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噔！”

    废弃的工厂内部大灯被一个个点亮，暴露出里面复杂的内部空间。

    它的外面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座完全废弃的工厂，但里面的东西，却基本上都是崭新的仪器。

    虽然因为结构构造的缘故，这里和尖端实验室的房间相差甚远，但仔细观察就会觉这些单体的仪器，也基本都是行内顶尖的存在，甚至是很多低端实验领域内用不上的尖端实验装置，非专业的人员，甚至无法控制。

    显而易见，控制这里，控制这一切的是贾维斯，作为一个可以辅助托尼斯塔克成为钢铁侠的人工智能，代替一些科研人员，还是非常容易的。

    至于会不会被误入的小偷偷走里面的东西……贾维斯可以能够直接联络道巴里的。

    巴里艾伦是这个世界上度最快的人，任何一个角落在他的脚下，恐怕都可以最多在十分钟之内便抵达。

    更何况，贾维斯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力……

    “当！”

    某种轻响出现在巴里的身后，听着熟悉的声音，他甚至不需要回头便可以知道来的人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结果怎么样了。”

    巴里一把摘下闪电侠的头罩，然后随意的往旁边一个实验桌上一撇。

    “坏消息，第一千三百六十二次失败。”

    “好消息，我们距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空荡荡的电子合成声出现在巴里的身后，但与最开始贾维斯的那声招呼不同，这个声音显得更加空旷，甚至似乎带着某种金属质感的回响。

    因为巴里回头望去，便看到一个和他色调相同，甚至画风都十分相近的金属人站立在不远处。

    钢铁侠。

    或者说，钢铁战衣。

    “艾伦先生，这是实验数据。”

    但显然这具钢铁战衣的内部并不是托尼斯塔克，因为战甲上前一步，张开手掌，无数的流光便投射出来，然后在巴里和钢铁战衣的不远处形成了一道虚拟的屏幕。

    屏幕上流转着很多的数据，还包括一些图表以及图案什么的。

    不过巴里没有第一时间去阅读这些数据，而是打量了一下钢铁战衣。

    “没问题么？”

    他问道。

    “你看上去就像是要撑不住了一样。”

    金红色的钢铁战衣，还是原来的那件钢铁战衣，但看上去十分的破旧，不仅表面有着大片焦黑的痕迹，甚至有的地方已经零零散散的破损掉，将很多线路和零件都露在外。

    这正是斯塔克原本穿着的那件钢铁战衣，但似乎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维修。

    “还可以，艾伦先生。”

    “咔！”

    战甲的面具弹开，露出里面空无一物的内部空间。

    “你知道的，钢铁金属没有痛觉。”

    “我也没有。”

    显而易见，控制这件钢铁战衣的并不是斯塔克，而是另有其人，贾维斯。

    作为钢铁侠的辅助者，贾维斯自然是有控制战衣的权限的，或许没有全部权限，一些武器功能可能需要斯塔克本人的授权与解锁，但大部分的功能贾维斯还是可以接触的。

    就算不能，在这段时间有巴里的帮助，它也破解了一部分的权限。

    人工智能不能突破自身的代码和权限，但人可以，比如说巴里艾伦。

    但饶是如此，钢铁战衣一些核心的地方也是俩人无法接触的，比如说武器系统，这是斯塔克当时设定的核心权限之一，没有那么容易突破，甚至强行突破，会直接触及钢铁战衣的防御体系……开启自动反击。

    战甲的修葺也是一样，这种涉及到战甲本身的核心接触权限都很高，就算是有巴里的帮助贾维斯也无法突破，必须需要斯塔克的授权。

    所以即使贾维斯有战甲的核心数据与制造工艺，也不能大规模的进行制造……甚至就连彻底修理自身都不行。

    只能修葺一些不重要的战甲破损处，向损坏率和完整度一直不上不下的维持在一个大致的范围之内。

    而斯塔克的授权……那显然已经不再了。

    巴里的嘴角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我知道了贾维斯……面具放下吧。”

    “你知道，看着一个空荡荡的盔甲感觉有些怪，就像是在鬼片现场一样。”

