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你可知秦地，有哪些出了名的美男子？”白凤凰问道。
    想要调查秦绛的身份，白凤凰不能直接画他的画像去查，一旦走漏风声，就闹得人尽皆知。
    从未听说，天生赤目。所以这血眸，应该是后来变的颜色。
    但他的长相搁在这，如此英俊，除非从小到大都蒙面，不然不可能籍籍无名。
    “什么？”楚怜一愣，好奇问道，“月姐姐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天下间的美男子虽多，但肯定没有人比得上燕王姿容无双。”
    想了想，楚怜说道，“我从未离开过楚国，倒还真的不知。不过，姐姐要想知道也简单，魔教曾卖一本书，名为《秦国世家美男图册》，买来便知。”
    白凤凰目瞪口呆，“什么？什么玩意儿？魔教不是……打打杀杀的吗，这是卖的什么东西？”
    “不止呢。”楚怜掰着指头数道，“魔教卖的东西可多了，还有《七国风土人情全书》《七国游记》《名士评鉴》《凰廷小报》《大秦日报》……喔，我还买过一本萧洛衣亲笔题字的《名士评鉴》，写的可好了！”
    白凤凰一言难尽。
    这什么情况？
    “魔教不是一直烧杀抢劫吗？什么时候开始……”
    楚怜说道，“以前白教主在的时候，魔教盗墓取财，其实也没有抢劫。后来白教主逝世，魔教的军师萧洛衣就以魔教这些年收集的情报，编书出售。短短一年的时间，已经垄断三国民间书报行。魔教出的书，在哪都卖的火热。虽然燕国官方禁止，但民间到处都是呢。”
    白凤凰若有所思。瞬间就明白了这看似匪夷所思的转变，背后的意义。
    魔教，还是很有钱啊！
    秦国的钱袋子，又鼓起来了。
    “那帮我买一本这什么图册吧。”白凤凰的眼神，不自觉落在了秦绛身上。
    你会是谁呢？
    ……
    在医仙谷休养数日之后，迎亲队伍终于启程了。
    白凤凰给燕少御写了一封信，交代了目前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必担心，见面再细说。
    因为白凤凰其实并没有娘家，所以这些聘礼又原封不动的当做她的嫁妆抬回去了。
    马车以王后的规制定做，十分宽敞舒适。
    左侧摆着一架雪白瑶琴。
    白凤凰喜琴，常弹琴自娱。对这凤凰妖音更是稀罕的不得了，摆在身边，十分爱惜。
    瑶琴对面，蹲坐着一个斗篷黑衣男子。他抱着一盘桃花酥，一边吃，一边盯主位上懒懒躺着的女子。
    白凤凰正躺着翻阅一本厚厚的图册。
    这一本图册，就花费了百金。但那画师也是妙笔丹青，栩栩如生。各种美男的形态，栩栩如生。
    可翻了一整本，她都没有看到秦绛的脸。
    这都什么评选标准？
    秦绛明明比这些人都好看，怎么没有选进去。白凤凰深感不满。
    楚怜坐在靠门的位置泡茶，姿态优雅，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奉到白凤凰面前，笑道，“月姐姐，你身子刚好，参茶要多喝一些。”
    “谢谢怜儿。”白凤凰接过饮了一口，黛眉还是蹙着。
    楚怜见她神情，就知她是对这本图册不满意，笑道，“姐姐见惯了燕王的姿容无双，自然是觉得这些凡夫俗子不入眼。”
    “不是……”白凤凰摇摇头，“我只是想，这里面，肯定漏了不少人。”
    楚怜点头，“那倒是的。毕竟录画册，要本人同意，很多人不爱慕这些虚名。据我所知，那秦国的伯爷花景璃，便是以美色闻名江湖的美男子，就没有在册。还有那秦王，虽然年纪小，但长大以后，必定是秦国第一美男子。”
    “你见过秦王？”白凤凰惊讶。
    楚怜和自己一样，一直待在医仙谷，足不出户，就顶多赶集去一趟郡城。
    怎么会知道秦王的模样。
    “我没有见过他，但见过他父王的画像。据说，秦王和先代秦王长得一模一样，那必定是一个美男子。”楚怜笑了一下，解释道，“自从秦王失踪，秦国重金悬赏。魔教更是厉害，也不知道那大名鼎鼎的萧师怎么会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在每一本书里夹一张悬赏先代秦王的书签。半年前，我买《名士鉴评》就看到了，想必这天下，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先代秦王的长相了。”
    “但这样都没有找到，也许他已经……遇害了吧。”
    白凤凰翻了一下，图册之中，果然有一张巴掌大小的书签。她刚才翻图的时候就看到了，只是没注意。
    这书签是用薄若蝉翼的纸叠了好几层，铺展开来，便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
    画像之下写着发现此人，赏金万两云云。
    但白凤凰的视线，已经被这幅画像吸引。
    此人，眉目狭长，五官棱角分明，英俊而冷厉……
    和秦绛，一模一样。
    白凤凰的心砰砰乱跳，慌了神。她几乎是瞬间向着秦绛看去，但又瞬间收回自己的视线，将那张纸随手揉成一团搁在一边，说道，“一年都没找到，应该是遇害了吧。怜儿，刚喝了参茶，有几分困意，我想睡一会。”
    “好。那我出去散散步，就不打扰姐姐了。”楚怜点头退下。
    马车之中，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白凤凰一把取下秦绛的斗篷，撩起他的长发，看向那一张脸。
    除了血眸和黑色纹路，和画像上一模一样。
    早知他来历不凡，但没想到他竟然是……
    失踪的秦王。
    燕少御视为生平大敌的人。
    只要把他抓了，燕国便无后顾之忧。
    趁他病，要他命！
    但是……
    他救过自己两次。没有他，她早就死了。
    她怎么能害死自己的救命恩人。
    白凤凰想过他的来历，想过他的不凡，想过不论他是什么身份，她都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但是没想到他是秦王。
    白凤凰的眼神十分复杂，犹豫又挣扎。
    燕王后的身份，让她容不下他。可是，他明明是她决定，要不惜一切保护的人。
    怎么办。
    白凤凰就这么怔怔盯着他看，秦绛感受到了她目光里的难受，伸手轻轻将她抱入怀里，摸摸头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