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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番外一百零三 进阶成功

    有灯!
    这上千年未有人来过的密室之中,竟是光亮一片!一盏盏明亮的油灯挂在四周的墙壁上,将室内照的如同白昼。
    旋即,沈晔惊容稍稍缓了缓,将目光投向身边的族长,暗道:“必定是族长之前来时点上的,世间哪能有灯能燃烧数千载?”
    族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道:“很惊诧吧,我第一次来时看到这种景象时的惊诧度绝不在你之下。而这些灯却真不是我点的,它们的的确确已燃烧了数千年。我回去之后便查找古籍,但却徒劳无功,想必此术已经失传了。”
    “好了,差点忘了正事。”族长接着道,“你虽天赋异禀,但年纪尚小,许多强大的困难凭你现在的力量是解决不了的。你出生时天地异象,这是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而你父亲当时坚决不许族中因你特殊而给你开任何小灶,他说他怕你将这些当成自然,认为自己比其他同龄之人都要高贵,从而自满,不肯勤奋用功。他让你从小吃苦便是这个道理。他这都是为你好,你心里可不要记恨他。”
    “嗯,我绝对不会的。”沈晔小脸上浮现了一丝坚毅。
    “这就对了,你先看看这间密室里都有什么吧。”族长摸了摸沈晔的脑袋,笑道。
    沈晔这时才仔细观察了四周,这时有着四周千年古灯的照耀,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这个密室呈方形,方圆大约十丈,其中摆满了书架,而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书架的材质和黑门是一样的,所以不至于存在时间太久而导致坍塌。
    沈晔随便捡起几本看了看,骤然只觉天旋地转,脑子一片晕眩。
    “啊,这……这是……”沈晔无比的震惊。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些竟全是绝世神功!什么功法、武技、身法,应有尽有。他敢肯定,只要其中一部拿到世上,便就能引起一场极大的轰动!无数人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争夺这本武技。而这里有竟有千百本之多!这令他如何不晕?
    他自幼被他爹穷生苦养,何时见过如此之多而且还如此高深的武技?他的眼神渐渐狂热起来,一拿起来便即爱不释手,恨不得将这些古籍一股脑吞进肚里,然后再慢慢钻研。
    族长笑道:“你的武技实在太匮乏了,只习得家传的二流武技归心剑法,以及你父亲当年外出历练时获得的一流身法,月下残影。只学会这两种不足以在外面立足,这个世界太大了,你想象不到会发生些什么,所以,底牌是必不可少的。”
    族长顿了顿,继续笑道:“这里便是族中最神秘的地方——藏经阁。千百年来无人知道,却被我偶然发现了。”语气中隐隐有一丝得意。
    沈晔却似没有听见,兀自喃喃道:“这么多的高深秘籍,若是能全部习会,那该有多好啊……”
    族长却道:“你不可修习这些古籍。”
    沈晔一怔,奇道:“为什么?”
    “因为这些秘籍与你的属性不符,纵然高深,你却习之有害。”族长笑道。
    “哦……”沈晔极不情愿地放了回去。
    “你看看这个。”族长从旁拿出一本古书递了过来。
    沈晔接过。这是一本十分古朴的书籍,普通的书卷大小,一寸厚,一股古书的清香缓缓散发着。书上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沈晔轻轻抹去尘土,书面上露出了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五阳开天掌’。
    “五阳开天掌……”沈晔轻声念道。
    “这五阳开天掌是光属性武技,正合适你用。它一共有五重,一重比一重高深,其威力也随着奥妙的加深而越来越强。可是除了那位创造此掌法的前辈却是无人能修炼至第五重,但据说修至顶层实有毁天灭地之威。”族长介绍道。
    “毁天灭地么……”沈晔喃喃重复了一遍,眼中的光彩不可抑制地闪耀着。
    “这本秘籍便送与你,外出历练没有强硬的底牌是不行的,而这个正适合。”族长笑道。
    沈晔大喜,连连行礼,一叠声道:“多谢族长!多谢族长!”旋即抬起眼来,双眸之中异彩纷呈。
    “不过……这件事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连你的父母也不行。倘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是偶然得到的。”族长神情又现严肃。
    沈晔一怔,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决然道:“我一定不会。”
    “哈哈,那我们走吧。”族长爽朗一笑,又是首当其冲,走出了密室。
    ※※※
    因沈晔想要外出历练乃是背着爹娘决定的,所以他准备先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然后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出发。他此时体内热血沸腾,恨不得长出翅膀立时飞到外面的大千世界去闯一闯。
    回到家里,这个“好消息”无疑是一个惊天大霹雳,直震得其父母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沈天煜才干笑着道:“晔儿,你不是开玩笑吧……”
    ……
    当沈晔将除藏经阁之外的所有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父母,他们竟是出乎意料地支持,只苏馨悄悄掉了几滴眼泪。
    当晚沈晔便收拾好了行李。此时已至三更,沈晔还是满心兴奋,大睁着眼睛透过窗户看着繁星遍布的夜空,竟是半点睡意也无。
    既然睡不着,沈晔索性起身出屋,再次走到竹林之旁,靠着一块大石眼望星空,一个人静静地想着事情。忽然心中一动,连忙爬起身跑回屋中。再次出来时。手中捧着一本古朴的书,正是那本“五阳开天掌”秘籍。
    沈晔借着月光翻开秘籍,细细阅读并记忆其经脉运行路线,看至深处则会情不自禁地挥拳舞腿。沈晔天资本来极高,而一身精纯之极的光属性能量正和这路掌法相配,五阳开天掌的起始又十分浅薄,因此,沈晔摧枯拉朽般在一夜之间便习成了此掌法的第一重。
    沈晔缓缓张开眼睛,黑色深邃的瞳仁中闪过一丝金芒。“呼”,沈晔轻轻喷出一口浊气,感应着体内越来越深厚的真元之力,暗运真气,顺着五阳开天掌的运功路线将浑身真气全部集中在双掌掌心的某一点上,双掌瞬间便奇异地呈现出了一种橙色光芒。
    “嘿!”沈晔大喝一声,双掌狠狠地拍在了身边的大石上。
    “砰!”一声巨响,大石轰然爆裂,瞬间碎石纷飞。原本一丈高的巨石的竟被生生轰成了数百块碎石子,一时间石屑飞扬,尘土弥漫。
    “咳咳……好、好厉害……竟然第一重便有如斯威力,看来毁天灭地之说不是假的!”沈晔在漫天灰尘中大咳了几声,随即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手掌,无比的惊叹。
    虽然手掌震得有些麻,但这只因第一次使用,功力运行还不太到位。若要熟练掌握第一重诀窍,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沈晔嘿嘿笑了笑,旋即凝望已然微微发亮的天空,轻声道:“该走了呀……”
    ※※※
    吃罢早饭,沈天煜与苏馨很少有地御剑将沈晔送下山去,这让沈晔有些受宠若惊。
    家族大门口,苏馨正细细叮咛沈晔一定要吃饱穿暖,不可委屈了自己等等之类的话。而旁边林若瑶只是轻轻与其母交谈了几声,便在门外相侯了。
    沈晔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一个男子汉却让一个女孩子等是非常不对的行为,至于哪里不对,他却说不上来。匆匆截断母亲的话头,又与父亲来了一个熊抱之后,便迈步走在了林若瑶身旁。
    众人看后尽皆微笑,因为沈晔与林若瑶站在一起,一个清秀帅气,一个柔美秀丽,倒真似一对璧人。林若瑶面色依旧清冷逼人,眸子淡淡扫了眼沈晔,不着痕迹地向外挪了挪。
    ※※※
    与此同时,族长站在一处屋顶之上,眼望着家族门口的白衣少年,轻声自语道:“沈晔小子,我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至于以后能不能活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啊……”
    忽然一黑影闪至族长身后,说道:“可以开始行动了么?”声音十分低沉,赫然便是大长老。
    族长眉头微蹙,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按原计划进行。”
    话未说完,身后黑影便诡异地消失了。
    家族门口。
    沈晔向沈天煜和苏馨挥手大声道:“爹娘,再见了,等我回来你们一定会见到一个不一样的我!”
