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最后一个了么。”

    雅典娜用修长的手指缓缓敲打着金色书籍的书脊，她的面前站着最后一个有些瘦弱的女特工。

    年轻的特工脸上有些紧张，这让雅典娜莫名的想起曾经那些即将亡国并向诸神进行祈求的国王。

    那是在等待命运最后的通牒。

    另一侧，已经通过未来测试的女特工们同样也挤在一起，她们在岁月之书中经历过的一切相关的记忆都被消除掉。

    大量的记忆被压缩涌入，然后再彻底挤爆她们的脑袋之前又迅被抽离……正是这种保护机制让她们现在还活着，而不是变成一个个没脑袋的美人。

    但一来一回的涌入抽离，还是让她们所有人都浑浑噩噩。

    起初还有人以为将她们叫过去是进行某种拙劣的催眠，但随着一个个同伴下场离开，并且亲身经历过一次后，却现虽然脑袋昏昏沉沉，但好像与催眠没有关系。

    她们无法判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将疑问埋在心底。

    而除了她们这群没合格的家伙外，还有十三个合格的特工，被雅典娜扔到了另一边。

    到目前为止，正好十三个人。

    雅典娜用手指敲打着书背，同时用不耐的目光盯着最后这个家伙，她能感觉到上面正在生战斗，不仅贞子出场了……甚至那些百鬼姬同样也出动了一部分。

    作为战争女神，她虽然不对战争狂热，但也崇尚战斗，她热爱战斗，也需要战斗。

    做一个测试员可不是她的专长，这让雅典娜感觉很烦。

    察言观色是特工的要学科，娇小的特工立刻从雅典娜的目光里察觉到浓浓的不耐，面对这个可怕的女人……她可不敢多抗衡一秒，立刻乖乖的躺到了冰冷的手术床上。

    她的同伴都是这样做的。

    下一刻，岁月之书的魔力散出来，她再次陷入了沉睡。

    雅典娜敲击着书脊的频率越来越快，整个人也越来越不耐烦，岁月之书的幻境时间是外界的十几倍，眨眼的时间里，幻境中可能已经度过了几年。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可能都走一遍。

    这是一种笨办法，同样也是非常耗时间的一种方法，一般来说，一个特工至少要在岁月之书中度过几万次不同突情况的任务。

    没有人能够掌握命运，就算易嚣现在的魔法，也不能够模拟出未来所有可能生的选择与可能。

    他只能尽量扩大这个范围。

    数万次的任务，大约需要耗费近百年的累积时间，换做雅典娜所在的外界，也需要十几分钟甚至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还好，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雅典娜敲打着金色的岁月之书，然后微微闭上眼睛，倾听着地面上的战斗。

    她没有魔法，没有神术，似乎仅凭身体素质去战斗，没有一点神灵该有的样子，事实上雅典娜还是有一些很神灵的能力的。

    除了凡的战斗技巧外，大约就是五感了。

    要知道，居住在奥林波斯圣山上的诸神可是能够听到凡人的祈祷的，虽然这里面有一定的魔法成分，但他们耳朵好用也是真的。

    雅典娜仔细集中精神，听到十几米上地面的响动还是没多少问题。

    不过下一刻，雅典娜的耳朵就微微一动，然后再次转过头。

    手术床上那个小家伙，似乎已经要醒了。

    果然，就在几秒钟之后，她睫毛微动，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大量的记忆试图涌入，然后又被岁月之书迅抽离，一来一回将她的脑袋弄得昏昏沉沉的，目光有些迷茫。

    “很好，你是这次新人中素……呸！串台了。”

    雅典娜快将着半截话吃回去，然后冷冷的将这个小家伙拽起来，扔到旁边合格的那一堆人中。

    快翻阅了一下岁月之书中的回放，雅典娜也不由得有些绝望。

    近千次的任务……没有一次成功，甚至没有一次成功接近任务目标，几乎全部都是在起始阶段就失败，最远的一次，也不过是成功混入了敌人的阵营，然后就露出马脚，然后彻底暴露。

