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自个儿是劝不住她的。
先前送给方如海的香囊他没带在身上,也不知是丢了还是收起来了。
楼清莞就想着再给他绣只香囊,里边装上郁金、白芷、麝香、苏合香等草药可以静气凝神。
对他的睡眠多少有点帮助。
她闭上眼,摩挲着凹凸不平的绣面,在脑中慢慢勾勒出整个图案的样子。然后寻找到合适的落脚点,便迅速穿针引线。
屋里生了炭火,是方如海从内务府压榨来的,虽然不是上好的银霜碳,但比起呛得人鼻酸眼熏得黑碳好太多了。
这一坐便是一下午,屋里又暖又静,阿晴舒服得趴在木桌上睡着了。
她绵长均匀的呼吸声钻入楼清莞耳中,门外响动,她自然而然的抬起头。
“莞莞。”
孟水笙带着些许凉意的身子撞入怀中,“你怎么不好好歇着,又在瞎折腾了。”
楼清莞熟练的将暖手炉往她怀里送,哑声道:“天冷怎还穿的这般单薄,其实你不必日日来,公公拨了人伺候我。”
孟水笙翻眼,极为不屑。指着睡得正香的阿晴,“听听这呼噜声,就这样的你还好意思说是来伺候你的啊,谁伺候谁还不一定呢。”
楼清莞摸过马札,俩人挨着坐好,揭过话问:“明日不是公主生辰宴吗,神女落尘你们都练好了?怎么还有空到我这儿来?”
“这些不重要,我今日来是有事要同你说。”孟水笙唯恐隔墙有耳,几乎用气音。“芜绿死了,今早在御马监的井里打捞出来的,整个人都泡发啦。”
楼清莞听到这消息并不惊讶,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方如海。
不是她自作多情,只是芜绿能干出绑架她的事儿,和皇后那边的关系是逃不掉了,不管怎么她有没有受伤,芜绿都必死无疑。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她怀孕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至少也有三个月了。”
“还有啊,她的手没了,被人整整齐齐的砍掉啦。”
“哎,我记得她的手可好看了,像绸带似的又细又软。”
孟水笙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楼清莞都没听进去,只抓着她问:“尸体现处何处?”
“被慎刑司的人拖走了,你不必担心,那死太监手段多着呢,掩过去不是问题。”
楼清莞闭眼从衣襟里掏出根竹筒,孟水笙接过,轻车熟路的放到阿晴鼻下,拔掉塞口转了两圈。
楼清莞再度开口时,神情肃然。“当日芜绿哭求着让我救她,我还心生疑惑,现在想来便是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吧。”
那么,是谁要害他们母子俩?
答案显然易见。
“一个舞姬与人私通还珠胎暗结,迟早得被人发现,下场必死无疑。问题在于前不久才验过身,为何那时没能查出她怀有身孕。”孟水笙汲取着暖手炉的温度,“哎不是没发现,而是早就串通好了呀。”
真是可怜哪,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舞姬,夹在两方势力中,不论成功与否都不可能活下去。
她的死轻如鸿毛,在一潭死水里激不起半点水花。
楼清莞心中说不上是何种滋味,她祖上犯了重罪,代代男为奴女为娼,她娘容貌端丽,自小娇生惯养又知书达理,举手投足皆是富家千金温婉娴静的气韵。
因而她刚入南苑阁的那年,便成为声名大噪的第一名妓,才名艳名双收。只可惜红颜易老,多风光的女子到了一定年纪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引以为傲的面皮没了光华,谁还会买账。
尤其是有了她这个拖油瓶后。
可她娘毕竟不同于一般草莽女子,她认命流落风尘,低人一等,却不愿让自己的女儿走上老路,所以打小倾尽心血的培养她,只盼她日后飞上枝头,洗了如跗骨之蛆的娼籍,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活着。
个中艰辛道不尽,她娘人老珠黄,南苑阁上至花魁下至龟仆,各个都能对她颐指气使,冷嘲热讽。
她娘望女成凤,全靠着对女儿的期盼吊着口气,人前唯唯诺诺,人后却正颜厉色的让她学着,看着,记着。
“这世上没有哪处是干净的,即便日后你摇身一变为达官显贵的主母,也要记得今日的艰苦。”
弱肉强食,亘古不变。
楼清莞揉揉眉心,说来惭愧,她活了两世也没能活成她娘希望的样子。
“莞莞。”
孟水笙忽而勾住她的下颚,“方如海手上沾染的人命太多,你若执意与他一处,定然没有好下场。”
“三思啊。”
上一世方如海坐上东厂厂督之位后,可谓是权势滔天,昔日与他结怨的官员无论大小,无不是被他随意安了个罪名锒铛入狱,害得人家破人亡,对于敢妄议他的人,拔舌挖眼,更甚者直接做成人彘,丢到到厕门,戏称厕神。
他犯下的一桩桩一件件,让他死千百回都不够。
楼清莞知他会做下太多天怒人怨的事,可如今她重生了,若她能将他引入正途,多做善事,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了呢?
绣面的金色鲤鱼只露出半个鱼身,莹白绣面,点点鲜血如冬日腊梅,冷冽傲骨。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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