    旋即转身,与林若瑶一同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再不回头。
    沈晔与林若瑶的历练之旅,从此刻,正式开始!
    栖凤古城是一座十分有名的城市,传说上古时期曾有一只凤凰落于此城,故因此而得名。栖凤城背靠群山,面朝江河,实是扼天下之咽喉的交通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其面积方圆一百五十里,且来往人数众多,是不个不折不扣的大城。
    而在这栖凤城中,并存着两大势力。一便是沈晔所在的沈家,二是与沈家处鼎立之势的上官家族了。沈家新任族长的威名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在这栖凤城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家产业涉足于农耕、畜牧、餐饮、住宿以及各种娱乐场所,乃是多元化的家族。
    而上官家却是别的不干,专开风月场所,因此栖凤城中妓院、赌场十有八九便是上官家的产业。栖凤城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人口流量大,一些老参客、猎人们在外做完了工作,发了一笔小财后经过这么一座大城市,难免要在这里歇歇脚,放松一下。所以上官家的收入也属不菲。
    这天沈晔与林若瑶拜别了父母,走在栖凤城的大街上。沈晔心情大好,他长这么大,除了沈天煜曾带着他来逛过几次外,几乎便没怎么出过家门。而如今不但走了出来,还是想逛就逛,想去哪就去哪。况且,身边还有丽人相伴,叫他怎么能不高兴?
    可身旁丽人自从一出家门,始终冷冷的,半句话也不说,这令沈晔十分无奈。
    “那个…若瑶表姐?”沈晔小心翼翼地叫道。
    林若瑶美眸一转,冷冷地瞧他一眼,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冷冷一瞥让沈晔心中有些发毛,心中有些嘀咕,干笑着没话找话道:“表姐啊,我观此处依山傍水,人和政通,是一处不折不扣的宝地呀,日后或有一处大宗教在此创立。你观如何?”
    林若瑶眸光流转,瞥他一眼,淡淡道:“什么宝地,你看那间宅院,那座青山,还有那处池塘,所处地方不对,阴气衍生,容易蓄鬼,是大凶之兆。”她的声音如出谷黄莺,又加了一丝的冰冷,令人骨头酥麻。
    沈晔吃了一惊,没想到林若瑶竟然懂这么多,自己胡蒙出来的话直接就被拆穿了。旋即心中泛起几分愉悦,他胡说八道就是为了引林若瑶与自己说话的,然后继续胡诌道:“这座城原来相传有一只天凤降落与此,必定改天换地,成为一处宝地。”
    林若瑶又淡淡瞥他一眼,道:“有天凤灵气滋润这倒不假,但时间一长,此处宝气散尽,厄破滋生,阴气逐步加重,会渐渐压盖住天凤的灵气的,到最后,依旧会变成一处凶地。”
    “……好吧。”沈晔摸着鼻子嘿嘿干笑数声。
    沈晔寻到了话题,话匣子就此打开,不住与林若瑶谈天说地。林若瑶所明极多,内蕴深厚,话虽不多,但往往都一针见血,令沈晔大为惊叹。
    两人容貌气质皆属不凡,行走在大街上少不了一些或诧异,或仰慕的眼神,自然也少不了一些评头论足之声。但沈林二人涵养功夫俱佳,当下只装作没看见没听见。
    又行了大半个时辰,已然日上三竿,此时正数盛夏,天气又热,沈晔与林若瑶便选了处酒楼歇息。两人在楼上选了一处雅座,点了几样店中的招牌菜便罢,店伴见他俩衣着光鲜,气度不凡,招呼得也是格外殷勤。
    忽听隔壁雅座传来一阵女子尖历求救声,接着又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大笑声。沈晔与林若瑶眉头一皱,抬眼向发声处望去。只见在另一处雅座上,一位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杏眼柳眉,倒有几分风韵,此时正摔倒在地,惊恐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发出带有一丝尖锐的笑声,道:“小妞,看你长得十分水灵,就从了爷吧,给爷做第十八房的姨太,爷不会亏待你的,哈哈。”
    沈晔听得此言,面色微沉,他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欺负无一丝反抗之力的女人的人。眸子微凝,细细打量这个男人。
    只见他服装雍容华贵,人却长得獐头鼠目,流里流气,形容十分猥琐,此时他正在得意地笑着,脸上五官全部挤在了一起,看起来滑稽之极。沈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一旁的林若瑶也不禁面带微笑。
    那人听到笑声,往这边看来,却见到沈晔与林若瑶正盯着自己的脸发笑,瞬间怒气勃发,似是被戳到了痛处。他大踏步走到跟前来,指着沈林二人大骂道:“你们笑什么?你们难道不知……咦!好俊的妞!”他大张着嘴,两眼直直瞪视前方,沈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他正紧紧地盯着林若瑶的俏脸,几乎连口水都快要流了下来。
    林若瑶脸色一寒,便要发作,却被身旁的沈晔轻轻一拉,后者低声笑道:“让我来。”说着便站起身来,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猥琐男人的面前,笑道:“请问看够了么?看够了便请速速离去,阁下这副尊容实在影响到了在下的胃口。”
    那猥琐男人似乎对突然闪到面前来的人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一跳,怒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敢管本少的事?知道我是谁么?爷就是上官家族二公子,上官流风。识相的就躲远些,否则别怪本少的拳头没长眼睛!”
    “上官家的人?”沈晔心中一凛。
    “我管你流不流风,你很厉害吗?”沈晔戏谑的笑着,说着更向前踏了一步,几乎与上官流风脸贴着脸。这一俊一丑两张脸登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旁边观看的人无不暗暗好笑。
    “你!好,很好!接招!”上官流风怒极反笑,土黄色真气溢于拳上狠狠地砸了过来。
    沈晔心中冷笑,暗道:“原来只不过是草包一个!”也是学着上官流风的样子将真气包裹着拳头正对着迎面而来的拳头砸了过去!
