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见鱼郎还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怎么再相见就是一副浪荡模样了?倒和长大后的谢冕重叠了许多。
思绪纷纷间,耳边听得少年的声音响起:“这小姑娘怎么了?看着怪可怜见的。”
丁香哭道:“小妹子被他们伤了脑袋,流了好多血。”
鱼郎的目光扫向疤痕男,看似淡淡的不辨情绪,疤痕男却是心中一凛,忙解释道:“小丫头野性难驯,兄弟几个都是粗人,一不留神手重了些。”
鱼郎锁着的眉头没有松开,一声嗤笑声忽地响起,花月容驱马而来,停到鱼郎身边,讥讽道:“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还真是有脸说。”
疤痕男也不生气,低眉顺眼地道:“月容姑娘骂得是,我们正打算带她去医馆。”
他这样识时务,再挑刺倒显得他们咄咄逼人了。鱼郎垂下眼,拨弄着马鞭上的流苏不语。疤痕男见对方似没有再追究的意思,快刀斩乱麻地道:“五公子,这小丫头的伤耽搁不得,我们先告退了。”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就要离开。
花月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看了看鱼郎的神色,终究没有开口。
眼看一行人就要离开,丁香慌了,正要再出声相求。疤痕男扭头望向她,目中闪过一抹厉色。丁香心中一凛:心知刚刚自己那一声求救已经狠狠得罪了他,待到离了众人的眼睛,不知会怎么惩罚自己。可她此时被几个人看得牢牢的,这个俊俏的小郎君又明显不想插手的模样,根本无计可施。
她心中焦急之极,咬了咬牙,孤注一掷地往地上扑通一跪,也不求鱼郎了,对着花月容连连叩首道:“姑娘,我们跟着他们前去必然死路一条,你就行行好,买下我们吧。”她也算机灵,刚刚察言观色,早看出花月容神色间的不忍,索性换了个人相求。
这下可害苦了朱弦,被她磕头的动作颠得七荤八素。她现在这个重伤的身体本就无力,不过跟着上下了三两次,顿时眼前一黑。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她心中非但不愁,反而一喜: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莫非她总算能脱离这个倒霉的小姑娘,回到现实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朱弦怀着美好的期待渐渐恢复了意识。身上钝钝地疼着,连抬手都觉得酸痛。她睁开眼,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昏暗的光线,干净而简陋的屋顶,陈旧的床帐,以及现出几道细细裂纹的黑漆床柱。她往外看去,屋子不大,空荡荡的只放了一张老旧的圆桌,两张圆凳。挂着灰布帘子的门旁有一扇小窗,窗纸已经破损,在风中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这家徒四壁的样子,不是谢家,也不是谢冕带她去的那个宅子。朱弦的心中骤然起了不好的猜想,努力抬起手看。
仍然是那双小小的手儿,只不过满手的血迹已经被洗干净了,露出了黑乎乎的皮肤和胖胖的指关节。她差点眼前又是一黑:怎么回事,她竟是还在这个倒霉的小姑娘身上?
后脑依旧在一抽一抽地疼痛着,她摸了摸,发现伤势已经被妥善处理过了,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身上也是一股伤药的气味。她不由皱起眉来,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这次附身到这个小女孩儿身上,她本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以她原来在鱼郎身上的经验,每一次失去意识几乎都能回去,最迟也不会超过一天。可这次昏迷醒来,她竟还在这里!她心里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又安慰自己,也许只是时间未到?要不再等等吧。可内心深处,又隐约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正心烦意乱间,门板“吱呀”一声,丁香端着一个粗陶碗走了进来,她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裳,上身穿一件紧身的掐腰蓝布袄,勒得胸口鼓鼓囊囊的,下面配一条桃红色百褶布裙,行动间风姿妖娆,袅袅婷婷。
丁香果然是个美人,而且她显然也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打扮上更是着意突出了自己的优点。只不过,她这会儿打扮成这样是做什么呢?朱弦有些奇怪。
丁香见她睁开了眼,不由喜道:“小妹子,你醒了。饿不饿?我做了点小米粥你尝尝。”见小姑娘还是木愣愣地看向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她“唉呀”一声,快步走到朱弦身边道,“你是被吓到了吗?别怕别怕,这里是我家,我不知你是谁家的姑娘,就先把你带回来了。”
丁香的家?朱弦的目光渐渐开始流动,原来丁香住在这样的地方。她昏迷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疤痕男看着就是个不好相与的,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们?
“那些人……”她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口疼得厉害,声音十分干哑。
丁香递了杯水给她,安慰她道:“你放心,他们不会再来找我们了。”
她疑惑地看向丁香。
丁香一脸感激地道:“我们是碰到好人了。月容姑娘心善,出银子帮我们打发了那些恶人,又帮你请了大夫疗伤。还帮我在流芳阁找了个厨房里帮忙的活,工钱很高。”
“流芳阁?”朱弦疑惑,流芳阁不是花月容的地盘,出了名的烟花之地吗?虽然花月容没有要求丁香卖身。可对女儿家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此前丁香不还嚷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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