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冰冷交锋。
“他是死了。”韦思望着窗台说,“他也没有死。”
“葬礼是我主持的。”韦远说着,手上被人用力打了一下,申琳睨眼把手从他的手臂上抽回。
“有的人死了,可他还活着。”韦思说,“有的人活着,猪狗不如不如死。”他背对人,依然不看韦远一眼。“有的人没钱没势还患老年痴呆,也比有的人人至中年老牛嫩草强百倍。”
“你——”
“阿远。”申琳挺直背脊,“我们先出去吧?”
韦远看着如标枪一般矗在床边那头的少年,责难也不是,沟通也不是,转脸去看,申琳已从凳子上静静地起来走绕到他的身后。
“我有话与你说说。”身后的人轻声。
“我也有话跟他说。”韦远垂在身边的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他扭头对申琳说:“你先出去吧。”
申琳瞧一眼床上顽固的少年,收收视线,见到面前同样眉目,同样顽固的男人。
“我在外面等你。”
她抛下这样一句,说完之后,把手从他掌心里挣脱往屋外走去。
不多时,听到门合拢的声音。韦远扭头望了望,只看见,申琳一条纤细白皙的身子静默地从门缝隙里隐匿而去。申琳拿脚尖勾上了门掩,在门口,一双视线穿过门板直勾勾地依然望着韦远。
韦远扭过身,拉开凳,在她坐过残余温热的椅子上坐下来。床头的姜汤飘着热气,似有似无,他拿手在碗上罩了罩,不是很烫,犹豫是否应该重灌一碗。
“老一辈说,还是趁热。对嗓子舒服。”韦远说,拿嘴巴尝一尝姜汤,就准备倒开。
“你吃过的我是不吃的。”韦思说。
韦远就当没听见,视线也不移一下,手却抓到一只纸巾盒抽出一张来。
韦思把棉被罩到身子里去,韦远见了,也不说什么,像一具干尸,机械化僵硬地擦着手里的东西,气氛冷凝,趋转古怪。
“你奶奶挺想你。”韦远想不到说什么,停了一会儿,才好容易挑一个话题说:“A城离这也不远。”
韦思不应,韦思自顾自说:“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想孙子。”
“孙子?”韦思搭腔了,嘴角微挑像是闭着眼睛似的在被子里说:“儿子三十八了还不结婚,确实想一个十五年不闻不顾的孙子。”
“你爷爷也很想你。”韦远拿手去触韦思的肩。
“你去!”韦思瞬间弹起,像只激怒的小狮子,说:“你怎么不回去?叫我去?”
“他们想你。”韦远有如被吃了一棍的脸色难堪,讪讪收回手。
韦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嘲讽地看着他,斜眼一瞟。眼珠子瞬间缩起似的,把碗姜汤咕噜咕噜,一口吞下。
“我不想他们。”韦思说,“我只有外公和外婆。”翻身一把躺下。
韦远也生气了,本来是很善于打嘴皮子话的人却只字不言,猛从椅上起来。
“随你吧随你吧!”韦远站起来说,“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是看不懂你的。”
嘴里忿念地退到门边,床上的韦思从被子里钻出,挺直腰梁,不停地对门口人冷笑:
“就当我跟我妈妈一样发疯吧。”
“不要张口闭口就搬你妈妈好吗?”韦远松了门扶把手,脸色一正说:“你想聊我可以跟你说。”
“不用。”韦思侧身躺下了,“我什么都知道。”
“从你外公吗?”韦远发昏到口不择言说,“你相信一个老年痴呆的吗?”
“我相信愿意看懂我的!”
韦思撂了这一句话,被窝里,冷不通地敲响一声砰。他拿手砸了床板。
韦远脚步一转,准备重回床前,韦思侧耳听着被外声音。他算计着,只要韦远一过来,他全身的刺猬尖毛都将竖起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韦远前脚抬,后脚缩,门板里一只手伸进来猛拉他出了门。他还回,申琳却是一把圈走他,连拖带扯,直拽他走下环形状的楼梯。走到迷宫的最后一阶,他顿住,自暴自弃地随阶而坐。
“我对孩子教育什么也不懂!”他两只手抓住了脑袋和头发,不停揉,心烦意乱地搓弄。从一旁坐下来的申琳两只手抱住了他的膀臂。
两个人都静一会后,申琳说:“你愿意我说一句真话吗?”
韦远侧目,从头发里抬眼,露出一张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
他纹风如止地注视着,一动不动,双眼睁大,忽地倾前上身抓紧申琳两肩。
“你怎样指责我都没问题。”韦远点点头说,“这就是场意外。”
“申鲍也曾和你说过同样的话。”申琳全无表情,望着他说:“生下小孩是场意外的话。”
“我没有在逃脱。”韦远别开眼神。
“我没说。”申琳抬手去抓他松开的双手,“我一直觉得我们俩有相似的地方。我现在终于明白,阿远,告诉我。”她一只手探进他温热的心房,瞧着他侧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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