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窗外逐渐亮起的曦光,“剩下的,就只能看王爷的意志了。”
初九走向床边,看着平躺在床榻上的褚彧,眼神晦明,公子,夫人还在等你,你一定要撑过来。
褚彧躺在床上,他听不到外面的声响,只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在找一个人,他不想醒,没找到要怎么醒。
那个人有着最好看的的墨色长发,最温柔的眉眼,漾着笑意的唇角,可是她在哪?
泪水从他眼角滑落入鬓,璃儿,你在哪。
**************
天边晨曦微明,下马坡上那辆老旧的黄皮马车,早已出了燕山关,如今正驶在去往冀州方向郊道上。
苏璃坐在马车里,眼睛红肿,满脑子都是褚彧看着她时的眼神。她看着他死死扣着马鞍处被拖行的决绝姿态,那被他的血染红的马蹄印,还有在他快昏迷时绝望的眼神,不用闭眼都能在她眼前重复演现,撕扯着她的心生疼。
他身上会添多少新伤,他的腿伤会不会加重,他,会不会因她而死,她真的好想他。
苏璃痛苦地闭上眼睛,够了,真的不能再想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不会死的,一定不会。他会来找她,在那之前,她要好好的等他。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回到他身边,连言玄亦都还活的好好的,她就绝对不能死!
车帘外此时顺着缝隙传来说话的声音,苏璃眼神一凛,放缓呼吸,刻意往前移了一点。
“瘦猴,走这条道不是绕远了?”刀疤眼一脸不耐烦,他已经连续五、六个时辰赶路,如今已是眼冒金星。
“老大,往媵州最近是走水,不过您与盐帮不对付;陆地最近是借道徐州,不过有些山路,后面两个也颠不起,别生了病还拖累了咱们的行程,只能从冀州走。”柴瘦军师一脸难色。
刀疤眼听他一说,觉得很有道理的嗯了一声,甩掉脑子里的困意,将手里的缰绳扯紧了些,也不知道那个金主是不是有病,花银一定要等到了媵州边关,才给他剩下的一半,不然他现在都可以去逍遥了!
“你说他们什么身份?我看他们几个穿的又不像大官,料子倒和我们上次劫的贡品差不多。。”刀疤眼一想到他策马往后看时,那个男人死死拽着马脚不松手时候的眼神,没来由的一阵寒颤,那种感觉,他说不来,就仿佛自己已经被四裂了一般。
“老大,管他呢,哪个身份,我们都是卖命,有钱收就行!”
旭光微暖,照散了刀疤眼身上突然泛起的鸡皮疙瘩,他在马上定了定身形,也对,进了这个行当,什么阵势没见过!
“老大,我再跟您商量个事儿。”瘦柴军师挤眉弄眼地往后瞄了一眼,“嘿嘿,等老大你玩儿好了。。”
“啊哈哈哈哈哈。。。”
下面的话,苏璃不想再听,她从车帘处无声地退回原来的位置,咬着牙努力使自己保持着镇静。
若依他们所言,他们不知太子和褚彧的身份,而其余二十几个高手训练有素,也不似普通山匪,那这次他们便是中了有心人的算计。
听起来最终是要去媵州?那不正是蔺新瑶父亲所在之地?但如果是蔺新瑶,那为何要劫持北拓和谈的皇子?她是太子妃,这么做对她可有什么好处?
苏璃看了一眼一旁睡着的孩童,她进马车之时便看到了躲在角落的十皇子。她记得北拓的十皇子应当是十岁,北拓人又生来高壮。可这个皇子为何看起来骨架不大,身子也瘦弱,反倒像是大梁7,8岁孩童一般。
她仿佛陷入了一团疑云,但这些都不是当下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接下去她该如何。
衣袖里仅有四五支淬了毒的金针是她惯来备着防身的,但是外面有七、八个壮汉,以她之力,四五支金针能有何用?
还有这个十皇子,若是他们是冲着他来,就算她能侥幸逃脱,那她能带他一起走吗?
苏璃在凝眉沉思中,突然旁边的小皇子发出了一声声响。
“赛罕姐姐。”
谁的声音?
被打断思绪的苏璃斜过头往声源处看过去,“你是喊我?”
从她上车时,他便一言不发,苏璃还以为他不会大梁话,便也没与他说话,可是他原来是会说的?
小皇子扬起小头,点了点,“赛罕姐姐,在我们那里,赛罕的意思是美丽。”
苏璃听了尽力扯起一抹笑,摸了摸小皇子的头,对于孩子,或许与她自己的身世有关,她总是比较容易放下戒心。
“赛罕姐姐,我,”小皇子犹豫了一会儿,抿了抿小唇,“我们会死麽?”
他有些害怕,刚刚从苏璃上马车,他便看了苏璃一路,看的都睡着了,醒来她还是在。所以他本能觉得她在陪着他,他想去要依靠。
那充满童稚的声音,冷冰冰地道出了眼前的困境,连苏璃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可是。。
苏璃轻声道,“不会的。”
“真的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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