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江晚泊若有所思地盯着云芷背影,冷不防那位世子目光扫过,那视线轻飘飘的,仿佛随意为之,不带任何重量,但他身体已先于脑子做出反应,几乎是一瞬间,眼睛便自发转到花花草草上面去了,仿佛有什么东西逼着他这样做一样。
稍后回想,那一眼,竟让他有屈膝跪拜的冲动。
浩浩汤汤,深不可测。
不能不让人惊疑。
就他近些时日收集的情报来看,这位世子于筇竹寺修行养病,数年来从未有任何消息传出。如今一看,虽气质出尘,形容出色,京城一众世家公子中亦无可与其比拟者,然一则燕王府为帝王不喜,二则纸言大师有言在先,此人活不过而立。无论如何,都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他想到云芷平日为人,顿觉棘手。
虽然明知身在局中,但这种如坠迷雾的蒙乱之感还是令人心头不安。
江晚泊心里一番计较,之后行事更加小心,目光也控制得当,无事不再瞟云芷。
一到别院,他便将人往特地为宋颂开辟出来的书房迎,并吩咐人去准备上等笔墨纸砚。
这处别院得天独厚,背靠终南山,面向辰江。
建筑简朴,白墙红瓦,绿柳扶堤。
这个时节正是花团锦簇、瓜果飘香之时,是以别院景色甚是怡人。
院门上乃旧朝雕刻之福禄寿字样,万年青镶嵌其中,八仙过海,寓意吉祥。
宋颂心里转过许多念头,最后都化为一个——容离来了也好,正好让他看个明白,日后更不会起疑心。
她脸上漾起笑容,颇有几分主人家样子,为容离介绍别院景观:“院外有两颗大槐树,待到槐花飘香之时,我让下人做成点心给世子送去,全当感谢世子多次出手相救的恩情;西边三间跨院皆是孩子们的起居之所,有专人照顾他们;东间跨院一律打通,便是世子于山道上听见的读书声之来处了。”
她指了指紧靠着东跨院门口栽了两株海棠的小院落:“那便是两位先生住处。”
他们面前不时有孩子恭敬问好。
宋颂笑了笑,状似不经意道:“这些孩童年龄三四岁至十二三岁不等,男女皆有。”
天阙心里震撼无法言语。
虽然沅州城这两日传得沸沸扬扬,但是亲眼见到,他还是从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激荡之情。
他们见到的小孩们脸上俱是满足笑容,举止有方,规矩守礼,全然看不出半丝流民迹象。这里仿佛一处桃花源,黄发垂髫,怡然自得。
江晚泊对天阙的表现很满意,颇有几分骄傲道:“我家小,咳咳,公子,她建幼院教养这些孩子,让他们读书识字,学做人,习技艺,日后不论走科举亦或做贩夫走卒,都能自给自足,不至烧杀抢掠或是潦倒度日。”
天阙若有所思道:“据我所知,云大小姐并不是这样的人。”
江晚泊:“你怎知她不是这样的人?”颇有种我家主子我可以嫌弃但你不能的气势。
天阙盯着他:“如我所得消息无误,江先生就是那常德纸背后之人吧?”
虽是疑问语气,眼神却已笃定。
江晚泊心头一跳,脑子里迅速回想了一遭,确认自己行事并没有行差踏错,也没有在众人面前公开露面。
这样一想,心里警报拉响,脸上却笑得越发自然:“是又如何?”
天阙道:“常德纸巨利,先生大才,何以屈居闺阁女子身后?”
江晚泊挑眉:“你怕我背叛云小姐?”
天阙皱眉。
江晚泊笑了:“我江家之人最重承诺,你家主子多虑了。”
他视线隐秘地从前面二人身上扫过,对天阙道:“你也太小看我家小姐。”轻视别人是要吃亏的。
宋颂指着天井:“这便是书房,世子请。”
她不知道容离对自己所作所为是何想法,因为从这人脸上看不出丝毫,不过,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这一点倒是可以确定。
容离扫了眼院中青柏,淡淡道:“青柏多植于庙中,寻常人家倒是少见。”
宋颂笑了笑:“天井里一棵树,不就是‘困’么?先人为化解戾气,故而以青柏之正镇之。不过,‘困’不‘困’的,本小姐才不在意,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世子觉得呢?”
容离道:“大言不惭。”
宋颂眨了眨眼睛:“世子觉得幼院如何?”她诡异地捕捉到一点容离情绪,虽然达不到高兴,但不同于平常毫无波澜。
居然有问有答,难得。
这让她心里有丝兴奋。
容离将唇往下压了压。
“明日二十张大字切勿马虎应对,否则重写。”
“!”
宋颂闭上嘴巴,老老实实揽下磨墨的任务,伺候容离写字。
容离提起笔,一手捻袖,脊背微弯,一双沉静的眸子定在大纸上。
一错眼的功夫,小儿拳头粗的紫毫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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