    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比赛!谁的拳头硬,谁胜!
    上官流风的属性为土,是最坚实厚重的属性,沈晔在属性方面吃了些暗亏。
    但沈晔经过天地异象的神光淬炼过身躯,肉身的强度非常可怕,比起御器之境的强者都是不遑多让。与林若瑶之间的切磋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沈晔竟以一个未臻御器之境的身份,将一个进入御器之境已一年有余的人近战对到数百招,于此可见一斑。
    说时迟那时快,双股劲力异常强大的拳风轰然相撞!
    酒楼中的杯碗皆被震碎,桌椅板凳全被掀翻!强大的罡风使一些体重较轻的人抵挡不住,连连后退,直退到了墙根!
    两拳相交后,其中一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狠狠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然后缓缓滑下。再看另一人,依旧笔直站立着,右臂平举,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林若瑶美眸中依旧冰寒,里面却是波光微动,但如水般的眸子始终注视着战局,粉嫩的玉手握在一起,微微有些使劲。人人都屏住了呼吸,谁都想知道到底谁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
    罡风渐渐停止,众人视线渐渐清晰。只见犹立在那里的人一袭白袍,面露微笑,正是沈晔!
    林若瑶悄悄松了口气,提起的心也自落下。随即她怔了怔,暗自奇怪:嗯?我松什么气?他没事我为什么会感到放心?
    而再看颓然坐于墙角的上官流风,华丽的衣袍上血迹斑斑,右手无力地垂着,似乎已经断了。他大声咳了几声,忍不住又喷出了一口血。
    一招!
    众人无不倒抽了口凉气,只一招就将颇负盛名的上官家二公子打成这步田地,这种实力,实在恐怖!“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周围人在心中默默念叨,而谁又敢吭一声气?
    沈晔微笑着甩了甩手,环顾了下四周,却只见到满目狼藉,刚来时的精雅别致早已不复存在。他歉意地向人群中的掌柜笑了笑,道:“真对不起,弄乱了你的店,全算在我头上吧。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修复你的店应该够用了。”说着将一大块银锭抛向掌柜。
    掌柜手忙脚乱地接住银子,连连陪笑。
    众人虽觉沈晔这一下未免有些过分,但却无人气恼,相反的倒是觉得十分痛快。原来这上官家二公子仗着家族的威势,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早就弄得天怒人怨。然而人们震于上官家族,却也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只得忍气吞声。
    整个上官家族所管区域中的人,十有七八对其恨之入骨。而今天沈晔正好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均觉畅快无比。谁也没去管萎靡在墙角的上官流风,全都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呼儿唤女,尽皆回家去了。
    忽然响起一阵粗犷的焦急喊声从酒楼外传来:“二弟,二弟!你怎么样了?”
    沈晔寻声望去,只见一名满脸怒色的彪形大汉带着一干人马进入了酒楼。他快步跑到了上官流风的身旁,查看了一下后者的伤口,并将几枚丹药塞进上官流风的口中,然后点了上官流风胸口的几处穴位以减轻他的疼痛,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急而不乱。
    上官流风无神的眼睛看了看来者,登时面露喜色,左手手指向沈晔一指,嘶声道:“哥,就是这小子!”
    这大汉向沈晔一瞥,眼神竟而十分凌厉,沈晔见到了这大汉虽慌不乱的救治工作,知道实是劲敌。在他看过来时,浑身真气已然运行全身,整个人蓄势待发,防那大汉暴起伤人。
    那大汉缓缓站起,冲沈晔抱拳道:“在下上官流云,是上官家族大公子,阁下好身手,一拳便将舍弟打成这样。在下手痒,也想领教阁下高招。”
    沈晔也是抱拳笑道:“妙极妙极。”
    突然一句细如蚊蝇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这上官流云修为极深,一身真气霸气而内敛,虽未晋入御器之境,但也实在是一位高手,还是让我来吧。”
    这正是林若瑶暗运法力与他秘密传音,沈晔有些受宠若惊,一路上林若瑶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而现在却要为自己出头。微感诧异地瞧了一眼后者,旋即挂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示意没关系的我自己上便可,他不会林若瑶那传音入密的高深功夫,便用表情代替。
    视线从林若瑶转到上官流云身上,沈晔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人。只见此人浓眉大眼,方嘴阔鼻,浑身上下肌肉虬结,威武无比,与上官流风的形象截然不同。沈晔在心中暗暗称奇,心想相貌差异如此之大的亲兄弟倒属少见。目光稍稍下移,上官流云的双手青筋一条条的全部突了起来,一看就知这必定是一个外家硬手。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对方,似乎双方的两眼俱迸射出了一道闪电在两人之间的空中相撞,相持不下。林若瑶秀眉微蹙,她知道这是两人正在进行灵魂念力的交锋,若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使其神智失常,想要治愈却是困难无比,很有可能从此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所以沈晔此时受不得半分干扰。
    屋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沈晔突然微微晃了一下。林若瑶面色一变,猛地站起便要祭出长剑相救沈晔。而上官流云见到沈晔不支,更是面露喜色,眼神又凌厉了几分,周围人均感到一阵气闷,那是被无形念力波动所波及到的缘故。
    就在这时,沈晔面色又恢复了正常,嘴角甚至还弯起了一丝古怪的弧度。就在这时,上官流云的身子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旋即“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扑通一下瘫倒在地。
    上官流云不断地咳嗽,眸光无比黯淡,是灵魂念力受到冲击的现象。他道:“没想到这位小兄弟念力如此之强,智计也是如此之高,在下佩服之极。但在下却有一事不明,舍弟是如何得罪了二位?二位修为如此高深,绝不会是无名之士,还请将实情相告。”
    沈晔拱手笑道:“流云兄太谦了,你的灵念强度,小弟也是十分钦佩的。这位是在下的表姐,林若瑶。”说着单手向林若瑶一摊。
    上官流云惊了一惊,奇道:“难道这便是号称‘风回花雨’的林若瑶林女侠?果真百闻不如一见,恕在下眼拙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真是失敬。”说着拱手为礼,双手在重伤下微微有些颤抖。林若瑶点头算是还礼。
    沈晔接着道:“在下姓沈,单名一个晔字。”
    上官流云的脸色这才真的变了,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嘿嘿,我上官流云能败在出生时带有天地异象的人物手里,也算不枉了……”
    沈晔面容一肃,正色道:“流云兄的人品修为在下是十分佩服的,而这位流风兄为人轻薄无礼,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对我的表姐不敬,在下出手代替流云兄教训了一下,想必流云兄不会见怪吧?”
    上官流云一怔,脸上怒色又现,回手重重地抽了上官流风一耳光,喝道:“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若想要女人,家中有的是,何必出来做这伤风败俗之事?若非今天碰见的不是沈晔沈兄,而是另一位高手,并不对你手下留情,你的小命岂非不保?”
