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死啊。
    她不想要无尽的寿命，她只想死……可是，死不了。
    因为死不了，所以一直在接受背叛，接受伤害，接受阴谋，接受痛苦……
    她疲倦地闭上眼睛。
    那些站在她身前的仙人们再次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锁链，再不想和她说话，也不敢看她仿佛死去又仿佛在燃烧的眼睛，一个个低着头离去。
    阮萌清晰的听见，一个和她擦身而过却活在两个不同时空的仙人在小声嘀咕。
    “那真是个怪物！真可怕，要是能一次性杀死她就好了。”
    可怕么……
    是整这个人为你们创造了一切……
    可怕么，你们把她当成怪物，用她的血养育你们这里的花草清香，蝴蝶翩飞……
    可怕么……可怕么？！
    阮萌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一阵一阵抽疼，又感觉，像是解脱。
    好像，这么睡过去就好了。
    她不由地轻声说。
    “如果……睡过去就好了……”
    不是要逃避，而是等她再次醒来，这里的梦，也就该结束了。
    没有什么善良，没有什么存在……
    阮萌好像能够感觉到那个女人在想什么，那个女人就是她本人，是她本人吧……好像，经历过很多，不死，是种折磨。
    阮萌和李元芳站在献血流成河的花丛中，李元芳低下头，不敢向前靠近一步。
    两人无言，无语。
    日月没有交替，土地猩红，这里的仙人就不会奇怪么？
    用她的血来养育这片土地，这里已经不再出现白天，天空一直是猩红的颜色，如她的血一个颜色。
    时光的流逝变得毫无意义。
    阮萌站了很久，也不觉得脚麻，李元芳却突然从漫长的晃神中反应过来，一把牵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我们走吧。接下来，就是你把这个世界彻底毁灭，然后，你就离开了。”
    你离开了……
    你的故事就完结了。
    “之后，就是你又出现，接下来的事情，我一会和你讲。”
    李元芳这么说着，牵着阮萌的手，往前走了一步，阮萌就听见，她身后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小动物在啃铁链。
    这里还会有什么小动物？
    阮萌唰地扭过头，李元芳垂下眸，紧紧咬住嘴唇。
    他们身后的棺材沿儿上，女子穿过手腕的锁链上，站着一只很小很可爱的小老鼠。
    大大的耳朵，萌萌哒小耗子。
    可爱的小身体上，有不知道多少伤痕，让它的皮毛都染了血。
    他都不会说话，什么都不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自己的小爪子扒拉那个锁链，扒拉不动，用牙咬，一边担心地看着女人，嘴里发出急迫的“吱吱——”的声音。
    女人被从昏睡中吵醒，正在迷蒙的眼睛，这小家伙叫的更大声了，还去咬她的头发，用力向上提，像把她带走。
    把她从棺材里拖走。
    女人被他可爱的动作逗笑了，不由地说。
    “可爱的小东西，你怎么来了？怎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