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拉开了黑色panamera的车门。
往日讲评书听故事的汽车频道在这一天统统换成高考实时报道,希遥一连换了几个,要么是采访刚考完的学生感想,要么是解读今年的新高考政策,更有丧心病狂的,居然讲起数学最后一道导数题的答案。
斜倚在副驾驶的伏城都还没什么表示,她自己先尴尬了。让刚考完的孩子听这些东西,她觉得有点太郁闷。
她只好一边开车一边调频,一手把着方向盘,斜着身子去按触摸屏。
目光在道路和频道界面间游移着,没提防,伏城伸手过来,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腕。
“听听怎么了?”他轻笑说,“我考得挺好的。”然后又扬扬下巴,“看路。”
他的手是不凉不暖的温度,握住又松开,那份温度在腕骨稍纵即逝。随即他身子后仰,恢复之前端坐的状态。淡然的神色,给这番肌肤触碰打上「无心之举」的印章——可惜表演火候不够,还是有些暧昧。
希遥眉尖挑了挑,没说什么,双手重新握上方向盘。想听就听吧。
等到最后一小问答案揭晓,她转过头去:“做对了吗?”
伏城摊开手掌,歉意笑笑:“没有。”
希遥怔愣一瞬,神经放松,弯起嘴角笑了。
伏城盯着她鲜红的唇,饱满光亮,唇线优美而整齐。
大概是新补的唇妆。
车子稳稳当当堵在路上,雨刷重新开始摆动,希遥按下键,把副驾驶的车窗摇上,一边随口说着:“今天是大到暴雨。”
许久没得到回应,才发现伏城抱着双臂,倚窗睡着了。
希遥关了频道,胳膊搭在方向盘上,侧眼看向他。
他长得不太像他父亲伏子熠,大部分随了母亲希冉,是另外的一种漂亮。
此刻正是十八岁少年该有的模样,鼻梁和下颌线条干净,眼皮和嘴唇很薄,黑发顺而直,还挂着出校门时飘上的零星水珠。额前的发错落垂下,发梢隐约遮着眉骨。
一个猛的起步让伏城揉眼醒来,却看见车子在起步三秒之后又停下了。继续堵着。
他身子向右倾斜,摇下窗去看前边红色车尾灯组成的长龙,唏嘘一阵,缩回脑袋。折腾出一番动静,希遥也就顺理成章地又看了他一眼。
头发上挂的雨粒儿更多了,这回连睫毛上都有。
虽然希遥很不愿意谈起,但面对这位多年不见,年龄上又隔了不知多少代沟的小亲戚,除了家人,也没什么其余可聊。
于是她听伏城讲他的母亲希冉和外婆程秀兰,漫无逻辑条理,一会儿说起希冉离婚后的重度抑郁症,没两句,转而谈到程秀兰的心脏搭桥手术,紧接着又跳跃式发展,告诉她家里的母猫生崽了,不过很可惜,去年冬天太冷,它将小猫捂在肚子下,自己却冻死了。
希遥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有卖惨的嫌疑时,伏城已经安静闭上嘴望着她,那神情好像在说“我的故事讲完了”。
含笑的目光投来,她也就同时敏锐察觉到,还落了一个人。不是被他遗忘,而是刻意忽略,好像在引她上钩,等她主动询问求知。
觉得不必避讳,于是她平静地问:“伏子熠呢?”
伏城接得很快,却是漫不经心地笑:“谁知道。”笑意里还带几分顽劣,像是恶作剧得逞,希遥愣了一愣,嘴角的弧度来不及消失,又听见他反问:“你跟他没有联系了?”
如果有人问希遥,伏城跟她什么关系,她准得琢磨上半天,也给不出个回答。
这不怪她,实在是那个家庭太乱。她是程秀兰从孤儿院领回的孩子,上户口本时她五岁,希冉二十六,程秀兰快要六十了。
给她安个什么身份似乎都不太合适,最终只好勉强与希冉同辈,法律上,希冉是她姐姐。
不过,说出去多少有些荒唐。但凡有人认真算起年龄便会尴尬,还要再多舌解释她是收养,并非程秀兰亲生,因此为免麻烦,每当程秀兰领她出去,便说希遥是她的孙女。
虽然她并没有儿子,只有希冉这么一个女儿。
对这些名分称呼,希遥没什么所谓,并且比起女儿,她也更乐意成为程秀兰的孙女。
仿佛那样就真的能跟希冉的关系隔得远一些,她们是姑侄,而不是应当手足情深的姐妹。
久而久之,这段额外的亲缘究竟是怎样,便模糊了。
等到伏城出生,他叫她小姨也不是,叫她表姐也不是。后来还是希冉说,你直接叫她的名字就行了。
琐碎旧事重提,希遥默然发怔,却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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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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