑出声去。青年的布匹颜色暗沉,尽是那些年长的老人会选择的暗红色、青绿色,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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