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水边,趁三个海盗仍未靠近,我急忙拉开裤袋,把自己的尿液撒进倒空的水壶。脸上的蚂蝗,有只几乎钻到我眼球。攥着升温的军用水壶,我忙倒进右手心一点,低下脸去让半裸露的蚂蝗浸泡其中。
这些吸血虫,不可以直接从脸上拔拽下来,否则,它们的口器会断裂,残留在伤口里面引发感染。现在不是在大船上,无法使用食盐,只得利用自己尿液里的氯化钠,刺激蚂蝗主动脱落。
这种原生态的医疗方式,对吸血虫来讲,犹如硫酸泼在肉体肤表强烈灼烧。吸饱人血的软体蚂蝗,涨得通身猩红,这会儿在我的脸颊和手心中间,激烈地哆嗦扭动,仿佛正感受灼烧的痛苦。
我的面部异常难受,能明显感到蚂蝗在蜷缩身体,妄图脱落下来掉回水里。从伤口爬出来的每一条吸血虫,在我手心蜷缩成一个肉球,仿佛害怕吸足的血液被抢走似的。
若换作平时,我定会拔出匕首,给它们一个挨一个地做十字剖切,致其于死地。因为,这种东西类似蚯蚓,拦腰斩断它,等于帮助其繁殖出新的一条。所以,做十字切割才能有效杀死。
可此时,面对强大对手的厮杀,我没时间斩首几条虫子,但又痛恨这种趁机钻空子的东西,便将他们迅速填塞进水壶。
敌人不敢大肆跑动,必须谨慎小心的摸索过来,当我以水为镜,拿出碘酒清理干净面颊的伤口,三个海盗估计赶到了苇荡中央,距离我三百多米。
抱着长长的狙击步枪,我飞速的朝苇荡尽头的山壁奔跑,爬到高处之后,才能把敌人压制在苇荡中出不来。但我万万没能想到,一种可以敲碎我反抗意识的景象出现了。
当我伏击在半山腰,通过t型准线捕捉苇荡里三个海盗的生命,辽阔的湖水中央,再次惊现出我曾在峰顶偶尔见过一眼的巨大脊背。它远不是我猜想里的白垩纪水怪,竟然是海魔号埋藏在水底的暗箭——核潜艇。
原来,海魔号早就到达了这座岛屿,先利用潜艇在岛四周的海域水下侦察,探测沧鬼大船声呐,因为那几天水位高度不够,敌人无法插进山涧,才派遣了小游艇,如入无人之境的冲过来搜索。这也正解释了敌人的母船为何迟迟不现。
小游艇的体积不算小,数量又很多,说明敌人的母船体积巨大。远非那艘五十米长的小潜艇能够装载得下。
看来这一次,他们抢劫沧鬼的军火,也做了充分准备。湖泊中央,一股惊涛骇浪的白色水柱激起,随后浮上来一艘赤色的小型潜艇。它或许是欧洲或美洲某个国家十几年前退役下来的,杰森约迪能买到这种东西,说明他确实不是个简单的海盗头目。
与此同时,我也冥冥中感到,这个强大的海盗组织背后,一定勾结着另一种更强大的东西。
山涧与湖泊的交口处,又出现五艘站满海盗的白色小游艇,我一下明白过来,敌人发起了总攻。仅凭一把狙击步枪,很难再和他们周旋了;而且,在树林中躲藏的女人们,和这群海盗一下拉近了距离,万一在这一带展开战斗,她们会轻易被发现。
我不得不放弃射杀苇荡中的海盗,快速攀爬下来,贴着苇荡的边沿,猫腰冲对面山头猛窜。现在,我必须再把敌人往回引导。
这群海盗,一旦搬运走大船里的全部军火,必定动用核潜艇上的鱼雷,摧毁大船后逃走,把对手永远的搁置在这囚笼一般的岛屿上。
当我奔跑到一半时,上帝不再眷顾我,命运的轮盘开始了倒转。由于要尽量绕开敌人,我必须曲折着奔跑,但却不幸的踩进了泥潭。
在大泥淖的时候,我不曾被吃人沼泽捕获,这会儿关键时刻,竟然陷入泥坑。我忙把狙击步枪横在胸前,让它的重量转变成延缓我下沉的浮力。但我仍在慢慢下陷,身旁的芦苇,无法承受钩绳的拉力。而且,我越是挣扎想尽快挣脱,身体下陷得就越厉害。
当泥浆陷入我胸膛的一刻,双脚上的军靴,却意外踩到硬地。这一场虚惊,几乎拽去我三分之二的生命。扭动脖子环顾四周,看不到任何干枯的树桩,泥浆的缚裹,令我只能扭动,却不能移动,和粘在蛛网上的小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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