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冕歉意地道:“寒酸了些。我忘了娘子今天第一次和我一起用早膳,应该让他们再添些的。”
朱弦目瞪口呆:这还寒酸?那昨天……
仿佛看出她所想,谢冕不甚诚意地道:“昨天是我的错,没有和娘子一起用早膳。”
朱弦沉默了。她在凉州时,因那边靠近边关,常年战乱,物资匮乏、粮食紧缺,一日三餐够吃就可。后来回了宣威将军府,大伯又是个崇尚节俭的,饮食上虽未亏待过她,但也从未如此奢费过。
看来敬伯府虽然没落了,这饮食上的奢靡之风却丝毫未减。
谢冕不甚满意地屈指敲了敲桌子:“这些太简陋了些,娘子若不合胃口,我再让他们重做些来。”
“不用了。”朱弦见他一副精神百倍,不怕折腾的模样,头痛地扶额,摇了摇头道,“已经够好了。”
谢冕神情殷殷:“娘子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朱弦咬牙:“真的已经够了。”示意八角去取一碗牛乳。
谢冕笑吟吟地夹了个水晶饺给她:“这个配着吃不错。”
朱弦警觉地看向他:这厮怎么忽然开始对她献起殷勤来了?
谢冕对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又夹了个灌汤包给她:“这个味道也不错,你尝尝。”
朱妈妈在一旁看着心里乐开了花,只有八角不解风情,暗暗腹诽:这位爷,你把我的活都抢走了。见谢冕还要献殷勤,眼疾手快地盛了一碗碧梗粥给朱弦。
谢冕立刻夹了一筷子鱼鲞到朱弦碗上:“这个用来下粥不错。”
朱弦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连碧梗粥都推开了。谢冕愕然看她。
朱妈妈担心谢冕误会,夫妻生隙,忙解释道:“五爷,奶奶向来不喜沾鱼腥。”
“是吗,你也不喜欢食鱼?”谢冕愣了愣,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兴致骤然低落下来。
“也?”朱弦讶然。
谢冕笑了笑,没有解释:“是我之过,不知娘子喜好。还是你们服侍娘子吧。”
朱弦疑惑地看了看他,倒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安生生地吃了。两人各坐一面,一时,室中安静无比,只能偶尔听到瓷器相碰的声音。
吃完便该去向许老太太和谢渊请安。
今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昨日丁氏就将要送宣威将军府的礼都备齐。两人请完安就该出发了。
八角迅速地帮朱弦补了妆、整理配饰,三七拿来外出的大衣裳。谢冕百无聊赖地在一边看着,渐渐恢复了兴致,甚至还指点八角调整了几件首饰。
朱弦忍不住刺了他一句:“五爷倒是精通此道。”
谢冕笑吟吟地照单全收:“为夫也就这点长处了,多谢娘子夸赞。”他索性起身走近朱弦身边,接过八角手中的翡翠流苏耳坠,动作轻柔而熟练地为她戴上一边。随后,粗糙的指腹拂过她的耳垂,缓缓落到她双肩上。他俯下身,在她耳边暧昧而道,“还有别的本事却不足为外人道,娘子到了晚上便知。”
朱弦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这混蛋,明明找诸般借口不肯碰她,还老是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撩拨人,实在太可恶了。她不由横了他一眼:“我等着看五爷的本事。”
谢冕伏在她肩上笑得风流倜傥,眉尖一挑,眸间妖娆无限:“娘子前夜不已经见识过了吗?”
前夜?朱弦一愕,蓦地想起新婚夜被他涂了一脸墨的糗事。却见一屋子的丫鬟都红着脸,垂下头,在三七的示意下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呢?喂,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们真的不是在说什么闺房私话啊!
朱弦气恼地回头瞪向谢冕,谢冕却伸出一手,固定住她的下颌道:“别动。”他的手温热而有力,牢牢掐住了她,她刚想挣扎,谢冕笑道,“娘子难道只戴一边耳坠就够了?”
朱弦一愣,停住挣扎的动作。谢冕又拿着另一边耳坠为她戴上。
等到戴好,他随手拨动了下耳坠的流苏,端详了一番,眸中带笑赞道:“美哉美哉。”
还是这么轻佻。朱弦冷着脸拨开他手,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谢冕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笑道:“娘子生气的模样甚美,可比那假模假样动人得多。”
他还真是什么不好听说什么啊,朱弦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瞪他道:“五爷,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谢冕笑得十分欠揍:“不说话娘子怎知为夫之心?”
朱弦咬牙,这家伙气人的本事越发长进了,她横了他一眼,心念一动,忽地转身挨近他,柔软白皙的玉手轻轻搭上他的胸前。
谢冕垂眸看她。
朱弦嘴角微挑,美目流波,宛若春水荡漾,动人心魄。她螓首微动,软绵绵地贴上他的心口位置,柔声而道:“五爷之心我自是知晓,必有回报。”她的笑容依旧灿烂,手顺势在他胸前游走。
这个小坏蛋!谢冕心中苦笑,气息渐渐不稳,她的手却已停住,恰好按在上次她咬伤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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