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大着胆子开口道:“奴本是固城伯府的歌姬,前年伯府举办牡丹宴,五爷也去了。奴失手打翻了酒杯,五爷帮奴说了几句好话,又夸奴歌唱得好,宴会结束后,伯夫人就将奴送给了五爷。”
固城伯夫人谢昕是谢冕的长姐,据说一向对几个弟弟大方,因谢冕夸了歌姬几句而把人送给弟弟,这种事在她来说也不过随手为之,还真算不得什么。
朱弦的心思转到另一面上。“你的歌唱得好?”她饶有兴趣地道,“唱一段给我听听呢,就唱你从前唱给五爷听的那一阙。”
朝歌谦逊道:“恐污了奶奶的耳朵。”
朱弦道:“不妨事,你随便唱就行。”
朝歌见推辞不得,清了清嗓子,随口唱道:“帘下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1)
歌声高时穿云裂石,低如幽泉喑咽,这一首前朝词人的《凤栖梧》被她唱得欲语还休,百转千回,歌虽止,余音兀自绕梁不绝。
朱弦抚掌,连连赞道:“难怪五爷夸赞,果然是好。”
朝歌怯生生地道:“许久不练,退步了许多,还请奶奶勿怪。”
朱弦微笑不语,又问暮舞:”朝歌善歌,你名暮舞,那该是善舞了?
“是,”暮舞道,“奴原是寻芳园的舞姬,去岁五爷寿辰,奴跟着班主进府为五爷贺寿献舞,五爷多看了奴几眼,三爷就把我买下来送给了五爷。”
谢昆送的?他和谢冕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朱弦觉得有意思极了,朝歌是谢昕送的,暮舞是谢昆送的。谢冕在女色上的名声本就不好,他的姐姐兄长却还都乐意给他塞人。对了,差点忘了,她和他的亲事也是大嫂丁氏一手促成的。
那么谢冕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不管是朝歌还是暮舞,都不是他主动要的,可他也没有拒绝。
只是……“五爷怎么会想不起你们?”
朝歌和暮舞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尴尬。还是朝歌开口道:“五爷已经许久没有回过思齐院了,听说……”她有些迟疑地看了下朱弦,见朱弦一副悠闲自在等着她说下去的模样,吞吞吐吐地开口道,“五爷常年住在流芳阁。”
流芳阁,那是什么地方?看朝歌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不好的所在。朱弦疑惑地看向朱妈妈。
朱妈妈脸色微变:“奶奶,那不是什么好所在,朝歌姑娘也许是弄错了。”
她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朝歌目中闪过一丝失望,却不好再说。耳边只听得朱弦的声音又问道:“西跨院的那位又是什么来历?”
那位总是谢冕主动带回来的吧,当年直接导致了谢家与孔家的退婚。可奇怪的是,谢冕人都带回来了,却并没有给那女子名分,孩子也没上族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人住了进来。
朝歌和暮舞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
朱弦见问不出什么,赏了朝歌和暮舞一人一对赤金镶珠耳钉,打发她们退了下去。两个美姬松了一口气,只觉得五奶奶到底年轻,脾气似乎很好的模样。
朱妈妈跟着出去,过了一会儿进来,笑着对朱弦道:“奶奶,思齐院的下人要来拜见你。”
朱弦心知她刚刚是去敲打两个美姬,也不在意,闻言撇了撇嘴,不耐烦地道:“妈妈,有你管束他们就成。我累了,可不想见他们。”身为思齐院的女主人,自然要负责起管理小院仆妇的职责。但朱弦连着折腾下来,早就疲累不堪,又在朱妈妈面前,忍不住撒起娇来。
朱妈妈哄她:“他们等了一个早上了,您好歹见一见。回头就可以休息了。”
朱弦当然知道这些事避免不了,笑吟吟地看着朱妈妈,笑容狡黠:“我去见这些人可以,你得告诉我流芳阁究竟是什么地方。”
朱妈妈失笑:“我的小祖宗,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拿乔起来。”
朱弦扬眉问:“你说不说?”
朱妈妈见她狡黠含笑,神采飞扬的模样,心里爱得不行,哪舍得拒绝她:“您想知道的事,就算我们想瞒着,也从没瞒得过您啊。只不过那是爷们取乐的地方,怕说出来污了您的耳。”
朱弦明白过来,不由红了脸。心里却有些好奇:那个对自己的美色都无动于衷的家伙,真的会在那种地方就换了一副模样,如鱼得水,逍遥快活吗?
朱妈妈陪着她去见一院子的仆妇。
除了东西跨院里服侍的下人外,其余下人都过来了,以黄鹂、白鹭为首,另有两个二等丫鬟,四个粗使丫鬟,两个看门婆子,两个杂役婆子。朱弦大概问了问每人的名字、职责,朱妈妈又勉励并敲打了几句,这才叫八角散了赏钱。
这边才散去,便看到屋外人影晃动,八角出去看了下,高兴地向她禀道:“奶奶,鲁妈妈和石竹过来复命了。”
朱弦面上一喜,忙道:“快让她们进来。”
新人成婚,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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