    雅典娜很怀疑这些家伙带回去到底有没有用。

    没有对历史造成大的影响，换句话说，也就意味着她们全部都是失败者，因为只有死人才对历史造成最低的影响。

    这群失败者被带回去之后，就算经历了创神计划的改造，雅典娜也很怀疑……她们到底有没有存在的价值。

    算了，这只是第一次筛选而已……剩下的事情，可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交给易嚣去苦恼吧。

    雅典娜的目光落到合格的特工们身上。

    算上最后合格的那一位，一共十四个人，并且易嚣的老熟人苏珊娜也在其中。

    她的特工技能掌握的很不错，智商在线，并且意志坚定，可惜运气很不好，十次任务中几乎有八九次都会因为某些意外而搞砸。

    剩下的一两次，也是有惊有险的渡了过去……

    这种见鬼的运气，雅典娜很怀疑她第一次任务就会出师不利，然后彻底消失在历史的时间长河中。

    总算是结束了，雅典娜在内心松了一口气，但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挥手打开一道直通梦幻岛的传送门。

    “你们都进去。”她冷冷的对着合格的特工们说道。

    没有人敢反抗。

    易嚣和雅典娜已经用实力说明了一切，所以只要不是当场让她们去送死……恐怕都不会有多少反抗之心。

    或许一名合格的特工能够将生死置之度外，但她们显然不是，红房子是特工培养的基地她们还在这里，就意味着并没有合格，最多只是预备役。

    十四名特工很快消失在传送门里，雅典娜将传送门关闭，然后重新冷冷的盯着余下的特工们。

    伊丽娜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我觉得……他留下我们肯定还有别的用处。”

    伊丽娜作为老牌特工，历经了无数生死关头，对于人心的把握非常精准，可惜，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神。

    她在易嚣的身上没有感觉到杀意，无论原因是什么，她们可能都是安全的。

    但面前这个女人则不同，伊丽娜看不懂她，她就像是没有感情的生物，仿佛高高在上似得俯视着她们。

    这种感觉很不好，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却不得不忍受，并且甚至连生命都根本没有一丝保障的被对方把握。

    眼见着这家伙将目光转过来，伊丽娜立刻搬出了易嚣。

    她当然看得出两个人中是以易嚣为主导的，她希望能够借助易嚣的名头，打消雅典娜心中某些不妙的念头。

    雅典娜虽然看上去冰冷冷的，战斗的时候下手很重，俨然一副战斗狂人的模样，但不要忘记她最为出名的神名可是战争与智慧女神。

    战争与智慧，这两个词语是平行的。

    她的智慧并不低于她的战斗力，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没有神术，没有魔法，除了一身过硬的神之躯外，没有其他的长处，所以她的智慧，其实是远远过她本身战斗力的。

    上一次的记忆还停留在古希腊的时期，后一刻就直接沉睡到了现代，但雅典娜能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不仅适应了现代生活的一切，甚至某些知识领域比易嚣了解的更多，本身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美国队长也是沉睡，还仅仅只是七十年，但他醒过来之后呢。

    凭借雅典娜的智慧，如果本身就属于这个时间点，那么她恐怕也会成为当事某些领域最顶尖的存在之一，比如说科研人员。

    但就算是从沉睡中醒过来，后者也不是不能做到，毕竟知识是无止境的，她早晚会重新站到世界神灵这个高度。

    用她的智慧。

    所以即使没有读心或窃取思维的魔法，雅典娜仍然在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后，便立刻清晰了伊丽娜的小心思。

    “放心吧。”雅典娜不屑的说道。

    “我可没打算对一群蝼蚁做什么。”

    “消除掉你们的记忆，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雅典娜的确没有多打算去这群家伙纠缠，因为就在她倾听上方的战斗时，她还听到了另外一些奇怪的声音。

