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给他讲一讲,她把床头柜上镯子拿来,递给他:“这上面刻的,就是她的名字。”
伏城接过来看,其实早都偷偷打量过不知多少遍了,看也是装装样子。然后说:“你妈妈名字很好听。”
希遥笑一下:“我也觉得。”
他随即又问:“那她呢?”指的是长发那个。
“这是常姨。”希遥说,“她跟我妈妈是大学舍友,这张照片,也是上大学时拍的。”她说完翻过相框,伏城看见照片背面右下角,写着拍照日期和摄影师名字。
某年某月,徐逸州。
虽然已经知道希遥和徐逸州的关系,可看见这三个字,还是难免怔一下。
希遥神色倒是很淡,语气也平静,像是聊家常:“我妈妈死的时候我还不到四个月,徐逸州不要我,常姨就把我带回酝州,送到孤儿院去。她大学时就经常在这种地方志愿服务,当年为了照顾我,她也在那所孤儿院留下来了。”
“常姨一直都对我很好,后来我长到五岁,奶奶来到院里,指名要收养我。”她还管程秀兰叫奶奶,伏城眉睫动一下。
“她来的那天,常姨不在。本来奶奶是不符合领养条件的,但那时候政策不全,地方也穷,能有好心人愿意收养就很不容易,加上奶奶执意要带我走,院长也就同意了。”
“再后来,”她垂着眼说,“我就在家里住了。”
这是多少年前的旧事,即便被她说得这样波澜不惊,也还是带了些岁月的灰尘味道。伏城把玩着那只镯子:“那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也不算。”希遥说,“她应该没想要留给我……”
毕竟,她应该也没想到自己会死。
但希遥没说下去,把镯子抢过来,放在床头,顺便也把相框放好,然后话锋一转:“明天不是还要上课,早点睡吧。”
伏城听她话,打算躺下,又记起她的病,拿掌根去试她太阳穴。希遥自己有数,大大方方给他摸:“我好多了。”
也不给他时间判断,是不是真好些了,她接着仰起脸,歪头仔细看着他:“你现在有没有高兴一点?”
伏城点点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问,一时有点茫然。跟她生活时间久了,知道她话不爱明说,因此,他习惯性地去琢磨这句话的含义。
几秒钟的思量,他隐约明白些,愣一下神:“你刚才那样……就是为了让我高兴?”
希遥装没听到这句,自顾自笑说:“高兴了就好。”
说完就转身去关床头灯,伏城一下子从后边抱住她,埋头吻她的背:“干吗对我这么好。”
他抱得很紧,希遥差点喘不过气。她笑着,去拨勒在腰上那条胳膊:“对你好,你不喜欢?”
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现学现卖,以牙还牙。伏城失笑松开她,希遥也折腾得累了,没过一会,沉沉睡过去。
伏城一直没有睡意,听着她呼吸渐匀,慢慢坐起身来。
无聊至极,他轻轻去拿床头的手镯。沁凉的银质躺在掌心,他指腹捻过那个女人的名字。随即想起那天在酒吧跟高彦礼的通话,听他说起徐逸州故去的初恋,那三个字他似曾相识,听到后,整颗心都紧了一下。
静谧的夜里,有些记忆清晰又真切,许久,他终于记起这份熟悉感。
也终于明白,原来那时的揪心压抑,不是因为他曾在希遥镯子上看见,而是因为这个名字,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听到过了。
不知不觉,他出神到凌晨,将镯子放回原处时,他借着月光端详希遥的睡脸。
好迷人,也好迷恋,却不知道往后还能有多长时间,可以在清晨的枕边见到她。
C34
军训后第二天,大学生活正式开始。
14天的暴晒,只给这些学生的皮肤留下了短暂痕迹,军训服一脱,仔仔细细洗个热水澡,他们抱着书本穿梭在校园,重新做回象牙塔里的温室花。
一间混合男寝,两个外语系,一个体育系,一个生物系。伏城本来也不在宿舍住,上课更是遇不到舍友,所以直到中午回宿舍休息时,才碰见那位跟他同样孤独的沧海遗珠。
宿舍朝南,一进门,地板砖反射阳光,闪得他闭上眼,一个趔趄。
影影绰绰里看见有个人在地上蠕动,伏城手遮在额头,眯眼皱眉:“怎么就你一个,彭胜和赵钦伟呢?”
陶正在地上埋头做俯卧撑,嘴里数着:“187,188……”也不知道真假,伏城看他脸上干干净净,半滴汗都没,摇摇头,觉得数据不太令人信服。
数到200,陶正爬起来,阴阳怪气地说:“人家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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