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只有自己,想在残酷的现实中永生,只有硬邦邦地务实。因为我知道,上帝没有对我面对人生需要支付的代价打折,我的肉身仅有一条生命。
顺着v型山道跑下来,撞上许多从岛峰上被击落下来的海盗尸体,我将他们肉身所在的位置一一牢记,一旦物资紧缺时,我可以回来从他们身上索取。
我在厮杀的战场上,对死者索取的人性底线,就是吃他们的肌肉,让自己胃部维持蠕动,让自己抱着步枪活下来,最后走出去。
“砰,砰!”岛屿的岩壁上,又在回响起狙击猎杀的声音。此时此刻,我无法捕捉到那些伪装伏击者的位置,头顶浓密的大树,遮挡住了仰望的人眼,根本放不出视线去观察四周的山体。
我记得杜莫与我临船道别时,手里提着一把m25狙击步枪,那是我俩在毛里求斯遇险时,我送他的防身武器。那会儿,杰森约迪还没敢给我分配武器,但杜莫与我相处以来,虽然并未经历类似眼前的这种厮杀,可我没少教授他如何使用好m25这种武器,告诉他如何在临死险境下脱身和冒死的搏命一击。
当然,那些狙杀手段对杜莫来讲,是绝对新鲜和惊心的,足够他在同级别海盗强兵中玩得他们团团转。可是,他若想用这些东西来对我不利,那绝对是找死。
雨点落在头顶密集的树冠上,又从瑟瑟抖动的叶片上坠滑下来,崩砸到我的两只耳朵上。我一边往前嗖嗖地急速奔跑,一边耸耳绷紧了耳膜,接收岛壁上空回响的沉闷狙击声,辨别m25、巴特雷、svd、以及m40这些狙击步枪射杀时枪声的细微差别。
现在,我无法翻遍山石屹立的岛林,更不能用广播喇叭呼叫杜莫,我只有循着每一声m25狙击步枪的射杀声,去偷偷窥找杜莫。
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全的找到杜莫,将他从这座岛屿活着转移走。因为,若是给恋囚童知道,我正想把他的活体引靶给暗度陈仓地置换走,那个邪性的家伙,必然会异常恼怒,说不定会把杜莫一枪毙掉。恋囚童已经是个很意气用事的受刺激者了。
“砰!嘣!啪!”岛屿四壁上的狙击猎杀声不绝于耳,我忽然之间停下急速奔跑的脚步,一声类似m25狙击步枪的声响,从十点钟位置的岛壁上传来。
我快速攀上一棵枝冠茂盛的大树,透过稠密的叶子,将狙击准镜从一簇极为狭小的缝隙中探出,去窥望藏在那个方向附近的狙击手。
t型准线在植物苍翠的岩壁扫了两个来回,立刻对焦在一抹几乎墨绿色的枝叶上。
我心里很清楚,那家伙是在岛屿下方时割取绿色树枝伪装的自己,可他一厮杀起来,却忽视了山壁上的植物绿色与他身上伪装的植物绿色有着细微差别。
这些无伤大雅的差异,对于一般海盗强兵来讲,确实不失为一种实用的伪装,但他搅合在八大传奇杀手里面,尤其还有十一个我未能蒙面的海盗魔之,想不沦为炮灰是不行了。
我嘴角微微一咧,手指习惯性地勾搭在扳机上,只要这个家伙不是我要找的杜莫,那他就会卷进我这台杀戮机器的齿轮里,从我的子弹下找到一条去天国的路。
狙击镜孔中,一个嘴巴上像挂了两根烤香肠的厚嘴唇海盗强兵,三角脑袋上编插满了小树枝,他正瞪着两只鱼泡眼,向刚被他识破伪装后射杀的对手尸身窥望。
他那张涂满彩油的蛤蟆脸上,蕴含着惊悸之后的些丝喜悦,他在为射死别人而兴奋。
“去见上帝吧,他会告诉你,你射杀了别人,同时也暴露了自己,间接杀死你的人是你自己……”我凝结着水珠儿的双唇默默寂语着,勾拉扳机的手指开始发力。
“砰!”一条炽烈的火线,嗖地一声钻进了那颗插满翠润小树枝的三角脑袋,随即翻溅出一股红白的脑浆。
我心下顿时骇然,因为那一声猎杀狙击不是从我的狙击步枪中冲发出去的。我锁定那个家伙的同时,一点钟方向的岛壁上,也有一双猎杀的眼睛,正如死神般审视着他,而且比我先开了枪。
摔向地狱门的胎(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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