    车辆……又有增援在向这里赶来。

    数量似乎不多，但显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做出增援，并且数量如此至少的家伙，显然是一些实力很不错，或者说自认为实力不错的家伙。

    这个时代的通讯并没有后世那么快捷，但同样即时通讯的技术也很达，尤其是在战时当中，红房子一切的设备都是最好也是最优秀的。

    这段时间注意让红房子的人员将消息传递出去。

    那么或许……这次前来的支援，或许真的非常厉害呢，毕竟这是一个黑科技漫天的混乱科技树世界，谁也不敢保证俩人引起的蝴蝶效应，会不会创造出某些本不应该出现的奇怪存在。

    比如或许苏维埃也在进行级士兵计划，但因为技术的缘故并没有完善，所以一直拖着没有正式进行。

    可能等着美国队长诞生后，他们也开始进行最终实验，但因为某些原因却一直没有彻底成功，久而久之，计划也就被搁置了。

    但今天，因为受到了易嚣与雅典娜的刺激，他们孤注一掷启动了试验，结果各种外界的干扰和巧合之下，级士兵的细胞竟然真的成功了。

    这就是典型的蝴蝶效应。

    虽然几率很小，但目前无聊的雅典娜也不介意去看一看。

    “清除记忆。”

    伊丽娜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清楚记忆当然不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是，记忆似乎是一个人最彻底的禁区，没有人愿意这片禁区被触动或者随意干涉。

    但同样的，她们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雅典娜再次打开通向梦幻岛的传送门，黑色的影子在墙壁上蠕动，但这一次，出现的却是一个黑漆漆的人形怪物。

    就像动画中最常出现的黑影人的形象，它与影子传送门融合在一起，最开始根本看不出它的存在。

    直到传送门消失，黑漆漆的它才出现在伊丽娜等红房子特工的面前。

    “这是什么！”

    即使这群特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早有准备，并且心理能力也高于普通人，但这种诡异的生物出现之后，还是让她们一阵骚乱。

    就连伊丽娜都后退了一步，忍不住高声问道。

    “你们可以叫她……魇姬。”雅典娜语气轻松的说道。

    凭借着她的智慧，各种语言学起来非常迅，说起来也很流利，但对于这群苏维埃的妹子们，即使身为特工，本身需要掌握很多们语言，类似中文日语这些与她们语法音甚至是文化含义都相差很大的语种，学起来也非常困难。

    更何况，她们根本就没有专门学着两门语言。

    雅典娜想了一想，顺便又用英语解释了一下，可惜她们听后翻译过来，整个意思就完全变化了。

    “夜晚做梦的……黑色女人？”

    伊丽娜的语气非常迟疑。

    这称号似乎有些滑稽，一时间甚至让周围的气氛都没有那么恐怖，看这个突然出现的怪物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是一个女人？”

    伊丽娜看着这个黑漆漆的怪物。

    然后下一刻，这个黑漆漆的家伙突然生了变化，它出一阵蠕动，然后陡然变成了隐约能够分辨出来的人形，然后似乎是脑袋的位置出现两颗带着眼白与瞳孔的眼球。

    伊丽娜的目光迅收缩了一下。

    还真是个……人。

    紧接着，眼睛的下方再次出现一个裂口，那是它的嘴巴，它咧开嘴露齿一笑，漏出一排善良的牙齿。

    即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伊丽娜能够看到这排牙齿上闪着的亮光，有些刺眼的白色流光在牙齿上一闪而过，接着在嘴角的最后，绽放出一团十字星的光斑。

    “叮！”

    并且竟然还似乎自带配音！

    伊琳娜以及众特工们：……

    但好消息是，她可能是一个人类，或者说，看上去像是类人的生物，因为起码她的牙齿是人类的牙齿。

    伊丽娜还没到连这个都分不清的地步。

    眼见着魇姬与特工们的初次见面似乎交流甚欢，雅典娜也很放松，“好了。”她再次说道，“接下来就会由她，将你们不该留下来的记忆……统统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