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董”从办公室里出来,摸了一把半秃的前额,朝闻尔走过来,伸出手,带着一点烟嗓说,“我是蔡岩。你好你好。抱歉啊我真的没时间喝咖啡,让你屈尊来我这逼仄的地方。哝,她啊,整天寒碜我,喊我蔡董,反正我也不能炒她,炒了就骗不到人来我这了。”
闻尔观察了下这迎面而来的画风,感觉自己昨天晚上的干醋吃得确实有点不应该。
蔡岩个字不高,不怎么修边幅,看着40来岁了,不像吕文维所说的“80后”,他原本就不多的头发里还掺杂着不少白发。
闻尔和他握了下手,“蔡先生看上去有点憔悴。创业辛苦,也要注意休息啊。”
“他昨晚就没回家。”前台兼会计兼行政说。
“这是我们公司CFO兼CAO,张苗苗”,蔡董说,“拥有我们公司10%股权。”
“嗯。10%股权约等于10块钱吧。”张苗苗说。
闻尔笑。
“进来吧。”蔡岩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我们聊聊。苗苗,下去买两杯咖啡。”
张苗苗:“什么?我们公司有咖啡预算吗?”
闻尔说:“哦,不用不用,喝水就好。”
蔡岩掏了根烟出来,“介意吗?我不抽烟不喝咖啡没法保持清醒啊……”
闻尔:“不介意,创业是不容易。您随意。”
“抱歉,我对演艺圈了解不多,现在年轻人爱的明星都不认识,还是从文维那听说你。”蔡岩点上烟,和闻尔客套两句。
闻尔说:“我入行没几年,不知道很正常。倒是您,我在网上一查,看到您以前写过的报道,非常佩服。当得上为民说话,肩担道义八个字。”
蔡岩吐了口烟,“电影也一样是可以担道义的。去年有部片子票房破了30亿,没有什么明星,为什么大众喜欢看。这里面逻辑很简单,不用费力去分析。别总想着赚快钱,是吧。”
闻尔点头:“说的是。”
“说说你的角色吧。”
闻尔和他讲了讲剧本,蔡岩抽完了一根烟,把烟头拧熄在烟灰缸里,“我建议你要演什么人,就去过一阵他们的生活,同吃同住那种。”
闻尔顿了下,“这可能……不太现实。”
“我可以和你说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终归不是你自己体验到的。”蔡岩说,“你一进来,从头到脚就写着四个字——养尊处优,这种气质是几十年养成的,改不掉的。”
闻尔一愣,对此人的耿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为什么说不现实,你商业价值巨大,真的去送外卖还了得,平台不得爆了。但是如果今天你是一个学表演的学生,或者,刚入行的新人,为了演好角色,你会不会做呢?”
闻尔沉默了会儿:“你说得对。”
“名声这个东西,当然好,能给你更多机会。不过,有时也是负累。”蔡岩递给闻尔一根烟,“文维喜欢你,你一定有过人之处。”
闻尔正想表示下感谢,蔡岩又说,“不过就你这个长相,是个小姑娘都喜欢。”
闻尔:“……”
不到十平方的办公室烟雾缭绕,闻尔看了眼办公桌一旁还没收起来的行军床,对蔡董道,“您这个公司现在在做什么项目?”
“短视频。”蔡岩说,“我今天把员工都放出去找素材了。”
“什么主题?”闻尔问,“现在做这行的公司很多。”
蔡岩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现在老龄化的问题很严重。我想拍一组老无所依的故事。”
闻尔心想,这项目想赚钱恐怕是难。资本都在追逐年轻人的喜好,哪有关心老年人的?
他婉转地问,“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蔡董摸了摸半秃的脑袋:“困难多了。第一,素材找到了别人不让我们拍。有些老人生活状况很惨,但不想被别人看到。”
“那能不能给他们一些经济资助?”闻尔问。
“你说付钱给他们拍?”蔡岩道,“想过,但效果不好。他不是自愿拍的,会在镜头前遮掩自己的真实生活和想法。比如,我们曾经找到一位老人,因为行动不便,也没有子女照看,居住的地方跟垃圾场差不多,我们给了他一点钱,第二天再去拍的时候,邻居过去给他收拾干净了,问他要了两百块。”
闻尔:“……”
“还有,有些老人自己同意了,但被子女知道了来阻拦我们。他们平时不赡养,但不想丑闻外扬。差点和我们员工打起来。”蔡岩说着,又点起了一根烟,“我每天带着这帮年轻人,工作这么困难,我只能和他们谈理想,想起来也挺操/蛋的。”
闻尔想问他要不要钱,但想了想吕文维的话,话到嘴边又滑了回去,静了会儿,说,“要么这样,我帮你拉个合作,做个真人秀。就拍我去体验出租车和外卖小哥的生活。第一,你或许可以拉到赞助,赚到一些钱。第二,我也正好体验一下角色。”
蔡岩琢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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