    “如你所愿，艾伦先生。”

    贾维斯将钢铁战衣的面甲重新放下，后退了一步，站在数据的虚拟屏幕前。

    巴里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并不是真的觉得无人钢铁战衣像是鬼片道具，他只是……

    死亡，残杀，攻击，那种无力感，窒息感……

    是的，巴里每一次看到盔甲上那些烧焦的痕迹和破损的外表，都会想到斯塔克死亡前的那些事情，它们就像甩不掉的噩梦，每时每刻都在缠绕着他，一点点将他的喉咙勒紧，一点点将他肺部最后一丝空气都给挤出去。

    巴里和斯塔克很像，不是指聪明程度，能力，亦或者年龄外表之类的，而是他们都非常的脆弱。

    心灵上的脆弱。

    他们都是那种属于走心的英雄，他们遭受的磨砺不是来自实质的痛苦，也不是来自情感的折磨，而是心灵上的拷问。

    或者焦虑，或者后悔，或者迷茫……

    显然，在经历了那个异世界之旅，再加上斯塔克死亡之后，心灵并不坚定的巴里艾伦毋庸置疑的陷入了迷茫之中。

    无力感和迷茫感环绕着他，让他不愿意去想起那段不好的回忆。

    心灵坚定的英雄很多，其中最有代表的便是美国队长，甚至就连哥谭那位杯面都没有队长的信念坚定。

    无论如何，美国队长都至始至终的贯穿着他心中的正义，不被外界的正义或者其他的事情所动摇，他始终都秉持的自己的内心。

    或许他有错误的时候，在觉一切之后他也会当机立断的放弃，做出挽回，但无论是错误还是正确，他的信念，都不会动摇。

    这也正是他的伟大之处，很少有人……能够如他一般有着这样坚定的心灵。

    那位黑暗骑士虽然同样内心坚定，但他是摇摆的，他需要恪守自身，不被哥谭的大泥潭同化而堕入黑暗。

    所以他每时每刻都在反思自己，恪守自己的信条……其实反而没有队长那么坚定。

    因为他的宗旨并非是相信自己，而是保证自己不堕入黑暗。

    当然，心灵脆弱的家伙们自然也不少，比如说蜘蛛侠，钢铁侠，等等……但像巴里这么容易频繁怀疑人生的家伙，也算是一个典型了。

    好在他大多数的时候都能自己走出心灵的低谷，也算是他的一种特点。

    目光游离，巴里很快就不再去思考那些令他不愉快的回忆，而是开始阅读面前的实验数据参数。

    “光谱频率似乎有些偏低了……”

    “比前几次都低的多。”

    巴里的阅读度很快，毕竟有神力，眼睛中幽幽的蓝色电流一闪，便已经将整个数据给看了一个大概。

    而作为一个本身就是聪明人的天才，巴里看起这些数据来毫无压力。

    最初的时候，他精通的都是犯罪现场鉴证科的学科，比如说流体力学，各种化学残留物的辨别等等。

    但随着成为闪电侠，进入尖端实验室之后，他便开始学习与接触功率，相对论，时间简史之类的东西。

    毕竟神力的不科学在级英雄界也是赫赫有名的。

    现在虚拟屏幕上的数据就是一些有关虫洞与节点的分析内容，所以巴里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困难。

    甚至西斯科等人还不知道，巴里在恶补了一阵与虫洞和时间节点相关的知识后，现在已经越了他们，越了一般的研究人员。

    但当然，科研这个东西除了牢固的知识与海量的储备之外，更重要的是灵感，没有那百分之一的灵感，就没有跨越式的进步。

    恰好，西斯科就是一个很有灵感的家伙。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捕捉仪出现了粒子磨损等情况。”

    旁边的贾维斯似乎想要控制着钢铁战衣做出一个耸肩的动作……可惜，并未成功。

    巴里沉默了一下。

    贾维斯虽然很多权限都无法突破，但那只是钢铁战衣的核心技术，以及武器装载和使用的权限，除此之外，它本身仍然是一个强大的人工智能。

    在这个时期，除了吉迪恩外，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第二个如贾维斯这样的强大人工智能。

