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传来禀告声,说传旨的钦差听说国公爷旧伤复发了,要来问候一声。齐懋生甚至没有犹豫一下,就答应了。然后在一群纷乱的脚步声中,顾夕颜听到一个夸张的声音用惊恐的语调一路嚷了进来:“哎呀,我的国公爷,虽然说是小登科,您也不能这么折腾啊!快,快,让我看看爷的伤……你可我们熙照的栋梁,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我这可怎么向太后她老人家交待啊!”
顾夕颜就忍不住凑到屏风扇间的缝隙里朝外望。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紫色的官服,补子上绣着锦鸡,正二品的服饰,年纪却不大,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中等个子,五官清秀,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把他和英俊两个字沾上边。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齐懋生一下也变得病怏怏的了,有气无力地道:“快,快请崔大人坐下!”
跟在崔大人身后的齐潇就亲自端了一把太师椅放在了炕头,道:“崔大人,这下您总算相信了吧!我二哥真的受了伤,不能喝酒……”
崔大人忙道:“齐三爷,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是宰相肚里给撑船,千万不要往心上去!”说完,也不坐,俯身去看齐懋生的伤口,然后语气急切地道:“大夫呢。大夫在哪里,还不快给国公爷好好包扎包扎。这还浸着血呢!”
齐懋生就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虚弱地抬了抬手,道:“崔大人快请坐,让你看笑话了!”
崔大人这才坐了下来,齐潇做了一个手势。大夫上前开始整理齐懋生的伤口。
因为炕前有几个有人挡着,屋子里又暗,顾夕颜也看不清齐懋生地伤口到底怎样了。只听见那个崔大人惊呼:“哎呀,这可怎么了得。这可怎么了得……”
顾夕颜就看见站在崔大人身后的齐潇翻了一个白眼。
她心中一动。就小声地嘤嘤地哭了起来。
段缨络脸色苍白地望了顾夕颜一眼。
不会真的被王婆子说中了,齐懋生,不行了吧!
屋子里一直保持着高品质的安静,只有崔大人和齐懋生两人说话的声音,所以顾夕颜那种压抑地,细细的,带着委屈地抽泣声还是很清晰的传入大家的耳朵里。就象投入平静湖水中的一颗石子。在各人的心中荡起了不一样地波涟。
齐懋生心中是后悔。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贪恋事后那片刻的舒服而让她发现自己受了伤。他强忍着。不敢侧脸望一眼屏风,怕被别人发现他的依恋。
崔大人心中是大定。齐灏啊齐灏,这次就算你有九条命,被寒冰剑刺中了,除非,你是修练修罗门失传了百年的炙阳诀高手,否则,寒气入体,也只能不知道原因地慢慢虚弱下去……现在又无法抵御女色的诱惑大动干戈……嗯,不过,他能想到找个老婆留个骨血在这世上,也算得上是个能挥刀断臂人物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同情地望朝屏风望了一眼。听说那位顾氏,去年才刚刚及笄,真是可怜……
齐潇心中是忐忑。不是说不要紧,作戏而已吗,都十几天了,伤口早该愈合了,怎么又崩开了。当时就不应该冒这个险,说什么将计就计,以己之伤换来暂时的平安,争取时间休养生息……
大家各怀心思,你放唱罢我登场,顾夕颜的新婚之夜,变成了一场闹剧。
齐懋生脸色苍白语气怏然地躺在床上无力地应答着,齐潇神色恍惚心不在焉的站在一旁,顾夕颜嘤嘤嗯嗯哭个不休地躲在屏风后面伤心,崔大人亲切关怀面露戚容地问候,这一刻,大家的表演欲达到了巅峰,都不愿意提前下场,特别是崔大人,一会儿建议他用什么药,一会儿义愤填膺地谴责刺客,一会又承诺帮他向朝庭进言抓拿凶犯,嗦嗦地没完没了,到了天空发白估计他也很疲惫了才离开。
躲在屏风后面抽泣的顾夕颜全身酸胀痛楚,嗓子一阵干痛,扶着段缨络的手才勉强站了起来。可她刚站起来,送崔大人地齐潇却折了回来,顾夕颜只好又坐了下去。
他脸色沉阴得可怕,一进来就把屋子里地婢女婆子小厮都给赶了出去,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齐懋生的床前,低声质问道:“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懋生答非所问:“繁生,我也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齐潇神色间就有丝呆滞:“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连我也瞒着!”
齐懋生伸手朝着齐潇地胸膛就装腔作势地打了一拳,可能又牵动了伤口,自己低低的吟呻了一声。
齐潇看到齐懋生痛苦地样子,顾不得什么,忙帮他抽了抽身后的大迎枕:“二哥,怎样了?是不是又崩开了?”
齐懋生有些软弱地依地了迎枕上:“你这小子,我房里的事,也要管不成!”
齐潇一怔,没想到齐懋生会说出这番话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又有些疑惑地打量着齐懋生。
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身上却隐隐透着一种筋疲力尽后的安宁。
齐潇就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齐懋生趁机道:“你给我快滚吧!你嫂子可还在屏风后面坐了大半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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