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说为了救姜凤阳必须离去，或许是因为那一截龙骨出土的原因。
    又或者是那一直在呼唤姜凤阳的神秘东西，暴露了北渊的身份，总之不管如何，北渊如今面对的敌人是他无法抗衡的存在。
    其实，明白这一点就够了。
    北渊把自己当诱饵带走了那个大恐怖，用诛仙图屏蔽了姜凤阳的气息，给姜凤阳重塑了骨骼给他留下生机。
    但是姜凤阳对诛神术只有两道有些轻微领悟，只能达到入门的级别，若像北渊一样可以御动诛神术抽离天地灵脉，诛灭远古神灵。
    那简直是人间无敌。
    终归是奢望，此时别说彻底勘破诛神术，那一道来自女娲神脉的诛神术他始终无法入门。
    爱？
    神爱世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十天又或者半个月。
    姜凤阳感受着那一颗由远古神灵神格幻化的心脏，此时神力不断侵袭他的骨骼，华夏龙魂已经快支撑不住。
    反噬！
    神识即将崩塌。
    远古神灵的神格比起他自己的神力与神格都要强大，两股神力在对抗，现在只有依仗北渊留下的诛神术勉强在压制。
    甚至那龙骨所化的躯体都有着要出现裂纹的架势，可想而知那远古神的神格有多么强大的意志。
    即便失去了主人，恐怕诛杀一个神王都不是问题。
    其实姜凤阳并不知道，若不是北渊镇压了远古神，抹除了对方的神识，就算一个神帝恐怕也是无法承受一个远古神神格的力量。
    而北渊正是为了镇压远古神神格，动用了太多的本源力量，让虚空中沉睡的某一位发现，不得不选择离开。
    可是随着北渊的离去，姜凤阳明显感觉到诛神术在崩解。
    并非说远古神还残留神念，而是远古神的神格与姜凤阳本身融合而出的神格极为不同，
    那有一股意志，一股掌控天地的意志。
    就如同那诛神术“九天之上御真龙，千古大地吾为尊！”的气势，就算远古神彻底陨落，但是神格也不会屈服一般的存在。
    就好似神格自己有着自己的想法，他在无意识抗拒姜凤阳。
    生死边缘。
    姜凤阳感觉四周的世界在死亡，就像被“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剥夺了力量与生机。
    他感觉到了寒冷，感觉四周笼罩而来的黑暗侵蚀了他的世界，华夏龙魂燃烧的火焰越发微弱，而那些紫色的血脉在萎缩。
    姜凤阳感觉自己神魂即将迷失，即将面对死亡。
    就像一个人躺在冰冷刺骨的冰雪之中，温度离身躯而去，意识游离。
    在这最后一刻，姜凤阳想到了什么？
    怨恨离去的北渊吗？
    不。
    想念前世的亲人？
    不。
    脑袋里有着不甘。
    想到了瑾瑶，然后还有一个红衣女子？
    是啊。
    他一直不承认的就是那个女子，对不起的也是那个女子。
    若此时他死去，今生亏欠的不只是离青霞，还有一个叫洛霓裳的女子。
    “你真傻。”姜凤阳下意识开口，这只是神魂叹息，骷髅架子没有任何动静，那骷髅脑袋之中的紫色火焰已经摇曳不定，随时都要熄灭。
    “夫君。”一道声音出现在姜凤阳识海之中，他似乎看到黑暗中亮起了一道红光。
    这个时候，想起了她，看来真的是亏欠呢，既然已经要死了，那就答应一声吧。
    “恩。”姜凤阳这般想着，第一次回应了洛霓裳的称呼。
    他明显感觉到那身躯一抖，红色便是越发耀眼，耀眼到整个世界都要变成恐怖的血红色，如同新生的太阳。
    “你能想起我，我很开心。”红色身影落下眼泪，神魂怎么可能落下眼泪。
    可他就仿佛看到了对方的泪水，是激动？
    是感动？
    还是喜极而泣。
    “对不起，我要离开你了。”姜凤阳叹息一声，“你怎么这么傻，你母亲就那么把你丢给我，你就没有一丝怨恨吗？”
    “夫君，你相信前世吗？”洛霓裳的面孔越发清晰，姜凤阳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两人分为两个空间，洛霓裳不可能会出现在放逐之地，那么只能说，这是回光返照？
    或者说是执念？
    “前世吗？”姜凤阳叹息，“我或许是信的，我是穿越过来的。”
    “前世我欠你的，今生我来偿还。”洛霓裳展颜一笑，一阵香风传来，姜凤阳感觉自己的嘴唇带着一丝温度。
    眼前的洛霓裳是如此清晰，姜凤阳挣扎着清醒过来。
    惊呆了。
    触手可及的温香软玉满怀。
    “夫君。”被姜凤阳拥抱，洛霓裳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怕对不起你，这这么傻，我心中有一个叫瑾瑶的女子。”姜凤阳直言不讳。
    “不要紧。”洛霓裳抬起头，看着姜凤阳，那一对好看的眸子，似乎穿越了时空，穿越了千年，穿越了前世今生。
    两颗心都在悸动！
    姜凤阳看着洛霓裳的眸子，心脏猛然一抽。
    那骷髅脑海之中紫色火焰突然一挑，似乎被注入了燃料。
    神魂的相拥，这是姜凤阳第二次与洛霓裳的神魂相交，若第一次只是为了救洛霓裳的命，那么这一次他是认可了洛霓裳的存在。