    上官流风抚着被扇得通红的面颊,低着头,沉默不语。
    “今天可让沈兄见笑了,日后在下必定登门造访,负荆请罪。”上官流云转过头对着沈晔道。
    沈晔笑道:“好说好说。”随即目送着上官兄弟在被众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离去。
    林若瑶忍不住问道:“刚才明明是你落了下风,怎么输的人是他?”
    沈晔微笑道:“嘿,这上官流云的念力非同小可,刚才我和他僵持不下,想要打败他十分困难,所以我故意身子一晃,卖个破绽给他,让他着急抢攻,此时他的根基定然不稳,我就乘虚而入,将其一举击破。”
    林若瑶不语,轻点下巴,眸中波光却是闪了一闪。
    忽听屋顶传来一阵桀笑声:“嘎嘎,好纯净的光属性能量,可让我好找啊。”
    “泼喇喇”一阵响,屋顶竟然直接破了个大洞,一个人影从中掉了下来,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只见这人影一袭紧身黑衣,黑布蒙面,只露眼睛在外,看不清楚容貌。但听他再次刺耳地笑道:“嘎嘎,八护法那家伙说的不错,你果然是一块上好的肥料,嘿嘿,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伸出苍白的手便向沈晔抓来。
    沈晔大感奇怪,这黑衣人跟他素未谋面,现竟要抓他去做什么“肥料”,真是奇之又奇。当即身形一躲,便避开了这一抓。
    那黑衣人轻“咦”了一声,道:“小家伙倒有两把刷子。”手掌四指微曲,形成爪型,再次向沈晔抓来。
    沈晔晃动身形,又避开了一抓,大声道:“喂,你这是何意,我可从来不认识你啊!”
    没想到的是,这黑衣人的手爪便如同跗骨之蛆,沈晔连变五种身法,竟甩不脱这手爪一尺。
    黑衣人又一次发出了尖锐而刺耳的笑声:“嘿嘿,小家伙,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你不就是当年出生时带有天地异象的小子吗,我看也稀疏平常。不过你的一身光属性能量却真是令人馋涎欲滴啊,哈哈。”
    沈晔心中惊疑不定,他虽拥有着与同龄孩子不一样的成熟,但限于年龄阅历,还是猜不透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但从黑衣人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他是因为自己的光属性能量而出手的,沈晔颇为纳闷,这世道真是变了,打劫什么不成,竟然打上自己属性的主意了,当真是一件奇事。自己的属性只能自己运用,这是修真界的常识,他贪图这个又有何用?
    躲了一阵躲不过去索性便不躲了。沈晔一直未使用月下残影身法,因为他觉得这是他仅有的两个底牌之一,应该在性命交关的时候才可使用,攻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而现在看来并无性命之忧,最重要的便是搞清楚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路道。
    沈晔再次将真气凝聚于拳头之上,猛地回身,金色的拳头与苍白的手爪硬轰在了一起。
    “不好!”
    沈晔全身登时大震,随即喉咙一甜,一股鲜血便涌进口腔中,却被他生生咽了下去。一股窒闷之感从胸口缓缓升起,其所经过之处无不剧痛彻骨。这股窒闷感觉渐渐升至头部,沈晔顿觉眼前一黑,便欲晕去。
    忽听风声呜呜,破空之声骤然响起,声音的刺激使他的神志略微清醒。艰难地抬起眼来向前望去,却是一柄紫色光剑在半空悬浮,“若瑶表姐,小心,这家伙很强……”沈晔低声道。
    林若瑶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转过头去面对着黑衣人。
    “嘿,想不到你这娇怯怯的丫头竟是御器之境的高手,这次我可走了眼了。”黑衣人道。
    林若瑶冷冷地更不打话,玉手印决引处,紫色光剑大亮,朝着黑衣人暴射而去。
    黑衣人桀笑一声,双手结出了一个奇怪的印决,顿时周身黑气大冒,将其半身掩盖了起来。黑气逐渐凝聚,形成了一柄黑色的巨大钢叉,周围阴气大盛,无数鬼哭之声此起彼伏。
    “御器之境……怪不得我连他一招都接不下……”沈晔在心中喃喃道。他此时正默运玄功,体内真气迅速流转,每行一周天便觉得窒闷之感少了一分。
    在沈晔运功的同时,林若瑶与黑衣人正斗得火热。紫色光影重叠,黑色阴气弥漫,两道强大的法宝时不时便来一次强烈的碰撞。这家店可遭了殃,剧烈的剑气阴风摧残着店内的所有东西,掌柜正趴在一张桌下瑟瑟发抖,双腿打颤竟自动不了了。
    “唰唰唰”
    林若瑶双手结出一道复杂的印决,紫色光剑一颤,竟而分成了十余柄大小相同的光剑,一齐向黑衣人攻去。
    沈晔看至此处,心中暗叹道:“原来那天她还是手下留情了的,否则若一开始便使出这等绝技,我是一招也接不下来啊。”此时他已好了大半,窒闷之感已然尽去,只是还比较疲累而已。沈晔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从中取出一枚丹药吃了,然后闭上双眼,默默运功,不再理会眼前战斗。
    这时林若瑶的十余柄光剑已尽占上风,黑衣人的钢叉节节败退。然则黑衣人的裸露在外双眼并无丝毫慌乱的神色,有的只是一种沉着和冷静。
    突然,黑衣人大喝一声,钢叉猛地一颤,旋即浑身黑色之中又散发出了一种阴森的青色,鬼哭之声更作,阴气逐渐增强,竟渐渐有超越林若瑶十余柄光剑的剑气罡风之势。
    林若瑶脸色一变,她想不到已经处于被绝对压制的黑衣人竟还有反击之力。银牙紧咬,玉手飞速地结了两印,紫光更盛,冲着暴涨的黑气硬压了过去。
    黑衣人似想不到林若瑶竟放出如此拼命的招式,略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猛地御起钢叉也是向光剑暴冲而去。两件不同形态的仙家至宝猛然相撞,强烈的冲击波将这间酒楼的墙都给震塌了,楼层断裂,林若瑶与黑衣人直接便掉落在了一楼,姿势仍然保持不变。这种强大的能量波动比之沈晔与上官流风的对轰不知强了多少倍。这座酒楼竟被生生地震塌了,又哪是五十两银子所能赔得起的?
    林若瑶与黑衣人法宝相接,依旧僵持着。忽然林若瑶脸上一白,娇躯猛地颤了颤,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喷了出来,光剑渐渐暗淡,身子颓然坐倒在地。而那黑衣人虽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但却并无甚大碍。
    “嘿,这小女娃子当真厉害得紧,若非我后来使用秘法暴涨实力,说不定便败在你手里了。咳咳……”黑衣人边咳边笑道。
    林若瑶俏脸煞白,眸子无比冰冷,向他怒目而视。
    “你究竟是何路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何伤我表姐?!”一道略带稚嫩的怒喝声响起。
    “沈晔小子?!你中了我的暗毒爪竟然没事?”黑衣人瞳孔剧烈收缩,失声叫道。
    “雕虫小技而已……”略带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声落,人现。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沈晔站在了黑衣人面前。
    沈晔冷哼一声,眸如冷电,隔空与黑衣人对视在一起,瞳孔深处有着一丝淡淡的杀机一闪即没。
    而在黑衣人眼中,这是最恐怖的信号!刚与林若瑶斗完法的他,身体十分虚弱,再加上因刚才的硬轰又受了不轻的内伤,他现在对沈晔极其重视,甚至是畏惧!
