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应该是像你这种年龄的人养家糊口的上班时间。”易嚣看了看墙上钟表的时间。

    科尔森的回答仍然非常自然。

    他抬了抬手臂示意上面搭着的西服，无奈的笑了笑，“我们就在旁边公司上班，刚休了一个小假期，记得以前这里是咖啡店的，没想到才几天不见，就开了家新店。”

    “所以就趁着外出的时间过来看看。”

    易嚣点着头，抿起嘴沉默不语，这样子让科尔森有些不安，如果不是对方脸上还带着笑容的话，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暴露了。

    不过下一刻，科尔森就知道了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这理由找的我竟然无话可说。”易嚣突然将笑容收敛，略显冷淡的说道。

    因为科尔森没有说错，露西买下的这家店以前的确是咖啡店，该说科尔森不愧是专业特工么，连理由都找的这么充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科尔森仍然保持着微笑，试图挣扎一下。

    易嚣笑了笑，低声道，“你兜里的小东西根本没用。”

    这一次，科尔森没有否认，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同样易嚣也没有出声，俩人陷入诡异的沉默，再加上旁边还在小心观察，寻找出手机会的梅，三人间的气氛愈加反常。

    他是怎么知道我兜里的秘密武器的，该不会是……

    在科尔森混乱思考着的时候，易嚣再次点点头。

    “是的，就像你所想的，我看到了，你的思绪，非常混乱的思绪。”

    这一下，科尔森终于无法保持沉默了。

    “我就知道。”他仍然挂着温和的笑容，似乎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但奇怪的是，如果之前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仍然沧桑难免的中年上班族，那么现在他看起来就是个温和的中年大叔，让人看上去很容易生出好感的那种。

    明明都是同一张脸，同一个表情，真是奇怪。

    易嚣甚至都要以为这是魔法了呢。

    但最后只能归结于他极强的个人魅力，该说……不愧为漫威电影电视剧世界中最为著名的几个存在之一，钢铁侠的肚腩，美国队长的胸肌，以及科尔森的笑容。

    “那些家伙的东西少有靠谱的时候。”科尔森将衣兜中一个小巧的装置拿出来在手心中抛了抛，大约只有戒指大小，然后顺势又揣了回去，那动作自然到没有丝毫停顿。

    旁边的梅愣了一下，随即用不满的目光向科尔森一瞪，虽然很快都重新变回平时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科尔森还是读懂了她的意思。

    这事先记着，账回去再算。

    怎么说梅也是精英特工之一，虽然科尔森现在跟着尼克弗瑞局长，权限可能还没有升到八极，但知道之后就被下令烂在肚子里的各种机密绝对不止八级，因为这些机密都被封口不提，所以也不算违规操作。

    但科尔森权限高不是因为他比梅更优秀，只是他出的外勤经历更加稳定而已，如果不是手刃了一个小女孩的铁骑事件一直纠缠着梅，让她无法走出内心的矛盾，早早的退出了外勤序列，她现在就算不是尼克弗瑞的心腹，权限等级也不一定被科尔森低。

    俩人的精英程度并没有相差多少。

    就在科尔森将东西掏出来的一瞬间，梅已经捕捉到了它的全部外表，关于这次任务所能用到的资料以及其他的一些事宜在她脑海中快划过，然后电光石火的，她便联想到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心灵屏蔽器。

    或者说……测谎屏蔽装置，还是还在测试中的，不过想来这东西能模拟释放出类似人的信号骗过测谎仪，想来屏蔽心灵感应，记忆探查之类的……也有一定可能吧……大概。

    虽然现在事实证明了这东西根本没用，但梅还是忍不住等了科尔森一眼，有这样的好的东西竟然不想着给留自己一份，这事记小本本上了。

    科尔森和梅多年的默契，自然让他也了解梅的想法，虽然他很想对梅打眼色告诉她，不是自己不想留，而是实验室也就这一份测试产品，但可惜……现在显然不是一个搞小动作互相眼神交流的好时机。

    这个危险等级极高的目标，正盯着自己呢。

    身份的暴露科尔森早有心理准备，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完全未知的目标，情报什么的除了一些用肉眼可以直接观察到的没用线索外，几乎一无所知。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但……对方现在说的这句话绝对算不上美好，这不仅仅只是点破了他们身份那么简单，这意味着，对方的确可以看穿他们的记忆，思维，起码能够看到他们现在的内心活动。

    否则不可能知道他衣兜里的小玩意，科尔森还留作秘密武器的底牌，甚至是准确的知道它的作用。

    一切最糟糕的预想……成真了。

    在读心术面前，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够隐瞒过去，所以一旦对方感觉到神盾局对其怀有恶意的话，稍有处理不好，就是一场大乱子。

    起码也和他们低调接触，快处理的作风有着本质上的冲突。

    该死！自己怎么想了这么多东西，胡思乱想的科尔森很快就意识到不好，但心理活动这种存在不是那么容易人为控制的，无奈之下，他只能默念自己的名字，试图清理掉不必要的杂念。

    科尔森盯着易嚣的眼睛，尽量放空大脑，然后试图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点什么……但很可惜，易嚣的双眼目无波澜，似乎平静的就仿佛一潭死水。

    没有办法，科尔森只能接着话题继续说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是说……”他顿了顿，“如果你不自己暴露的话，很难能证明你拥有读心术，这样的话……”

    “因为没有必要。”

