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16点53分，给你两个小时挑选毛料，够不够？不够再加一个小时。”陈大师一副你开心就好的神情看向方继。
    “两个小时太长了，一个小时吧！”
    “够种也够蠢，好，就一个小时。”陈大师拍手称快，这岂不是正合心意？
    “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装比，还真是不讲究啊！”
    “你废话真的很多，开始吧！”方继不耐烦了。
    “好，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并不是所有原石毛料都能切出翡翠的。
    可别到时候既输了《秋风执扇图》还得赔进去好几百千万。”
    “老东西，你废话是真的多。”方继拳头都握紧了，这老头要是再年轻个40年，门牙都能打爆他。
    “那就开始吧！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没点耐性。”陈大师不紧不慢负手踱步，还作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文西，你有把握吗？”石彦文眉头紧锁。
    “淡定，信我好吗？”方继轻笑，随后就跟在陈大师后面。
    陈大师见状，轻笑：“呵呵……年轻人，今日老朽就让你开开眼界。”
    说着，已经从小挎包里将一副白色手套取出，并且带上。
    放大镜，还有一把强光手电筒也被他拿在了手上，这才叫专业。
    ……
    一间名为陈氏原石铺内，老板见到这么大阵仗顿时大喜，陈大师更是常客，都不用介绍自己的毛料了，陈大师自顾自就上手了。
    地上的全赌毛料大小不一，从拳头大的几公斤重的，到数百公斤成人大小的毛料都有，不过外皮的表现都差不多，以灰白和黄色为主，正是典型帕岗厂原石毛料的表现。
    陈大师看都不看这些，一刀穷，一刀富这些话，在这里全他娘的都是扯淡，就这些毛料，切下去全是刀刀穷……
    “年轻人，别说老朽以大欺小，看到那堆了吗？”陈大师指了指旁边那堆毛料，摆了摆手，一脸的嫌弃。
    随后道：“老朽也不白要你的古画，在这里顺便教你一点东西，能否现学现用就看你的本事了。
    选毛料，想出高产翡翠，就得选缅甸的雷打厂或者抹岗厂的老坑毛料。”
    老板在旁哑口无言，一脸尬笑，虽然有点拆台，但毕竟人家是陈大师，老板自然也不好得罪。
    方继笑而不语，静静看着他装比。
    陈大师看了一圈，表示对这间店铺很失望，转头就走。
    众人齐齐跟在他后面，普通人自然是不能跟着他一同进店铺的，毕竟人太多了，会被挤爆的。
    另外一间李氏原石铺，装修格局显然比刚才那间要大气的多。
    地上铺满了红垫，一堆堆毛料原石摆满地面。
    “陈大师，您可是三天没光临我这小店了。”胖胖的老板大概六十来岁，见到众人赶紧笑脸相迎。
    “老李头，最近有新货到吗？”
    “有，昨天刚从缅甸进了一批黑货，这边请。”李老板将众人带到屋内右边最角落处。
    “外皮布满松花蟒纹，纯正的帕岗厂老坑种，倒也还行。”陈大师故意说出来，担心死别人不知道他在炫技。
    “陈大师，你再看。”李老板说着，便让三位手下将上头那四块大原石搬了下来。
    下方三块石头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只见陈大师赶紧蹲了下去，用放大镜和强光手电筒开始对那三块原石研究个不停。
    他首先研究的是一块外皮上表现得很一般的呈椭圆形原石，灰白色的体表上坑坑洼洼的，不是很平整，原石大概有个三四十斤。
    两分钟后，摇了摇头，“差了点意思。”
    “陈大师，你看这块，白壁厂老坑种，要不是有丝丝瑕疵，我早就丢去暗标了。”李老板指着三块石头其中一块笑道。
    “看到了，好东西自然得留到最后。”陈大师点点头，继续开始他的炫耀。