    他浑身一震,眸中狠厉之色又起,大吼一声,双掌冲着沈晔怒拍而去!
    沈晔竟还站在那里,不闪不避,在那一瞬间,他在心里暴吼:“五阳开天掌!”
    就在这时,沈晔双手闪出了与他真气颜色不符的橙色光芒,双掌微抬,对着迎面而来的黑气包裹着的手轻轻按了上去,那样子,真像抚摸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般。
    而这“艺术品”的双手刚刚接触到这橙色的手掌,便浑身大震,惨叫一声倒飞而出,一连串口喷鲜血的声音响不绝耳,“轰”地一声撞碎了墙壁。“哗啦啦”几声响,整堵墙全部被黑衣人撞塌掉了。
    黑衣人借着沈晔的掌力遁走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渐渐远去:“沈晔小子你给我记住,你带给我的伤,有朝一日我会加倍奉还!”
    沈晔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眼睛余光撇到了倒在地上的林若瑶,不禁吓了一跳——林若瑶面如白纸,气息微弱,竟是受了极重的伤。沈晔目光渐渐凶狠,喃喃道:“倘若若瑶表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
    ※※※
    沈晔打横抱起林若瑶,环首四顾,见这原本如此精雅的酒楼竟摧残成这副摸样,就连客房也是破败不堪,住不得了。沈晔暗骂一声晦气,急急忙忙抱着林若瑶跑到另一家未受波及的店里。其店主早已见过沈晔神威,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话,连忙领着沈晔进了一间上房。
    沈晔轻轻将林若瑶放于床上,看着后者苍白的俏脸,想起她是为了救自己而受如此重伤,心中一痛。旋即伸手往怀里一摸,又掏出了一个玉瓶。他将丹药放入茶杯,然后向其注入了半杯开水,那药丸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入水即化,整杯水呈现出了一种淡褐色。
    沈晔托起林若瑶的脑袋喂她服药。过了一盏茶时分,堪堪将药水喂完,林若瑶依旧昏迷未醒。沈晔伸手探了探林若瑶的脉象,只觉其脉动混乱之极,忽快忽慢,忽轻忽重,林若瑶体内真气也似不受控制般在体内四处乱窜。沈晔大急,彷徨无计间只得将自身真气注入林若瑶体内,帮其稳定真气流动。
    忽听一阵敲门声响起,沈晔收功起身开门,只见来者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服装华丽,双手捧了一个玉盒,恭恭敬敬地道:“这位便是沈晔沈公子吧,我是上官家的管家。我家大公子听说林若瑶小姐受了重伤,为没能及时出手相助感到十分惶恐,特命在下带来了一株千年的雪参,不成敬意。”
    沈晔心中大喜,雪参本就少见,而这竟是一株千年的雪参,表姐治愈有望!他连忙接过玉盒,笑道:“多承流云兄的情了,在下感激万分。”然后将管家送到门口。
    沈晔回到屋中,将玉盒打开,不觉眼前一亮。只见一株通体雪白的人参静静躺在其中,此参一尺余长,周身已化人形,活像一个小孩子。沈晔越看越喜,当即取出纸笔写了一张与千年雪参阴阳调和的药方交与店小二,命他快去附近药店购买这些药材。这是因为这千年雪参药力实在太强,若不以其它药物为辅,只怕林若瑶单薄的身子经受不起。
    因此处离上官家族甚近,十分繁华,沈晔所要的药材又不是什么珍稀之物,所以店小二去了片刻即回。
    沈晔亲自熬药,他的炼药术乃是其母所传,十分精妙,自小修炼至今从未间断过练习炼药之术,如今沈晔的炼药水平已不低于一流的药师了。
    沈晔将汤药熬好后盛入一个瓷碗中,然后将仍处于昏迷中的林若瑶的身体扶起,靠在床头上,端起瓷碗,拿汤匙搅了搅,舀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吹,再小心翼翼地喂进林若瑶的樱桃小口中。
    不多时,药已喂尽,沈晔将空了的瓷碗放在一边,再次探了探林若瑶的脉搏,感受到其体内真气有慢慢平复下来的迹象,稍感放心,然后他静静地坐在桌旁,支颐沉思。
    黑衣人究竟是谁?他欲抓我到底有何目的?沈晔一想到这就觉得十分窝火,莫名其妙地来了一个人将自己的表姐打成重伤,还要抓自己去当什么“肥料”,当真是憋屈。
    此时天色已晚,到了用餐之时。但沈晔放心不下林若瑶,生怕黑衣人去而复来,便叫店小二将饭菜端上来。
    是很简单的三菜一汤,清清淡淡,但沈晔无甚胃口,吃了几口便即停箸不食。
    当晚沈晔并未另开一间房间,而是守在林若瑶身边。和衣伏在桌上,沉沉睡去——今天经历了这许多事,他太累了。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融入了一团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突然,眼前划过一个个身影,有沈天煜,有苏馨,有族长,还有林若瑶。他们一个个的都向远方走去,看都不看沈晔一眼,沈晔大呼:“爹!娘!若瑶表姐!不要走,等等我!”
    但他随即惊恐的发现,自己双脚竟似有千钧重,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前方人们听到呼声,转身只是冷漠地瞧了沈晔一眼,旋即回头,继续朝着远处黑暗走去,再不回头。沈晔绝望地大叫:“不!”
