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谢谢你了，陆医生……若是我女儿的病好了……”
    “话不要说得太早，你女儿这样的状况我也是第一次看见，明天看了再说。”顺手拿出来的自己的名片，陆明递给了对方，“给前台看一下，她会明白的。”
    在第一医院工作的应该都知道，能够拿到自己名片的并不多，如果是自己默许的，一般前台的女孩子都会给点面子。
    “先去把女儿从派出所带出来吧，明天我就去看看。”
    妇人走之前生怕陆明是和自己开玩笑，再三的央求，求得了陆明的保证这才是离开，走的有些着急，踉踉跄跄，中间差点摔倒，好在有惊无险，看样子这个妇人应该挺着急自己在派出所的女儿，虽然已经给找了民警照顾，还是不放心。
    “还有这样病？”寻思了刚才听到的消息，突然，陆明像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个电话给张锦程。
    自己离开不过是几天的功夫，那个时候自己一天接触到的病人也就是那个两三个，怎么可能一下子上涨了这么多，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暮色已晚，电话接通的时候张锦程正在吃饭，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张锦程心情很不错，“怎么会是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我那天刚刚听说你好像去了东北，是不是要回来上班了？那刚好，我听说挂号那边似乎还有人在排队。”
    陆明开门见山，“你知道挂号的是多少人吗？”
    “我看过了啊，17个，怎么了？”
    肯定不是十七个，张锦程知道的这个数据和刚才的消息明显存在较大的差距，陆明开口：“我刚刚遇见了一个妇人，也在医院挂号检查了，她说排队已经到三个月以后了。”
    “如果按照一天三个来计算的话，人数现在恐怕已经是将近三百，怎么可能只有17个？”
    张锦程也是被后面的数字吓了一跳，“三百个，这么多？”
    “不可能！”
    “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有这么大的差别，是不是医院里面有人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我现在的挂号费用是十万，怕是有着不少人打着这样的心思。”
    专家挂号这里面一直存在着较大的水分，这点上陆明以前就早有耳闻，比较出名的医生里面，有时候黄牛卖票可能是八千块这样的价格……自己开价十万，怕是不少人想着心思。“张院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十万块是我自己定下来的数字，我也没有打算留着十万块，挂号费用都是医院的，这样还有人算计的话就太过分了。”
    听出来陆明不太高兴，张锦程急忙承诺，“我现在就去调查，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的在你上面做手脚。”
    “你知道的，医院这么大，我也不可能每个人都顾及到，下面的人蒙蔽我，这个我自己都没想到。”张锦程是真的没有想到，以前那些挂号费，有人动了一点小心思也还好，说的大一点，普通的挂号费几十块钱的上涨到几百块钱不算太过分，现在十万的基础上动手脚，那就太招摇了！
    那可是十万一个！中间多出来这么多人，差出来的都是几百万的数字！
    张锦程终于还是骂出了声音，“小兔崽子，胃口这么大，就不怕把自己给撑死！”
    连夜调查，张锦程直接就给去了医院，怒气冲冲，不检查不要紧，上下打通关系的居然加起来有十来个，护士也有，医生也有！
    “呸！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是什么？多出来的两百多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贪心能理解，这样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怒不可遏，也难怪张锦程生气，这里面主导地位的都是医院里面口碑不错的医生，“都他妈的给我滚蛋，白白养了这么长时间！”
    “院长，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你看，其实过来找陆明看病的人挺多的……”其中一个小护士委屈的解释道：“你看这个……”
    “放屁！所以人家塞点钱给你们，你们就把这些人给安排进来了？”
    多出来的两百多个人情况看都看清楚，正常的情况下，挂号费用应该是十万，不停的有人咨询，加上陆明已经明确表示不会过问着十万块钱的挂号费用，全部都是医院所得。
    面前的这几个就给背地里面做了点手脚，十万块的价格悄悄的下降到五万块，而且，五万块里面还有两万是给了自己的好处费，所以现在挂号的真实数字其实是278，真正落在张锦程手上的数据只是写了一个零头都不到。