    “年轻人，白壁厂的原石毛料外皮大多都是呈灰黄色，比较粗糙，用手掌摩擦，会感觉毛毛的，很是扎手，并且这些毛料的块头很大。”
    众人闻言，纷纷觉得受教了，这些可都是陈大师的不传之秘啊！
    方继缄默不言，只是淡笑。
    陈大师满意点头，继续看原石。
    当他将那原石翻过来时，放大镜与手电筒并用。
    半晌眉头微皱，众人也都看到，毛料的中间大约有一条小指缝般大小的裂绺。
    赌石圈子里面有句行话，叫做“不怕大裂怕小绺”。
    裂绺对翡翠的危害极大。大的裂纹很容易观察到，容易看清它对翡翠的影响程度。
    而绺因为细小并且极易发生变化，或大或小，或深或浅，令人难以捉摸。
    由于绺所具有隐蔽性和变化性，令人难以把握，故有“不怕大裂怕小绺”的这一说法。
    “老李头，这裂绺看得实在是让人心惊，赌性有点忒大了，一刀下去不是废料就是大涨。”陈大师连连摇头。
    绕是他这种大师级别的人物，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必涨。
    “陈大师，这赌性越大，利润也就越高啊！
    要不是有这道小绺，就这品质，它也不会留在这儿啊！早被我奉上暗标了。”李老板淡然一笑。
    “表面布满了稀松的点状松花，这就让人有些看不透了，一般松花下面前会出绿，如果这些绿能连起来的话，倒是不错。”陈大师喃喃自语，似在考虑。
    没人出声打扰他考虑，大约琢磨了五六分钟，才咬牙道：“怎么卖？”
    “这么好的白壁老坑毛料，原价是百万的，既然是你陈大师，自然得便宜点，八十万，如何？”李老板轻笑。
    “八十万，有点过了，这小绺……”
    “陈大师，咱在商言商，这白壁厂的货可是我拖了不少关系才搞出来的，还有运费，从缅甸大老远运回来……”
    “得，一口价七十万。”陈大师打断了他的话。
    “成交，现切还是？”李老板大喜。
    “让人运到大解石店。”
    “好嘞，陈大师，您看还需要看别的料吗？”
    “不用了，刷卡吧！”陈大师摆手。
    ……
    一番交易完。
    陈大师轻笑：“年轻人，跟在老朽后面是不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并没有，我只是觉得无聊才到这打发点时间罢了。”方继邪笑。
    “你就嘴硬吧！十八分钟过去了，赶紧去选吧！别到时说老朽胜之不武。”
    陈大师摇了摇头，暗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死鸡撑硬颈。
    “不急，还早。”
    “也好，那老朽再趁机教你两招。”陈大师说着，转身出门。
    一群人纷纷跟在他身后，确实是学到了不少。
    “张同学，你……真的可以吗？”刘桑桑皱眉问道。
    “小场面而已，淡定。”方继轻笑，旋即跟了上去。
    二十多家店铺，逛了七八家，陈大师才停顿下来。
    在他跟前的是一块品相极佳的原石，皮壳成黑褐色，质地细腻光滑，属于细皮子，周围爬满了黑灰色的绿癣。
    “年轻人，俗话说绿随癣走，所以这块石头出绿的几率极大，而且表壳已经形成了带状松花，鲜翠欲滴。
    老赵，这怎么买？”陈大师满意大笑。
    “陈大师，这原石本该上暗标的，但这轮满了，也只能等下轮了……”赵老板故作为难。
    “得了，就直接开口吧，别演。”
    “品质如此不俗的原石，陈大师，一千八百万，不二价。”赵老板一脸坚定。
    “嘶——”
    像石彦文这种萌新听到这种价格，不由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开口就是一千八百万，难怪说是一刀地狱。
    “不是玻璃种的话，最差也是冰种，好，我买了。”陈大师一咬牙，直接掏出银行卡，身为大师，这点魄力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