    也就是他认可洛霓裳存在那一瞬间。
    那一尊粉色的蟠龙柱突然响彻龙吟。
    姜凤阳瞬间明了。
    顿时粉色巨龙张口咆哮，极为兴奋，一股来自远古的沧桑席卷两人，两人的内心同时涌出一丝明悟。
    轻吻，如同触电。
    原本北渊留下的诛神术绿色能量几乎消散，此时一股更为强悍的绿色蔓延了姜凤阳的骨架。
    不仅如此，从姜凤阳识海之中出现了一道黑色巨龙，刹那间，三尊巨龙缓缓浮现。
    那原本崩塌几乎虚无的华夏龙魂直接将两道龙魂吞下，顿时紫色火焰窜天而起，直接不断吞噬那金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金光被紫色火焰彻底压制，那金色心脏第一次开始跳动。
    噗通！
    噗通！
    万千力量觉醒。
    绿色能量护卫着紫色经脉重生，女娲神脉竟然出现在姜凤阳体内，不仅如此，华夏龙魂与那黑色的神脉融合之后也发生了巨变。
    姜凤阳身上涌现而出的恐怖气息直接将那金色力量彻底压制。
    不过，随着时间的恢复，姜凤阳体内的神龙血脉彻底苏醒，血肉再次滋长，只是右臂有些区别。
    虽仍然是人类的手臂，但是上面确是有着条条黑色纹路，似龙纹，似面具。
    而承受诛神术觉醒的不仅仅是姜凤阳。
    永州府。
    这是洛霓裳昏迷后第九天。
    一股极为强悍的气势从洛霓裳身上绽放，那是真正凝聚神格的气势。
    而且，她凝聚的神格明显与之前云汐的神格不一样。
    “小姨，小姨醒了。”两岁的天纵拍起了巴掌。
    楚天河惊呆了，感受着洛霓裳身上突然复苏的气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做了什么？”姬羽千陇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这些日子她们可谓是日夜守护，生怕除了什么差池。
    “我说，我啥都没干你信么？”楚天河无语。
    “……。”众人无语，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追究的时候，一个个看着变化的洛霓裳，心底无比震动。
    咻。
    永州城外，突然一道极为狂暴的剑意席卷天下，空气中也是夹杂了无比腥燥的气息。
    妖兽入侵？
    那是一个浑身偻褛如同乞丐的男子，胡子茬如同钢针一样插在脸上。
    他手中无剑，但是身上的剑意却是呼啸天际。
    在他面前有着万千妖兽，此时一道极为恐怖的沟壑撕裂了妖兽阵营，葬身无数妖兽。
    九天之上有着三道虚影虎视眈眈盯着那个汉子。
    “何人。”一个粗狂的汉子从云端露出踪迹，气息是妖帝无疑。
    出剑斩！
    妖帝陨落。
    群兽骇然。
    就在此时，永州城突然有着两道巨龙相护缠绕着冲向九天，在九天之上双龙戏珠，一紫一黑双色巨龙仰头咆哮。
    双龙盘踞，巨大的龙目瞪着妖兽。
    口吐神炎！
    入侵的妖兽尽数化为虚无，不管是妖王还是妖皇甚至是妖帝。
    虚空之中剩下一人。
    那人一脸惊恐看着永州城上的双龙，转身就逃。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知晓了永州城有着人正式进入了神王境。
    除了洛霓裳还有何人？
    或者说，他是继南疆那恐怖魔族强者之后，第二个展现神王境界的存在。
    识海中，两人相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洛霓裳看着姜凤阳。
    “幸得佳人垂怜，不是相思胜似相思。”姜凤阳眼里有着一丝暖意，顿时那冰河破碎，黑暗的世界便是再次万紫千红，生机盎然。
    这一刻，大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意境。
    他已知晓洛霓裳的心意，而洛霓裳也是第一次获得他的肯定。
    姜凤阳睁开双眼，这一次他不仅参悟了女娲神脉获得的诛神术，甚至直接镇压了那远古神灵的神格。
    挥手。
    那被北渊布置的诛仙图直接落入身上，如同纹身一样落在姜凤阳体表。
    下一瞬间姜凤阳出现在地底。
    那是北渊消失的地方，姜凤阳挥手，撕裂虚空。
    远古传送阵早就崩碎，只残留了北渊的气息以及一股让姜凤阳内心涌出强烈不安的气息。
    如今他算是缔结了神格，即便面对天道他也没有这种恐怖的感觉，那么那存在究竟是什么？
    再次回到地表，看着插在地上的冰婵，姜凤阳会心一笑。
    “获取到远古神灵的破碎神格，是否开启神域？”
    随着识海中出现的信息，姜凤阳一愣。
    北渊走了，留下了系统？
    这么说他还是有机会再次遇见北渊，不管北渊遇见如何强大的敌人，他决定要强大自己，早日见到北渊，以求再次携手而战。
    他有一个极为恐怖的猜测，那就是北渊的身份——应龙！
    远古洪荒时期的龙王，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