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舒母说肯,林家两个舅母也不会愿意的。
舒母有些尴尬地看了舒曼一眼,见舒曼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好奇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老实说这样的想法,是她和老舒临时决定的。
有多临时呢,大概是今天一早起来出去买菜的时候,刘小鸭胆怯地跟在后面,明明对大城市的上海那略带高速的生活步调有些害怕,但依然固执地跟在舒母后面,想着尽可能地帮着一些小忙。这种害怕被抛弃努力用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去讨好舒家人的表现,让舒母想到了舒曼。
她犹记得去年冬天送舒曼上火车,女儿那明明害怕地不行却故作勇敢的表情。
她甚至在想,会不会她也这般,在到了红旗村那个地方后,因为不习惯,因为害怕,因为陌生,就有些不知所措但笨拙地去融入农村里的生活。
小年轻人未必能理解舒母这个年纪人的想法。
她总想着自己若是对别人好一点,那么同样的,自己的女儿到了外面会不会也会碰到好人,而事实上通过舒曼报喜不报忧的论述中,舒家父母是认为自己的女儿已经遇上了好人。
可能的话,还遇上了一个不错的对象。
或许这种判断不太理智,但能被牛尾叔留下来,实属陈锦州的人品应该不算差,以往也不是有来求医的人,也有求医不成恼羞成怒的人,这其中也有大人物,但这些年,能在牛尾叔屋子里呆着的并不多,而得罪过的人当时嚷嚷地挺欢快的,事后总是不了了之。
这倒让牛尾叔这个人增加了神秘性,就是村子里的村支书和大队长回忆着他可能有被来处和背景也想不出所以然,不过作为被劳改的臭老九能发配到与上海不过一个多小时车程还算比较热闹繁华的哪怕是农村,要说背后没有人,谁会信呢?
陈锦州从舒家人离开后,就一直在脑海中筛选过往那些年看过的某些秘密的人事档案,很遗憾似乎没有哪一位能和眼前这个人对上。
“年轻人想太多会容易死的。”牛尾叔拿着一只大海碗转过身子,里面是奇奇怪怪的药汁。
陈锦州皱了皱眉。
他从进来到现在哪怕静坐不吭声,也不过半个小时。
这药是怎么来的?
有效吗?
他向来不喜欢这些没把握未知的东西,若不是带他来的是舒服舒母,陈锦州准掀桌走人,只是他也看出来舒家人以及林家甚至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对这个牛尾叔很是尊重。
“怎么?怕老头子我毒死你?”牛尾叔看出他的迟疑,忍不住哼了哼:“要不是你小子长得像你爹,我还真懒得管你。”
陈锦州板着脸不语,心中的震撼却不亚于滔天海浪。
他一直知道自己能走到现在,得益于父亲留下的诸多类似遗产的馈泽,他其实都有些习惯了,甚至隐隐为之骄傲。
若是父亲能活着,那就更好了。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么一个地方,同样见到人是父亲的人。
“您?认识我爸?”陈锦州问。
牛尾叔垂眼,目光扫过他放在椅子把手上青筋暴起的双手,嗯了一声。
“我跟你爹,对了,你们现在似乎更喜欢喊爸爸。”牛尾叔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称呼:“你看我多大了?”
陈锦州不语,时代的沧桑让很多人的面相未必能符合实际年龄。
别看现在穷苦百姓,吃不饱喝不暖依然是常态,就是那些大院里面的人想顿顿有肉都是奢侈,可同样的还是有人过得很好。
就像上海和东北的齐齐哈尔市,同样是城市,却仿佛隔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差距。上海有高二十几层的大厦,有整一条街都是店铺的商街,有相对别的城市多了太多的私家车。哪怕是这个时代,吃不饱饭是绝大多数,依然有顿顿大扣肉顿顿有酒喝丝毫不为生活所困苦的人。
这样的情况,上面的人能不知道?
知道的,只是在某些情况下,国家的发展离不开他们以及一些特殊的情况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毕竟中国那么大,总要有几个地标城市来迎接国外人的到来和审视。
当然也可以说明,其实舒家兄妹的猜测是正确的,比之十多年前,现在的一切都宽松了。
毕竟若是可以,谁不想生活过得好。
之前是没办法,物资实在不丰富,但这些年国家还是在进步,百姓的生活自然一点点转好。
“你爸也叫我叔,是我亲自送去的部队。”
话音刚落,陈锦州就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您……那我爸他……”
“我不知道。”牛尾叔失落地摇头:“当年你爸没了的消息传来,我也让人去打听过,就像所有人看到的那样,想要更多的消息内容,当时的我没有办法。”他是真的被下放劳改,就是下放的环境在几个老友的争取下换了地方,可还想像以前那般接触到一些隐秘档案,太难了。
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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