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你可就想好了。自首的话，待个5年，或者表现好的话，时间会更短，只有3年。可如果跑路，就算跑到国外，我们也未必能过得好。”张全劝说道。
    一旦跑，就等于落实罪名。
    到时候，他们就是罪犯，逃到国外也是罪犯。见不得光的。
    他们若是大人物的话，那么倒无所谓，可偏偏是不起眼的小人物。见不得光的小人物，永远是那种悄无声息死在角落里的。
    要逃，就只能往东南一带逃。
    缅甸、老挝、泰国、菲律宾什么的。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跟我一起，对吧？”张茂冷笑道。
    “哥，你说的什么话？这么多年来，我俩兄弟，什么时候怂过？你当初被人砍的时候，是谁抄着西瓜刀上去扛的？还不就是我？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我现在腿断了，你跑起来容易，但带着我就是个累赘。穿越边防，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切想得简单，做起来永远是艰难的。再说了，我们又不熟悉路径。你自己好好想想，就知道我说得有没有道理了。”张全说道。
    张茂何尝不知道？
    只是现在的他，脑子很乱。
    听到张全这么一说，刚刚还生气张全不仗义的他，也立马气消了。
    的确，他们两兄弟很小的时候就逃学旷课，出来混。
    曾经因为偷了老大的东西被追着砍杀，张茂有一次差点被砍死了，是张全抄着西瓜刀，救了他。
    那个时候两人都年轻，还没满20岁呢。
    兄弟情深，那叫一个仗义。
    “认罪？表现好，3年？”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张茂仔细地分析了一下，仔细地想了一下，看着张全，确认般地问。
    “嗯，你自己看，法律上都写着呢，错不了。只要表现好，服服帖帖的，进去了之后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手脚勤快点，嘴巴友善点。减刑还是很有希望的。”张全说，还把手机递给了他。
    手机上是一个截图，截图上的话，就是他刚才说的那些。
    只不过，有些断章取义，情节轻重的区别那一段，他没有截图出来。
    而张茂也是个没读多少书的人，又信任自己的弟弟，当然不做他想。
    看着那截图上的文字，忽然之间，也是有点心动了。
    3年？
    如果只是3年，这还是可以接受的。
    跑路的话，一辈子见不得光，能不能活着穿越边防，能不能活着在国外立足，这都很难说的。
    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就有着“人离乡贱”这个说法，更何况他们这种人？
    如此比较起来，去自首，的确是个相对比较好的选择。
    最起码是个保守的选择！
    他去坐牢，弟弟张全可以在外面经营后路，等他出来，又可以一起浪。
    “要不，我去顶罪，反正我腿断了。休养都要一年多，才能下地。医生是这么说的，我去顶罪的话，可能还能特殊照顾一下。哥，你就在外面经营后路。我这里还有几百块钱，你都拿着。罪，我全扛了。”张全忽然说着，就从口袋里把自己所有的零钱拿了出来。
    从小到大，他很清楚哥哥的为人。
    他哥哥，至少对家里人是很讲情义的。
    一般他要是说了这种话，他哥是不可能让他去扛的。
    这一次，也果然的。
    他这话刚说完，张茂就哼了一声说道：“你当我是什么？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贪生怕死的？我自己做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可能让自己的亲弟弟去顶罪。要自首也是我自己去，你的腿不利索，去了牢房里，估计就废了。自小你的脑子也比我好使，要坐牢我自己去，你就在外面经营后路等我出来。”
    “哥，你决定了？”张全露出难过的神情。眼神深处，却有着一丝欣慰地笑意。
    “可是这房产证，出了这个事情，得立马出手才行，要不然警察查起来，肯定出不了手的。”张茂说道。
    房产证，如果立马出手，那些放高利贷的或许还不知道情况，会给你一些抵押。
    不管多少，10万也好，5万也罢，能拿到钱就好。
    “那的确是要尽早拿去抵押了才好。”张全点点头。
    “放高利贷的，我认识不少。我决定了，还是去自首算了。3年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你如果在外面经营后路，没本钱可不行。这有几万块钱，你到时候都拿去存了，卖房产的钱，到时候我一并给你。只要把这房产证抵押了出去，拿到了钱，我就去自首。”张茂决定了。
    “哥，为难你了。”
    “亲兄弟，说什么废话？”
    “只是在这情况下，可能这房产证想拿到钱，需要贱卖了。”张茂有点可惜地拿出了房产证。
    这证件上沾了一点血迹，但问题不大。
    原本，按照苏瑞祥说的，这东西可以抵押20万。
    但现在他们兄弟身份敏感，根本不敢叫价，也不敢拖延时间。
    只能贱卖，往往贱卖才能马上拿到钱。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拿到了钱，他就去自首。
    这想法，是很美好的。至少在张茂这个没读过多少书的人的心里，是很完美的。
    “哥，我有这几万块也够了，到时候这房产证抵押的钱，我全给你存着。我一分不动，等你出来的时候，咱们哥俩一起享受。”张全说。
    “好兄弟。”张茂很感动，拍了拍张全的肩膀。
    “哥，把房产证给我看看，那苏瑞祥的老宅也挺大的，只能抵押20万，我有点不相信啊。”张全说。
    以现在的地价，就算5000起步。苏瑞祥家里那么大一个院子，起码也得是上百万了。
    抵押的话，砍一半，规矩都这样。
    可上百万的房产砍一半，也有50万啊。
    才抵押20万，骗犊子呢？
    张茂将证件递给了他。
    这证件里，有很多东西，包括房产证还有房子拥有人的身份证复印件等等东西。
    如今这房子的拥有人，当然不是苏瑞祥。
    而是苏沐汐。
    当初赎回来之后，又重新办理了一些手续，都是挂的她的名字。
    张全看了看，无意中盯上了那张身份证复印件。
    “别看了，这女娃娃不是你的菜，你就别惦记了。”张茂不耐烦地说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看女孩？
    人家才十多岁，你老牛吃嫩草，也不用这么表现得猴急。
    “不是啊哥。”张全摇摇头，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某个隐秘的聊天群，反复确认了一下群里的一个信息，又往身份证复印件上的信息一看……
    苏沐汐，民族汉——生于1999年2月2日（以前身份证日期都是按农历）。
    当看到这一串数字，张全表情忽然就愣住了。
    1999年？
    2月初2？
    这……
    这他妈……
    巧？
    这他妈是真的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