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在苏珉家空荡荡的大客厅里,白珍妮有些感慨。
兜兜转转,在这种时候,想起的竟还是苏珉。
当初租下那套房子,就是因为是和苏珉能住在隔壁小区。白珍妮安慰自己,现在来找他,也只是就近而已。
苏珉给她端来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之后,又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坐下,问她:“你……怎么想到来我这的?”
白珍妮坦率道:“我不敢回家,也没带身份证,没法去酒店。谢谢你啊苏珉。”
苏珉垂下头:“你随时找我,都可以的。”
白珍妮还想说什么,苏珉起身,说:“客房我换好被子了,你早点休息吧。”
这一夜睡得倒是安稳无梦。白珍妮醒来的时候,苏珉已经走了。她拿起手机,看到陆达也给她发了无数的信息,一直持续到夜里叁点半,信息爆炸。白珍妮心里烦得很,只点开了他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
“珍妮,我今晚上见不到你,不代表我这辈子见不到你。再过一个月,《危情》也到宣传期了,到时候咱们不见不散。”
白珍妮觉得脑壳疼。她和陆达也之间的关系莫名就回到了当时他们在《危情》剧组初见的时候那样,其实并没怎样,就突然交了恶。
往上一翻,白珍妮看到陆达也还给她发了几张照片,竟真的是在她家门口拍的。这样一来,白珍妮是彻底不敢回去住了。但在苏珉这住着终究不是办法。她只得让冯芷帮她联系,先去酒店凑合了几晚,然后回猎色。
在酒店又住了一夜,韩廷便给她打来了电话:“知道34楼装修好了,又想住回来了?”
白珍妮听出来韩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她没搭这茬,反问:“廷哥,我回去住哪间?”
韩廷:“3415,还是给你留着。”
正巧赶上魔都降温,大风凛冽。白珍妮连件厚的外套都没,只穿一件无帽卫衣。下午她打了辆车到猎色门口,车门开的一瞬间,白珍妮倒吸了一口凉气,着实被冻着了。
好在冯芷已经拿着一件长羽绒服在等她。白珍妮下了车,冲着冯芷小跑过去。
冯芷看到她,展开羽绒服,等白珍妮跑到她跟前,顺势裹住了她。
就在冯芷用羽绒服裹住白珍妮的一瞬间,感觉手上湿湿油油的,一秒钟之后,一股衣物皮肉烧焦的味道伴随着剧烈的灼烧的疼痛传来。
冯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上的皮肉在冒烟,从皮到骨都像被开水浇了一样的疼,她吓得哭叫出声。
白珍妮也吓傻了,她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四下看了一圈,路过的人不是很多,她不知道冯芷为什么突然这样,但她随即感觉到自己左后侧的头皮奇痛无比,她不敢置信地摸了一下,指尖剧痛,像摸到了烧着滚水的铁壶。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浮现。虽然这是光天化日之下,甚至这里是猎色的门口,但不代表这件事不会发生。
白珍妮没时间再多想。拉着冯芷手臂上的衣服,向猎色门里狂奔。
保安大叔一脸懵,白珍妮跑过他的时候大喊:“有人泼硫酸!报警!去调监控!!”
被硫酸泼到,一定要第一时间用大量的水冲洗,稀释。在高中化学课上,老师反复强调过皮肤接触硫酸的自救办法,因为白珍妮所在的中学有学生被硫酸灼伤过,所以她一直记得,但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真的会用上。
她拽着冯芷向猎色大楼里发足狂奔,一边跑一边脱身上的衣服,也帮着冯芷把她的外套脱掉扔了。
但是还是太远了,猎色楼前有一块足球场大小的绿地,必须经过绿地,才能到楼里,才能去卫生间,找到大量的水。白珍妮只感觉自己的头皮痛得像是要被钻开,身后的冯芷更是因为剧痛,哭声惨烈,撕心裂肺。
白珍妮心急如焚,脑子一片空白。但她是清醒的,她知道,一定要自救,否则自己的头皮,和冯芷的手,估计就全废了。
也许是老天有眼,白珍妮一眼看到前面的员工正在给草坪浇水。她冲过去冲着那个园丁阿姨大喊:“冲我们浇水,快点!”
园丁看着眼前两个衣着单薄的女孩,耳朵里听着这荒唐的要求,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白珍妮一把抢过她手中拿着的水管,将水对着冯芷的手冲了几秒,然后又朝自己的头顶浇去。
“阿姨,快去把水开到最大,再帮我打个120!”白珍妮冲着园丁喊。园丁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立刻点头去照做了。很快,水管里流出的水量更大了,白珍妮几乎可以同时兼顾到她自己的头和冯芷的手,她就这样硬生生地冲着。
化学制品腐蚀皮肤,带来一种特殊的,令人作呕的焦臭。在12月的寒风里,冰冷的水将白珍妮和冯芷都淋得透湿,寒风一吹,简直像是在受极寒的酷刑。但比起这个,命更重要。白珍妮张开嘴,上下牙冻得打架,说出的话都是颤音,她问
冯芷:“还有哪里被烧到吗?”
冯芷泣不成声地摇摇头,她的手被水冲着,手背上的皮被烧开了,裸露着红的白的肉。
白珍妮咬着牙,一直拿水冲着她俩。两分钟后,楼里的保安和楼上的医生急匆匆赶了过来。对她们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十分钟后,救护车赶到,拉着白珍妮和冯芷去了最近的医院。
追·更:ρο1⑧sf。cᴏm(ωоо1⒏ υi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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