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方,“周茉,你是不是就没喜欢过我?”
刷票,过检,地勤人员微笑鞠躬,请他上登机廊桥。高彦礼捏着撕去一截的机票向前走,断裂的锯齿露出纸屑毛边,他拿指腹摩挲着,迈步出去,鲜红的地毯,橙黄的落日。
等她开口的须臾,他还在傻。
竟在想有没有可能会是他预料之外的那个答案,还在想,如果果真如此,他该怎么办。
要不要原谅她?冲动脑热地试想一下,努努力,似乎也能做到。
幸而,她放他一马。
简短利落的一句“没有”,他的想象止于想象。
有多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黄昏了?很久了。
上一回还是那年盛夏,他改签了旬安飞酝州的机票,从机场打车直奔市区,去电影院赴她的约。
那部影片的内容,过了这么久早没印象,只记得他跑去买了饮料和爆米花,后来看到一半才发觉,其实最该买的是纸巾。
是他这个直男太外行,单听那影片的名字,以为会是浪漫甜蜜,校服到婚纱。
却不知道所谓的青春校园,大多狗血疼痛,意难平。
C70
网络上有关知名高校教授师德失范的话题愈演愈烈,热度持续几天只增不减。之前温和儒雅的男人画皮一朝脱落,人面兽心的真相冲击力极大,那几天从校园走过,耳边大小声音都在咒骂感慨。
有伏城跟胡婷婷的人脉联系着,陶正四舍五入算半个知情人。因此一出事他格外关注,整天捧着手机刷文章读评论,第一时间给他上铺汇报最新情况。
于是照例在和风煦日的午休时间,有人抬脚猛踹一下床板,伏城在上面直接震醒,捞起枕边的闹钟就丢下去。
不知误伤到什么部位,陶正叫得很惨烈。一边哀嚎,一边不忘卖报:“你们看见没,又有人发帖子了。妈的,这老变态不是第一次干了!”
话一出,赵钦伟立马坐起来追新闻。伏城翻身接过陶正递来的手机,屏幕上是一篇实名帖,作者晒出毕业证和旧照片,自称十多年前在旬大中文系毕业,当年也遭到过这位教授的骚扰猥亵,可惜那时只是学生,势单力薄,没胆量声张。
又是洋洋洒洒的血泪控诉,将深埋心底的秘密大白天下。激动愤慨的文字,借着当前的热度,对这次事件的女主角表示同情和支持,也为年少的自己出一口恶气。
发帖不到十分钟,点击互动量都已经火爆。伏城略扫一眼,没作声,将手机递回去,然后起身穿衣服。
陶正冲到前线跟风顶帖,手眼忙得不可开交:“我跟你说,还不止这一个呢。现在陆陆续续有四五个受害者都在发声,我他妈都快评不过来了……伏子熠,牛逼啊!”
虽说这几天校园里沸沸扬扬全在谈论这个,按理早该习惯。不过毕竟也是曾经出现在家长签名框里的名字,况且那名字后边紧随的不是什么好话,伏城每回听到,还是难免心头一跳。
他静听陶正骂咧咧,一边暗暗庆幸没暴露过身份,不然难保这位愤青不会大义当头,株连九族。
他以沉默保护自己,对面赵钦伟也在吃瓜,认真读着字,同时交换情报:“我听我中文系的同学说,伏子熠教的专业课昨天换了老师,选修直接停课取消,研究课题也都停了。”
“就是凉了呗,”陶正随口接话,“再说就算不给他停课,他敢来上课吗?他们系办公楼那天天有学生堵,真逮着了肯定一顿揍,媒体记者啥的也都等着学校表态呢,纪委那边忙活好几天了,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儿……”
人在挖掘八卦时,信息搜集能力总是奇高。他正几哩哇啦一通宣讲,余光忽然闪过一片影,他的上铺单手系着衬衫扣,从床边翻了下来。
“你下午不是没课吗?”陶正惊奇道,“外边怪热的,干吗去?”
“回家,顺便去趟图书馆,”伏城蹲下系鞋带,“有本书该还了。”
离夏天还早,但气温已经很高。陶正扭头看看窗外,下午一点多钟阳光白得发亮,半丝风都没有。
摇着头感叹爱情与知识的魅力,无意一眼,他瞥见伏城手里的书封。
画面动得很快,模模糊糊,一晃就过去了。不过依然能看出是法律相关,陶正“哟”了一声,有点意外:“你还看这种书?咋了,是闲的,还是想转行?”
“闲的。”伏城迅速作答,直起身笑了笑,“这不还没看懂,就要还了。”
宿舍门掩上,热烈的讨论声小下去。伏城穿过阴凉的走廊下楼出门,外界一片温暖春意,茂盛的杨树上有鸟在叫。
正午刚过,校园里很静,人很少。他抄小路朝图书馆的方向走,手机震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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