    “啊!”沈晔猛地惊坐而起,浑身大汗淋漓,过了好一会,剧烈跳动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了下来。他抹了抹冷汗密布的额头,轻吁了一口气,喃喃道:“原来只是一场梦……”
    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林若瑶,谁知她早已醒了,正睁着大大的美目注视着沈晔。
    沈晔喜道:“若瑶表姐,你醒啦!”林若瑶点了点头,挣扎着想要坐起,沈晔抢上一步,将林若瑶扶起,靠在床头上。
    “若瑶表姐,你想干嘛?我来帮你。”沈晔笑道。
    “我……我想喝点水。”林若瑶低声道。
    “水,哦,好!我这就给你倒,你乖乖等着啊。”听沈晔的语气,竟是把林若瑶当成了小孩子。
    林若瑶眸光动了动,却并无气恼之意,相反竟是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中悄然蔓延着,她似是感受到情绪的变化,神色变了变,强自压住心中的感觉,冷艳的俏脸上,眸子再次化为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水来了,慢点,小心烫着。”沈晔将水端来。
    “咳咳咳…….”没想到林若瑶喝水喝的过激,竟被水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沈晔无语地望着林若瑶,要知道,修真之人若想修炼,必先将自身各处能够控制得极为熟练,否则一个失神,真气乱窜,那是极有可能导致走火入魔的。而林若瑶这一御器之境的大高手喝水竟会被呛到,可真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林若瑶好不容易将咳嗽平复了下来,看到沈晔那无奈的表情后,忍不住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你了,沈晔表弟。”
    沈晔身子一震,在他这等定力之下,竟也抵挡不了林若瑶这倾倒众生的笑容,瞬间有些失神。这是林若瑶第一次对他笑啊,沈晔此时如坠云端,浑身轻飘飘的。原本伶俐的口齿,竟也变得笨嘴拙舌起来,呐呐道:“没、没关系,这都是我,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两人默然相对,更无一人说话。
    沈晔回过神来,干笑着道:“这可是多亏了上官流云兄啊,若不是他的千年雪参,只怕你现在性命不保。”林若瑶轻“嗯”了一声,眼望别处,显然心不在焉。
    沈晔继续没话找话:“刚才我做了个梦,可真是吓死我了。我梦见了一片黑暗,爹,娘,还有你,都离我而去了。”说着,神情显是十分后怕。林若瑶这才回过头来望向他,轻声道:“梦都是反的,不必挂怀。”
    沈晔摸着后脑勺,嘿嘿笑了笑,又道:“这几天我们就在这养伤,你多休息。饿了吗,我去叫些饭菜上来。”
    依靠着千年雪参之功,林若瑶的伤势好的很快,几天时间便已可下地行走。又静养了几天,虽还有些虚弱,但其他伤处已然正常。伤愈后沈林二人还专程去了一趟上官家道谢,不在话下。
    两人的历练继续。沈晔走在路上,心中颇感不快,时时愤声道:“那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路道,为何毫无来由的来攻击我们?千万不要让我碰见他,否则表姐所受的伤会让他加倍偿还!”
    林若瑶淡淡道:“你先提升自己的修为再说吧,人家可是御器之境的强者。到时候只怕你仇还没报成,反而被人抓走了。”
    沈晔哑然,事实如此,跨阶如隔天堑,他肉身虽强,但却还是无法正式与御器之境的强者相抗衡,上次战败林若瑶也只不过是后者未出绝招而已。
    两人随意闲逛,沈林二人修为均高,遇到困难之人便出手帮助,遇到恶霸强盗便出手惩治,倒都是有惊无险。而沈晔在身旁这位老江湖的扶持下竟也打出了一些侠名。
    这天晚上他们二人在客栈住店,沈晔盘坐于床上做着睡觉前的吐纳功课。
    真气有条不紊地随着经脉缓缓流动,正以一个可喜的速度壮大着,沈晔也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也是在这一天天的修炼中一点点精进。
    突然,沈晔感觉身体内各处的经脉同时剧烈地抖了一下,旋即真气的流转速度骤然暴增,一瞬间竟比原先快了十倍有余,片刻之间已然行完了三周天,原来半个时辰的工作竟然一瞬便即完成!
    沈晔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脸色登时狂变,他努力地控制真气流转速度,以防行错了经脉以至于走火入魔。而他不久便即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真气就像有什么东西牵引似的,竟而越转越快。经脉随着真气的流转越绷越紧,不一会便到了极限,几乎就要断了!
    沈晔早已在经脉极度的拉扯下疼的大汗淋漓,满头的汗珠滴滴答答地洒下,浑身衣服已然湿透。他实在是惊惧不已,不知自己为何为突发这种状况。他张口欲呼,哪知剧烈的疼痛使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沈晔大惊失色。
    忽然一滴汗珠在他的眼前滴过,他惊讶的发现,这些汗珠竟是黑色的!他仔细看时,发现自己的汗珠之中,藏着一丝黑气,正是这些黑气将自己的汗珠改变了颜色。沈晔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御器之境!
    进入御器境界共有三步:一为强气淬体,二为引气入顶,第三步最为重要,乃是灵念锻造。
    而沈晔此时猛然醒悟,自己现在所承受的,便是强气淬体了。他心里既兴奋,又惶恐。兴奋的即是自己苦练数载,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御器境界了;而惶恐的是,他见过不少进入御器之境的人,知道进入御器之境的过程十分痛苦,毅力稍微不强的人便会惨遭真力反噬,形神俱灭,今日一试果真如此。沈晔一想到这里,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沈晔强忍着经脉所发的一阵阵剧痛,将心神浸入体内观察着那一条条绷得极紧的脉络。只见强烈的大力撕扯使经脉绽开了一道道裂缝,而那缝隙之中竟是一团团黑气,正是汗珠中所带的。
    沈晔的心神忍不住一阵干呕,他想不到一直颇爱干净的他的体内竟是如此藏污纳垢。他却不知这些黑气并不是他自身所产,这乃是他每次修炼之时所吸收的天地灵气之中所含的杂质,吸收得多了便藏于经脉之中挥散不去。
    而那在体内急速流转的真气便是在清理这些黑气。每当经脉裂缝涌出黑气之时,那宛如泄洪般的真气便会迅猛绝伦的将之自经脉之中抽出,然后通过汗腺排出体外。所以经过真气清理的经脉尽皆变得比原来更加圆润珠滑,并且更加的坚韧。
    沈晔感受着一点一点减低的疼痛,稍稍松了一口气:第一步就这么过去了。而第二步却严正地等待着他。沈晔知道,第二步并不会产生任何不适之感,反而会令晋升之人感到无比舒服。而这一步却是考验晋升者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力,这一点沈晔并不担心。他的出生本就异于旁人,使得他对一些有灵气的东西极为敏感,所以感受天灵地气这种考验对他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这时真气流动稍稍变缓了些,而比之平常无疑还是快了数倍,但沈晔却觉得平常之极,并不感到有何疼痛了——第一步强气淬体已然完成。
    沈晔轻轻闭起眼睛,灵魂念力破体而出,搜索以沈晔为中心方圆百丈的灵气。
    捕捉到了!灵魂念力簇拥着那搜索到的一丝微小的灵气,将其轻轻融入了头顶百会穴。
    灵气虽微,却是成功了大半!
    第一丝灵气入体后第二丝灵气接踵而至,紧接着第三丝、第四丝……灵气越聚越多,到得后来竟形成了一条涓涓溪流,缓缓淌进沈晔头顶顶心。
    就像是涓涓小溪汇成大江大河一般,周边的灵气都往沈晔这边靠拢而来。渐渐地,小溪成了江河,江河又聚成大海。天地灵气便如同开闸的水库的一般,汹涌着,澎湃着,怒吼着灌入沈晔体内。
    又渐渐地,周围几十里的天地灵气全部聚集在一起,竟在沈晔顶心百会穴上形成了一个高逾万丈的灵气漩涡!这些灵气盘旋着,一股脑全部冲进了沈晔顶心,沈晔双眼猛然睁开,精光大盛!