    没等科尔森说完，易嚣就直接打断了他。

    思维是人类已知的最快存在，不过要想那它和光相比的话，可能有些困难，毕竟快找个定义就是依托在光，时间这些概念上形成的，本质不同，自然无法比较。

    但这无法否认人类思维的迅捷。

    事实上，多数人觉得人类的思维并不快，想一些事情动辄也需要好几秒钟，甚至是好几分钟的时间，虽然几秒听起来很短，但对光音这些度而言，已经是非常大的一个计量单位了。

    但人的思维潜力是无限的，当危险来临，思维加的时候，甚至在最微小的半半半秒之内人的思维就可以无限大。

    所以在科尔森还没有试图表达出完整的意思时，易嚣已经从他的脑海里看完了。

    “没有必要。”易嚣重复道。

    “我根本无需隐瞒它的存在。”

    这个回答让科尔森的大脑飞转动起来，为什么没有必要隐瞒，这个回答可以有很多种解读的含义，是出于善意的单纯不想隐瞒，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不得不说出来，又或者是……一种不屑……

    “是的。就是后者。”

    易嚣懒洋洋的说道。

    不屑！……等等，他看到自己的想法了，科尔森内心一惊。

    该死，这样怎么交流，自己对对方全程都没有秘密可言，读心术几乎是一种无解的可怕能力。

    “事实上，还是有办法的。”

    易嚣幽幽的说道，看到科尔森目光微动，他耸耸肩，“当然不是指望你们那个可笑的屏蔽器，办法就是……我主动不去看你们。”

    科尔森苦笑，这不和没说一样么，怎么可能不主动去看。

    “当然可能，我为什么闲的没事要去看你们的思维，记忆，心灵，思维这种东西非常的庞大不说，还非常复杂，最重要的……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和念头，有的看来，简直辣眼睛。”

    易嚣一脸无法忍受的表情。

    不待科尔森做出什么反应，他就继续说道，“而且与其讨论这个，不如关心一下，你们为什么要对我有秘密。”

    他盯着科尔森，目光中似乎充斥着戏谑。

    这里就不得不一提科尔森的好脾气了，要知道，他可是神盾局的高级特工，而且还是局长的心腹干将，换成政部门的话，怎么说也是一个部要员，但现在面对易嚣的咄咄逼人他却没有丝毫的不耐，脸上仍然挂着温和的笑容。

    嗯……也可以说是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是这样。

    关键时刻他还是非常干练的，怼的了抢劫加油站小商店的小混混，也怼的了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斯塔克，更怼的了谎言之神洛基。

    但此一时彼一时，在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前，他决定严格按照原定计划行事，毕竟这也是局长的要求么，善意接触，低调处理。

    “又有谁没有秘密呢。”科尔森仍然笑呵呵的说道，“谁的心底都隐藏着一点小秘密不是么。”

    “比如……您也不列外。”

    “你的小算盘对我没有用。”易嚣淡淡的提醒道，“我看得见。”

    “那您就应该知道我没有恶意。”

    似乎是渐入佳境，科尔森的语气轻松了很多，虽然异能者不常见，但类似的外勤任务他出过的远不止一个。

    各种危分子，盗取过机情报的佣兵，叛逃的科学家等等他都接触过……不过眼前这人有些特殊而已，读心术的确非常麻烦，但不代表他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横着走。

    要说庞然大物，还没有谁比得上神盾局。

    之所以抱着善意也是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和伤亡而已，神盾局的职责就是保护普通人不接触到这些事情，低调是他们的主旨，与军的奔放作风不一样。

    “为什么你们没有恶意，我就要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们。”易嚣幽幽的反问道。

    终于说道正题了。

    科尔森与梅对视一眼，然后继续由科尔森说道。

    “咳。”他轻咳一声，然后顿了顿，“虽然你应该已经看到了……但我们还没有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菲尔科尔森，这位是梅琳达梅，我们来自国土战……”

    “神盾局。”易嚣突然插言道。

    “……略防御。”

    “神盾局。”易嚣再次打断。

    “……攻击……噢。”愣了一下，科尔森这才明白易嚣的意思，“神盾局。”他仔细琢磨了琢磨，的确是个好名字，“我会回去告诉局长的。”他微笑道。

    “达成。”

    易嚣也是微微一笑。

    科尔森听清了，但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或者说，为什么这样说，但好不容易才将谈话拉入正题，他自然不想重新扯远，对面这家伙似乎比自己还能扯，虽然他知道对方大概已经把自己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但还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收尾。

    “……我们在神盾局工作，嗯，特工。”

    被易嚣几次打断，科尔森的话自然说不下去了，只能潦结束，但意思还是很好地被表达了出来。

    “所以你们是在威胁我？”易嚣继续幽幽的反问道。

    “并不是这样，国土战略呃……神盾局的职责就是保护这个世界，保护正常人的生活不被各种奇异事件以及奇异人类打乱，所以，还请您配合一下。”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普通的调查和询问。”

    “你们觉得我打扰到了普通人的生活？”

    “虽然这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但……我觉得您应该清楚，几个小时前这里生了什么。”科尔森保持着微笑。

    “那群忍者么。”易嚣摇摇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他慢慢的走出柜台的后面，然后略过科尔森俩人，随着他的动作，科尔森和梅的身体也紧绷起来，易嚣意识到了，但没有在意。

    最终，易嚣绕到了科尔森和梅的另一侧，他直视着俩人，“保护世界？真是可笑。”用一种莫名的语气淡然说道。

    “你们甚至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科尔森的表情终于有些绷不住，不知道是疑惑还是惊讶的深深皱起眉头。

    然后下一刻，易嚣又突然露出笑容，用一种既不大，但却恰好能被店内的科尔森俩人听到的声音嘀咕自语着，“哇哦，我想说这句话好久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