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水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味道更是腥臭扑鼻。南黎月手在张长城肩膀上一推，张长城壮实的身体立时退了出去，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南黎月则朝相反的反向弹射，少女不可思议地蹲伏在垂直的墙壁上，手按地面，人如灵猫般无声掠往天花板上的怪物，黑渊带起寒光横过那女人的脑袋。
    这时那条水柱才落到地上，泼洒了出去，溅出数米的范围。那些被绿水沾到的地面升起了青烟，混凝土浇筑的地面劈里啪啦地裂开，显然被绿水腐蚀了。
    张长城看得一阵心惊胆跳，要是被这玩意泼着估计和硫酸差不多，不死也得重伤。头顶响起一声惨叫，他抬头，只见那怪物的女人脑袋，从鼻梁处裂开一条红线。
    然后上半边的脑袋就整个掉了下来，它落到张长城的脚边，居然眼睛还能上翻。张长城抬脚把它踢飞，再看天花板上的怪物，居然还没死去。
    只剩下半边脑袋的怪物腕足卷动，居然粘在天花板上迅速逃走。
    落到地上的南黎月闷哼了声，发力追去。
    南黎月的速度极快，一个冲刺，便已经比怪物更快地冲至楼道拐角处。那怪物干脆横移，从窗口爬了出去。南黎月想也没想，跟着翻窗而出，只见怪物朝四楼爬去。
    这次人在下方，她总算看清楚，就在那怪物的一丛腕足之间，还长着一颗溜溜的大头。看不出是男是女，没有鼻子和嘴巴，只有两个鼻孔，额头上则裂开一只独眼。
    “居然还有伪装！”南黎月双脚一蹬，便贴着墙体掠往上方。那腕足间的脑袋才是怪物真正的头部，这也就难怪为什么削掉那女人半边脑袋怪物还没死了。
    那女人脑袋只是一种伪装，这在以往的新型里，同样是一种没有发现的类型。
    转眼间那只章鱼怪已经爬进四楼的窗户里，南黎月追在它后面，当她蹲伏在窗户时，看到章鱼怪钻进了一间病房里。
    这时楼下响起了张长城的怒骂和枪声，南黎月往下面看去，从窗户可以看到火光。甚至在大楼的两边，也爬出了两只噬脑者正朝三楼而去。
    南黎月眯了眯眼，那章鱼怪似乎是打算把她引开，好让其它新型攻击三楼的人类。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只章鱼怪怕是和游乐场的白猿一样，具备某种程度的智能。
    她没有细想，人在窗口倒跃而下，正好落到一只噬脑者的上方。
    那只怪物刚抬起头，就被黑洞穿脑而过，剑尖从它的下巴捅了出来。噬脑者发出一声哀鸣，再捉不牢墙墙往下掉去。南黎月脚一踩怪物，拨剑而起，手捉在三楼的窗沿借力荡了进去。
    楼道里爬满了没有皮肤的撕裂者。
    张长城守着叶天他们进去的房间门口，一手端着机枪，另一手异化成某种爬型动物般的肢体，手臂遍布鳞片，手掌异化为爪。他一爪撕破了只怪物的胸口，把一颗黑色的心脏给揪了出来，重重捏碎。
    南黎月当即扑了过去，手中多了把白刃。黑白二刃交织出一片死亡之舞，撕裂者纷纷变成一地碎片，等南黎月停下来时，剩下的怪物已经不足五头。
    张长城这才松了口气，忽然房间里响起叶天的大吼声，南黎月立时冲了进去。
    只见叶天几人正慌张地往外跑，他们后面的药柜不断倾倒，骤然一团黑影弹了起来，却是那头章鱼怪。怪物贴着天花板往前游动，只剩下半边脑袋的女人头直接从断裂面里喷洒出绿色的汁液。
    一个年轻人逃闪不及给绿液淋了个遍，当即惨叫起来。他皮肤溃烂，衣物蚀毁，转眼之间就已经没了声息。倒在一片绿水中，尸体仍在不断腐蚀着。
    南黎月眯了眯眼，眼中射出寒光。
    房间里陡然杀气弥漫。
    那只怪物警觉地往后游去。
    一道白光横过它的身体。
    那些碗足齐根断裂，怪物啪一声落到了地上。它转过身，用伪装的头部朝南黎月喷去一股水柱。南黎月不闪不避，手中白刃弹起，在身前划了个圆。
    室内突然响起沉闷风鸣。
    已经跑到门口的叶天回头看了眼，只见从南黎月的刀圆中轰出一条风柱，非但冲散了绿汁，还把那怪物直接轰碎。如同大炮般的风柱轰碎了怪物，更把地板炸出一个近米长宽的缺口来。
    白刃绝息的风压炮，威力不比坦克车的加农炮差多少。
    确认那怪物已经彻底死了，南黎月这才绕过地面的缺口来到门边。门外剩下的怪物已经被张长城干掉了，张长城喘着气，朝门里看了眼。视线落在那绿水里的尸体上，低叹了声。
    “走吧，东西都拿得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大汉说道。
    回到医院外的汽车里，三辆汽车都已经装满了东西。除了之前从商场里收集来的食物和衣物之外，现在更添了一些药品。这些东西如果没有意外，足够社区一两个月的消耗了。
    张长城把汽车启动了起来，调头离开了医院，其它两辆汽车跟在他后面。
    行驶在死寂的街道上，张长城开口道：“世界越来越危险了。”
    南黎月看着那些残破的大楼，颇有同感。
    “像那足八爪鱼似的东西，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再过不久，只怕像这样的怪物会越来越多。我们人类，还有希望吗？”张长城喃喃道。
    南黎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根本没有答案。
    “见笑了，像个老头子一样啰嗦个不停，你一定觉得很烦吧？”张长城干笑了两声，打算换个话题。
    南黎月摇头说：“没事。”
    “对了，小卫这是去哪里？”
    “他……”
    突然，从远处隐约有沉闷的炮响传来，接着像这样沉闷的声音规律地响起。张长城和南黎月两人互视了眼，前者讶然道：“那是炮声？”
    不知为何，听到这阵阵闷音，张长城心跳加速，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