    隔壁林若瑶猛然惊醒,她也感受到了周边灵气的异常波动,而这波动的源头,正在沈晔房中!她瞬间变了脸色,身形一闪便即不见。
    当她出现在沈晔房中时,眸中神色自惊恐变为惊讶,又自惊讶转化为欣慰。她当然熟悉这一切,一年前所经历的事情至今仍像发生在昨天。
    这次的引气入顶也是比平常时所吸得灵气多了十倍。沈晔消化着刚吸收的天地灵气,“呼呼呼”地连声不断,喷出许多团黑气。这黑气竟似吐之不竭,沈晔直吐了一盏茶时分,呼出的气体才渐渐成为无色,此时屋中已布满了黑雾,这便是天地灵气之中所含的杂质了。
    沈晔心中无比兴奋,他从此便不用吸收带有杂质的的灵气了,因为这次的灵气冲击,使他学会了一项新的技能:净化灵气。顾名思义,这便是能将灵气之中带有的杂质排出体外的技能,这样一来,他时时刻刻便能吸收到无比精纯的灵气。
    这时刚才吸收的灵气已然尽数转化为了真力,流转于体内的每一个角落。沈晔感受着比先前深厚了不知多少倍的真元之力,开心地笑了一下。
    而门口林若瑶略微冰冷的眼眸中却是有着一丝担忧,她知道,最麻烦的事就要来了。现在沈晔已经历了强气淬体与引气入顶两大步骤,最为重要也是最为痛苦的灵念锻造即将来临。
    沈晔早已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这最后的考验,反正事以至此也是无法停止的了,索性放手一搏,是生是死全看这最后一步!
    灵念锻造又称灵劫,是专门考验灵魂念力的。受劫时,九转灵雷将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劈落,击在受劫者的念力之上,总共七七四十九下,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狠。
    这九转灵雷只会击打灵念,对于肉体半分伤害也无。届时,受劫者则会受到难以形容的痛苦。因此许多意志不坚的人则会受劫失败。若是受劫不过,灵魂念力便会被震碎,而肉体完整无缺,但从此双眼空洞,目无焦距,不言不语,无动无作,生机犹在,灵智却无,便成了一个傀儡,任人摆布。
    而这九转灵雷因是灵劫之雷,所以旁人是看不见的,只有受劫者一人才可感受得到。一切外力辅助都无作用,只能靠着受劫者的灵念强度来硬挨这一下比一下强的七七四十九下灵雷重击。
    沈晔可以感觉到灵劫越来越近了。突然,天上惊雷炸响,与此同时,自身的灵魂念力猛地一抖。沈晔抬头看向天花板,在他的眼中客店竟无屋顶,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就在这时,深黑色夜空之中划过一道银色闪电,仿佛就像是生生将夜空劈开一样。这道闪电伴随着滚滚惊雷怒劈而下,沈晔的念力传来了一阵战栗,他头一次在这煌煌天威之下感觉到了人力的渺小。
    “轰!”
    而这些林若瑶却是半分也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她只看见沈晔望着天花板发呆,其脸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而林若瑶也只能空自担忧,却也找不到半分办法来帮助沈晔渡过灵劫。
    “啊!……”
    九转灵雷穿过了屋顶狠狠地劈在沈晔的念力之上,沈晔双眼猛地向外凸出,其中登时布满了血丝,口中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啸之声。由此便可看出他到底忍受了怎么样的痛苦。
    九转灵雷怒劈至沈晔身上时,沈晔只感到浑身灵魂念力竟被天雷打散了!同时产生了一种似痛非痛,似麻非麻的剧烈感觉,而这感觉最让人承受不了。他实在想不通,林若瑶这等单薄的身体当时究竟是怎么承受这些痛苦的。而在片刻之后,被打散的念力渐渐凝聚,但战栗不止。
    林若瑶瞧着沈晔的痛苦的表情,玉手轻掩朱唇,樱口微张,显是十分不可思议。她当时所承受的九转灵雷虽也十分强大,使她也是万分痛苦,可倒也能硬挺得下来。而沈晔经受的这种灵雷,看样子竟是比她所承受的最后一道灵雷更要强大了数倍!
    她却有所不知,这等强大的灵劫便是拜沈晔当年的天地异象所赐,他的出生本就是一场错误,天地不容他存在于世间,所以接受上天之惩戒时也是比常人多了数倍的痛苦,但若是能撑了下去,他的御器之境的力量无疑也是比常人强悍了数倍。
    沈晔不知道这些,他心头始终回绕着一个声音:“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这种痛苦使他承受不了,他早已不想再挨下去了,他此时只求速死,他再也不想忍受这种煎熬了。可是不知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是,剧烈的痛苦使他连欲待横剑自刎的手臂也抬不起来了。
    突然他感到一只温软柔滑的手滑进了自己的手掌之中,却是林若瑶。沈晔艰难地睁开布满红血丝的双眸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儿,只见林若瑶一双明眸亮晶晶地望着沈晔,一眨不眨,其鼓励之意十分明显。沈晔心中一暖,他意识到自己并非一人,自己所受的痛苦也不是自己一人在承受!
    他再次闭紧双目,眼前黑暗中划过父亲沈天煜,母亲苏馨的身影,他们微笑地望着沈晔,似乎在说“晔儿,加油!”沈晔眸子猛地睁开,其中金光暴闪!他心中熊熊生机再次燃烧了出来!他此时只想指着苍穹,大骂一声:“贼老天,九转灵雷!你特么来吧,我不怕你!”
    九转灵雷像是听到了沈晔心中的叫骂声,第二下灵雷再次带着更加强大的雷霆之威暴劈而下。
    林若瑶只觉沈晔的手掌猛然握紧,并且剧烈的颤抖着。林若瑶的手被沈晔强大的力量捏得变了形,但却没有一丝挣扎,她默默地与沈晔一同忍受着痛苦。
    沈晔兀自浑然不觉,他正运起全身的灵魂念力来对抗这天地之威。
    九转灵雷似乎对沈晔的顽强感到十分暴怒,第三道惊雷紧接着再次轰了下来。
    沈晔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噗”地一声喷了出来。林若瑶微感不妙,这九转灵雷太过强大,竟将对念力的震动转移到了肉体之上。
    没有丝毫停顿,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沈晔每受一道灵雷便暴喷一口鲜血,他渐渐地麻木,神志也渐渐地开始模糊了起来,他仿佛再感受不到灵雷的冲击了,只是鲜血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喷着。
    万籁俱寂,什么声音都没了,什么痛苦也都没了……
    此时屋中地面上血流成河,沈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看生机渐逝。林若瑶心中大急,忙把真力灌输于沈晔体内,帮之续命,
    突然,沈晔胸口一震,正中央的那在十三年前的那束光柱遗留下来的符文印迹突然微微发烫,旋即竟绽放出了一道柔和的金光。这道金光缓缓变大,最后将沈晔的全身都包裹了进去。
    沈晔原本模糊不堪的神志在金光笼罩下竟渐渐清晰了起来,耳边轰隆作响,正是那九转灵雷。
    “我……没死么。”沈晔低声喃喃道,听起来就像是一阵呻吟。
    天上无形的九转灵雷继续向下轰来,这已是第四十五道,其能量越来越强,比第一道灵雷又强大了数倍。
    沈晔胸口所放出的金光似乎治愈能力十分强悍,虽无抵御之功,但每当九转灵雷轰然打下时,它便迅速地修复着受损极重的灵魂念力。沈晔虽然依旧承受着灵雷所给予的彻骨痛苦,但却已不再喷血,反而脸色比之前较为红润,旁边林若瑶见此,心中虽惑,但终于松了口气。
    沈晔暗暗称奇,随即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灵魂念力,不由得大喜过望:这念力被灵雷打得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此刻竟比之前浓缩了十倍有余,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而这念力却是浑厚已极,稍稍扩散一下便可增长数百倍,想要搜寻方圆数千丈的天地灵气已是毫不费力了。
    这时四十九道灵雷堪堪打完,沈晔竟若无其事,神态自若,那九转灵雷如果有灵智,此刻真是要被他气个半死了。
    御器之境终于完美晋升!