    “胡闹！”差点没被面前这些败家玩意给气死，“都给我收拾了东西滚！”
    “现在就出去！”
    张锦程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气，自己开医院的，一方面是商人，另外一方面也是医者，平时有了一点小便宜，能拿的就顺手，至于不能动的，自己至少还有分寸，面前的这几个，根本就是忘了治病救人的任务，成天想着怎么在医院里卖弄捞油水！
    “全部辞职！”
    通告下来的时候一片哗然，速度太快了，半个小时之前院长找了一批人说是谈话，半个小时后，谈话的那些全部辞职。
    医院上下无不震惊，“周医生也直接辞退了？周医生其实资历很不错的，手术经验也有，那个时候还是院长亲自邀请过来的，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周三的时候好像就是周医生的专家门诊。”
    “好像是为了陆明挂号费的事情，被院长发现了，中间查出来百万的回扣，院长生气了。”
    “其实这种事一直都有，院长这么生气是不是做出来给陆明看得？”有的人寻思着内外关系，悄悄开口，“院长现在很在意陆明，担心陆明不高兴吧。”
    这也是实话，因为陆明的原因，第一医院的照片明显比以前更加响亮，不少人都是冲着陆明过来的。
    于是有人感慨，“哎，陆明就是个香饽饽啊，还会生金蛋的那种，院长当然不愿意放手了。”
    “说起来，听说住院部那边来了一个皮肤病的小姑娘，问题蛮严重的，是陆医生直接安排进来的？”
    话题风风火火，很快给转移到了陆明明天要进行治疗的病患上，新来的那个小姑娘想要不注意都困难，看见的都是被吓一跳，太吓人了，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肤，到处都是抓痕，看上去惨不忍睹。
    听说是寄生虫的原因，身上生了一种虫子，显微镜下观察的话，清一色的全是虫子，爬满了全身。
    这种病还是第一次看见，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安歇亲眼看见的更是一阵哆嗦，“太吓人了，一个女孩子也是遭罪，看五官的话应该还是挺好看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女孩子妈其实照顾的还挺好的，虽然身上到处都是抓伤，伤口处理的都不错，也不嫌弃姑娘身上的寄生虫，好在不传染。”能够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说法上已经算得上很不错了，正常人遇见这样的状况估计都不会愿意照顾。
    “也不知道这次陆医生是不是真的还有办法，这种病例，就是在国外似乎也没有看见过。”
    陆明第二天来医院，第一个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遇见的妇人，一直站在门口，看见陆明过来了，脸上表情才是高兴了一点，“陆医生，你快要看看，我家闺女现在就在楼上病房里面。”
    “好，对了，还没有问过，怎么称呼？”
    妇人急忙开口，“我姓郑，我家闺女名字叫郑玲芳。”
    听出来不对劲，陆明想起来自己好像一直没有看见女孩子得父亲，似乎是眼神上传达的内容被郑女士发现了，她脸上的表情黯淡了一点，“我家先生十年前就离婚了，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了，也不要我们母女。为了芳芳的事情我去找过，他以前就不喜欢我们两个，现在听说女儿生病了，看都不想过来看一次。”
    “女儿的医药费都是芳芳学校募捐的……”
    越说越是说伤心，郑女士眼泪差点落下来，“我一直想着等到芳芳什么时候嫁人了，我的心愿也就结束了，谁想到……孩子马上就要上大学，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
    一声叹息，陆明知晓，这个女孩子似乎成绩很好。
    说着说着就到了病房，应该是碍于自己的要求，给安排的是医院最好的病房，陆明走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郑玲芳，手臂被捆了起来，直接举在自己头顶上，应该是为了防止郑玲芳自己去抓。
    即便是这样，郑玲芳还是觉得痒，身体不停的在病床上磨蹭，想要遏制那种不受控制的瘙痒。
    高级病房的被褥都是最软的，郑玲芳身上还是摩出来了一块块红色的痕迹，尤其是已经抓伤的部分，有些地方血痂又被磨蹭了下来，伤口再一次的开始渗透着鲜血，斑斑点点洒在了被单上。
    郑红看见自己女儿成了现在这样，又是觉得心疼，急忙上去安慰女儿的情绪，“芳芳，妈妈已经给你找来了医生了，马上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