    而一个强大的人工智能，与一个天才的科学家，甚至这个科学家还是一个有着世界上最快度级英雄结合到一起时会生什么。

    具体的情况其实已经有了例子。

    正是托尼斯塔克。

    巴里艾伦虽然不能凭借贾维斯也创造一个跨国公司，但想要弄一些资金还是非常容易和简单的。

    否则这座看似破旧，但里面的东西一点也不廉价的工厂是怎么来的，这些实验机器动辄便是几千万美金的级别。

    但饶是如此，一些修复钢铁战衣的机密器械也是他们买不起的，所以也就是说就算贾维斯的权限突破，想要彻底修复也没有那么简单。

    而光粒子检测设备，就是一件非常昂贵，并且消耗率很高的仪器。

    “我会想办法再弄到一架的。”

    巴里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平静的说道。

    贾维斯似乎也陷入了沉默。

    大约停顿了两三秒中的时间，贾维斯的声音中带着略微忧虑的说道，“艾伦先生，你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巴里一愣，但随即就说道。

    “我很好。”

    “先生也常说我很好。”

    “但他一点也不好，缺少睡眠，饮食不规律，生活紊乱……”

    贾维斯开始絮絮叨叨的数落起斯塔克的不是，但在大约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后，贾维斯的金属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然后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将话题生硬的转了过去。

    “您也一样，艾伦先生。”

    “您的这种情况我在先生的身上曾经见过，当时他很焦虑，那其实是焦虑症的表……”

    “我不是斯塔克。”

    巴里突然生硬的打断了贾维斯。

    一人一机器同时停在那里，气氛似乎有些沉默。

    半晌之后，巴里低声说道。

    “抱歉，我是说……我很好，我没事。”

    贾维斯似乎有些低落。

    “你们总是这样。”

    巴里显然不在想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下去，他将虚拟屏幕随手一抛的关掉投影，然后再次说道。

    “让我们进行这一次的数据捕捉吧。”

    “嗡”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无数的电机组开始转动，不远处的地面突然裂开一条缝隙，然后一件隐藏于地下的实验室大门被缓缓打开。

    “跑道清洁就绪。”

    “路面检测安全。”

    “测试准备开始。”

    同样的，一旦进入正式的工作阶段，贾维斯也变得严肃起来，毕竟它本身仍然只是一个人工智能，配合进行工作和实验是它的宗旨。

    “呲。”

    地面之下，是一个并不巨大的环形空间，或者说，更确切点的描述，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赛道，而赛道是给谁准备的，自然也无需疑惑。

    “滋！”

    巴里眼中幽幽的蓝色电光一闪，下个瞬间，他已经从原本的位置消失，然后来到了这处地下空间之中。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次实验数据采集，准备开始。”

    他说道。

    “好的，艾伦先生。”

    上方的贾维斯在同一时间作出回应，然后开始倒计时。

    “实验开启前十秒钟。”

    “九。”

    “八。”

    “七。”

    “……”

    “一。”

    下个瞬间，就在贾维斯最后一个数字停下，甚至连一微秒都不到的时间，巴里的身影便已经彻底消失。

    他似乎不需要加度，或者说整个加过程也快到无法捕捉，然后便化作一道红蓝相间的闪电，瞬息间，就在这处地下的环型赛道中不断旋转。

    一圈，两圈，三圈……

    起初似乎还能够确定他的位置，但随着巴里不断加，整个环型赛道之内就已经看到蓝色的闪电，闪电的起点和终点已经彻底消失，与闪电本身融为一体。

    幽蓝色的闪光似乎逐渐凝结成为了实质，在这处地下空间中电闪雷鸣，一阵阵的旋风似乎也开始逐渐浮现，但却被上方早有准备贾维斯控制着反向对流的风箱暂时压制了下去。

    只是看着那仍然在暴涨的蓝色闪电，似乎上方的风箱和各种辅助仪器也撑不了多久。

    但似乎也不需要太久，因为就在下个瞬间，一颗小小的黑点便慢慢的开始在赛道中的某个角落缓缓汇聚，然后逐渐变得……愈加清晰。

    这就是节点。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