    此时周身光芒渐渐散去,沈晔暗运真力,流动之中无不运转如意。本能地握了握拳,想感受一下那浑厚无比的御器之境的力量。谁知轻轻一握,竟握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林若瑶的手正被自己紧紧地抓在手中,沈晔登时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手松开。回头一看,林若瑶美眸之中蕴藏着浓浓的担忧。林若瑶轻轻收回手,极力控制着自己情绪,道:“你没事吧?”
    “嘿嘿,没事了,刚才……多谢表姐了。”沈晔笑得有些不自然。
    林若瑶故作淡淡得道:“没事就好,你……不要想歪,我只是不想看你死了让我回到族中交不了差罢了。”说着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太假,脸上微微一红。
    “是,是。小弟命硬着呢,死不了。哈哈!”沈晔笑道。只是看向林若瑶的眼神变得十分奇怪。
    林若瑶俏脸更红,瞧了一眼沈晔,也不理他,径自回到了自己房间。
    甩了甩脑袋,将杂念抛开,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沈晔仍是心有余悸。若非那道柔和的光芒,此时只怕自己早就归西了。想到这里,沈晔伸手在胸口符文处摸了摸,那沉寂了十三年的印迹今日突然护主真是十分奇怪,而此时仍散发着微弱的光茫,摸上去带着一些微热。
    沈晔试着将真力注入符文之中,那符文竟再次绽放出了刚才治愈功能超强的柔和金光,轻轻将沈晔笼罩其中。沈晔登时感到一阵温暖,浑身上下舒服极了,心力交瘁下竟在金光之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被林若瑶揪起来时已然日上三竿,沈晔试着活动了一下,只觉精力十分充沛,预料中的被九转灵雷怒劈后的疲惫无力感竟然没有在身上体现。“啊,是了,我胸口上的符文不知是何神物,治愈能力极强,只怕便是这个东西散发出的金光将我的精力也修复了。”沈晔恍然。
    两人吃过早餐便即上路,沈晔一路上十分兴奋,一会御起佩剑四处乱飞,一会将剑收入体内合而为一,一会又将其在面前空中凝聚成一柄巨大金色光剑,玩得不亦乐乎。路上行人皆向之投来羡慕的目光。最后沈晔却在身旁林若瑶冷冷的眼神下尴尬地停止了各种动作。
    行了半日,打尖吃饭时沈晔发现,林若瑶吃饭时是用左手夹菜,右手却缩于袖中,而林若瑶却并非左撇子,因此夹菜时极不方便。
    沈晔甚感奇怪,想起这半日行走之时林若瑶也是不肯将右手露出,做什么事情只由左手来干。沈晔好奇地向林若瑶提出自己的疑惑,林若瑶诧异地看了一眼沈晔,那种眼神竟是奇怪沈晔居然不知道。沈晔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少年心性,好奇心强,便连连追问。林若瑶挨不住他的死缠烂打,便轻轻将右手伸出衣袖,沈晔看了不由得大吃一惊。
    沈晔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若瑶表姐,这、这……怎么回事?”但见林若瑶的右手四指边缘与手心掌背俱都淤青,一只如玉般的纤手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林若瑶幽幽道:“这就是你昨天的杰作啊,当时你正受灵劫,十分痛苦,谁知你这轻薄小子竟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剧烈的痛苦使你双手紧握,自也顾不上我了……”林若瑶虽说得有些不尽不实,但语气无疑是幽怨的。
    沈晔细细回想当时的情形,果然记得当时似乎有一个温软柔滑的手跑进了自己手中,当时他神志不清,哪知那竟是林若瑶?况且后来自己又失去了知觉,什么也不知道了。
    沈晔连忙站起,又是打躬,又是作辑,连连向林若瑶赔罪,林若瑶淡淡哼了一声,右手还是缩回袖中,也不理他,自顾自吃饭。
    沈晔心中突然一动,故作神秘的笑道:“表姐,我或许有办法治愈你手上的瘀伤。”说着,也不等林若瑶回应,伸手便将林若瑶缩在袖中的素手牵住。
    林若瑶俏脸一寒,心道沈晔这小子太也大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于我。心中想着,右手一挣,左手便即挥出,欲狠狠甩沈晔一巴掌。
    就在这时,她甩出的手在将将碰到沈晔面颊时突然停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只见她的右手被沈晔紧握,一道柔和温暖的光笼罩在上面,自己手掌上的淤青竟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消散着。
    这便是沈晔胸口符文的治愈之术了,沈晔一路上除了玩弄御器之术便是在研究这个,如今已可以熟练地操纵着柔和金光行走各个经脉,这便成了他医疗上的一大助力。现在他便是控制金光在其掌心的经脉之中迸发出来,笼罩在林若瑶的手掌上。
    林若瑶脸色突然一红,自己本来想甩沈晔一巴掌来着,到最后刚刚沾到其脸颊的一点边便停住了,这样子真像自己在抚摸他的脸,而自己又和后者两手紧握,这种情态当真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林若瑶偷眼向大堂中的其他客人看去,而旁人也只把他们当做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侣,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她悄悄松了口气。半晌,沈晔轻吐一口气,笑道:“好了!”
    林若瑶抬起自己洁白如玉的手掌细看,当真修复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完全恢复了之前的玉砌般的晶莹模样,少女心性,见到自己回到了完美的样子,也不禁高兴。旋即她轻轻哼了一声,伸手在沈晔身上掐了下,报他方才不说清楚便莽撞抓住自己手之仇。
    沈晔哪能体会到林若瑶的心思,正为表姐为何掐自己纳闷之时,忽听屋外风声大作,紧接着“哗啦啦”的雨声响起,沈林二人眉头一皱,听这雨声竟是不小,今日看来无法继续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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