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军医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设施最好的那间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
    在众人的关切目光之中，黄老被推进了这间手术室。张阮清跟首都军医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外科的几位专家也一起进了手术室。一场复杂的胰腺癌切除手术，这无疑是一场战争，医生跟死神之间的战争。
    对于患者家属来说这是最漫长的等待，因为很有可能当手术室的那扇大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他们跟患者就是阴阳两隔了。对于他们而言，这种等待就像在等待宣判一样。
    一方面他们希望手术室门口那该死的灯早点灭掉，另一方面他们又希望手术别那么快结束。
    除了黄老本人的家属之外，黄老所在设计单位的领导，以及卫生部门的相关领导，来了十几号，都在手术室旁的一间会议室里焦急的等待着。
    而左远冰教授，也在这间会议室里，仔细地盯着墙上的大屏幕，生怕张阮清那边的手术出什么纰漏。他恨不得自己也能在手术台上，这样把握更大一些，可是他的胳膊，坏的太不是时候了。
    手术室里面，无影灯的照射之下，张阮清举起了手术刀。
    皮肤、皮下组织，肌肉、腹膜，一层一层切开，如庖丁解牛一般熟练。出血量极少，左远冰教授目测也就510ml。沾血的纱布只有星星点点的红色，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色花朵。
    “这家伙胆子够大的，出手这么快，还都是一刀切，就不怕出了纰漏……”
    “这是黄老啊，不是一般的患者。这小子是不是把黄老给当成了大体老师……”
    会议室里，首都军医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几位外科医生在窃窃私语，左远冰教授打断了他们：
    “人家小张这叫艺高人胆大。你看人拿手术刀的手，非常平稳，每做一个动作的时候下一个动作都在脑子里就好了。他的手术精准度去做微雕都没有问题。
    这可不单单只靠天分，还得靠后天的勤奋，这没有几千台手术是练不出来的。
    你们要是有人家小张八成的功力，咱们还至于请别人来这里做手术？”
    这帮人听了左远冰教授的话脸上火辣辣。别的科室不敢说，单就外科来说，他们首都军医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绝对是国内前三甲的医院。
    这时另外一位医生又说道：
    “左教授，您说这张阮清医生没有几千台手术练不出这么高的技术。可是你看他这么年轻，这才多大，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那么多手术？
    即使在国外的医院留学归来恐怕也没有这么多手术机会吧？他们医院那领导的心得多大，能放任这样一名年轻的医生去做这些手术。”
    一旁的龙副院长说话了：
    “你们懂什么，想要做手术，有的是机会，再说做手术又不一定是给人做手术。
    据我了解，张阮清医生开办了新生中医院和新生运动医学康复中心，那里的外科医生，从刚进医院那天起，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抽出一到两天时间到京都市周边的流浪动物收容中心，公益性质的兽医院和畜牧卫生所等地给那里的动物们做手术。
    这些医生在那里每天都能做十几台这样的手术，日积月累下来，这手术的经验不就增长了吗。
    另外我还听说，新生中医院的那些医生们为了提高外科手术水平，他们甚至到屠宰场买了一些肥猪，然后在猪身上做手术……
    还有左教授年轻的时候行，为了练习手术不知宰掉了多少小白鼠和兔子……
    跟他们相比，咱们医院有多少科研项目，有多少临床的课题，有多少让你们拿来练手的机会，你们却不珍惜......”
    龙副院长这一通夹枪带棒的教育，不少医生都低下了头，说起来他们确实丢人。他们没想到，张阮清他们竟然用这种方法来提高手术的水平。
    他们这些职业的医生，对于兽医是有歧视的，尤其是那些明明学医，上的正规的医学院校，却去给动物进行治疗的医生，这是他们更瞧不起的。
    一般来说这样的医生，要么是在学校里学习一般，能力非常有限，找不到工作，为了糊口去宠物诊所当兽医，要么就是遭遇医疗事故，被吊销了行医许可证，所以才去当兽医。
    他们没有想到，张阮清的手下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提高手术水平。这让他们这些天之骄子不得不佩服。
    很快，肿瘤的全貌就呈现在众人面前。所有懂行的人脸色的都变了，因为跟几天前核磁共振的影响相比对，似乎这个肿瘤比那个时候更大了，形态也更加复杂了。
    “糟了！”左远冰教授顿时冷汗都下来了，他做了几千例胰腺癌手术，眼前的这一幕是最凶险的情况。
    打开腹腔之后发现患者的病情跟手术前核磁共振的影像不符。而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再把患者送去进行核磁共振检查。
    而且胰腺是一个很重要的腺体，血管十分丰富，贸然下刀很有可能伤害到患者的静脉网，造成大出血，使得患者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使是左远冰教授巅峰时期亲自做手术，成功率也不足五成。说白了这就是碰运气了。
    手术台上，给张阮清打下手的那两位外科主任满头大汗，他们也意识到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两个人偷偷的打量着张阮清，结果却发现张阮清的脸上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相反的，他的表情淡定从容，给人一种非常踏实安稳的感觉。
    张阮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思索片刻之后，竟然直接伸出了手，放到了患者的胰腺部位，开始摸索起来。
    他的这个动作让所有的围观者都傻眼了，这直接下手摸是什么鬼？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张阮清看着只是普通的摸索，实际上在摸索的同时，还在使用医者仁心术真气 对于患者胰腺的情况进行探查。
    很快患者胰腺的影像就出现在了张阮清的脑海当中。
    左远冰教授通过办公室里的呼叫器对手术室说道：
    “小张，要是没把握就稍微停一下，咱们一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