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结果身下的椅子就好像忽然消失了一样,她一个失重就跌在了地上。
这一跌,也让她陷入了昏睡中。
等她被闹哄哄的声音吵醒时,身边围着两个身上脏兮兮的小萝卜头——因为他们光溜溜的脑门上留着一小撮头发,用红绳绑着,说是萝卜头实在是太贴切了。
见她醒了,俩小萝卜头又一哄而散。
她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呢,大门就被人拍得砰砰作响,外头响起了“雪姨”的经典台词。
……
“这是什么情况?”宋玉延脑子还是有些迷糊,她感觉自己刚才在昏睡中似乎看见和听见了什么,然而醒来后她就忘了。
发觉自己正躺在地上,她赶紧爬了起来,结果一个不稳,一脚把脚边的陶罐给踢倒了。
她低头,这才瞧清楚自己脚下踩着一双破旧的草鞋,身下穿着一条裤子,身上则是一件交领的粗布麻衣,腰部用布条缠着——很“影楼”的古装穿衣法。不管是上衣还是裤子,都跟刚才两个小萝卜头一样脏。
“梦?”宋玉延最先浮现了这样的念头。
然而她无暇去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外头直呼她的姓名的人似乎有些火大了。对方说要报官,她担心自己迷迷糊糊地就被官府抓走,于是赶紧去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稚嫩,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少女,看模样也不过十三四岁,对于宋玉延来说就是个小丫头。
只见小丫头气势汹汹,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让她心里也犯了怵,更加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说话就像点燃的炮仗一样噼里啪啦,让宋玉延越发茫然,不过她好歹是听懂了少女的话。又看见那一捆蔬菜时,她知道自己如今是成了一个“偷菜贼”了。
这是怎么回事?老天都不让她消化一下剧情的吗?
不管怎么说,先把菜钱给了,打发了这丫头走,再慢慢来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宋玉延这么想着,伸手往身上摸了摸,她记得电视剧里大家的钱袋都是放肚子部位来着,可是她怎么摸都没找到类似钱袋的玩意儿?
很快,她就尴尬地反应过来了——她不是找不到钱袋,她是压根就没钱!
气氛有些许凝固,又透着一丝尴尬。
宋玉延人生中第一次被当成贼,而且还没有钱赔给人家,若是传出去,朋友是否会笑话她不说,她那严肃古板的爸爸肯定就不会放过她。
“我……我没钱。”宋玉延顶着对方吃人的目光,不由得讪讪解释。
唐枝柳眉倒竖,毫不客气地骂道:“你何曾会承认自己有钱?总是这般以没钱为由,死乞白赖,让我别去追究你偷菜的罪责!我一旦饶过了你,你又会重蹈覆辙、变本加厉!”
骂着骂着,她的双眼便红了,声音中也带着哭腔。似有满腹的委屈积压在心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倾泻的机会,就这么爆发了。
宋玉延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
她猛地想起这屋子应该是“自己”的地盘,钱财兴许会放进屋里了,于是道:“你等会儿。”
她匆匆地跑进屋内,却见这屋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屋内正中央摆着一张断了一条腿的八仙桌、两条长板凳,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种条件下,对于能否找到钱财,她还真的没什么信心。
屋内还有一个房间,两个小萝卜头扒拉在门边盯着她,冷不防地吓了她一跳。
想到这两个小萝卜头或许会知道钱财放在哪里,宋玉延便半蹲下来,问:“你们知不知道钱放哪里了?”
年纪稍长的萝卜头把头一扭,倔强地不去理她,而看起来面黄肌瘦的小萝卜头则摸了一把鼻涕,用软糯的声音道:“没钱了,没钱了。”
“……”这个家这么穷的吗?!
她想了想,决定先把外面的小丫头打发走了再说。
“我现在没钱,不过你放心,等我找到钱了,我一定赔你!”宋玉延第一次说这种类似赊账的话,脸皮微微发热。
唐枝显然已经听习惯了她这样的措辞,她悄悄抹了一下眼睛,道:“你总是这般说的!要不是兄长随明府去处理要事了,我定要将他喊回来将你抓去见官!”
宋玉延是知道“明府”的,也就是县令的别称,所以唐枝一说她的兄长是跟在县令身边做事的,宋玉延就知道惹不起她。
“待我厘清事实真相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且放心回去。”宋玉延过去打开了门,唐枝疑惑地看着她,走了出去。
她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家门前,歪过脑袋一看,宋玉延还站在门口看着她。她心中闪过一抹异样,有些慌张地进了家门。
宋玉延目送她进屋,才确定她的住址,要是不这么做,等自己厘清事实真相后想找她赔罪反倒找不到人,那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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