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玉抿了抿嘴：“我能不紧张吗？这是他来提亲之后我第一次要见他，我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你帮我想想。”
    小秋无语：“不用想，你怎么样他都一定会喜欢的。”
    “可我……想让他更喜欢……”
    这大概就是，心里有喜欢的人，都会这么这么想的吧。
    小秋从窗口偷偷看了一眼苏如卿，摸了摸头上的钗环，她戴的是如卿哥哥送的呢，也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
    到了湖边，小秋从车里出来，等了一会儿，沈小玉半天不出现。
    “小玉？”
    沈小玉在车里磨磨蹭蹭，小秋看了一眼外面：“没事儿，戚公子还没来呢。”
    知道戚语还没来，沈小玉立刻从车上下来，又忙不迭地整理衣裙。
    小秋则是被湖边的美景吸引住：“这里太漂亮了……”
    苏如卿站在她身侧，闻言微微弯了弯嘴角：“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如卿哥哥，这里是不是你送给我的那幅画里面的地方？”
    苏如卿浅笑，轻轻点了点头。
    他前几年忙着在苏家、在京城站稳脚步，实在无法长时间离开，也没办法带小秋来京城，因此他一有时间，就立刻将他见到的京城一点一点画给小秋看。
    这里的湖景，便是其中一幅。
    “原来是这里，跟你画的一样好看。”
    苏如卿笔下的景色真切地出现在了小秋的面前，这种不可思议的熟悉和惊喜的感觉，让她心口涌出一阵阵激动。
    沈小玉挤过来：“好看好看，但你们一会儿再看成不成？小秋，我、我有点紧张……”
    沈小玉的性子会紧张着实不容易，小秋好笑地牵着她的手：“紧张什么，左右他都已经提亲了，沈府也应下了，你就不想看看他紧张害羞的样子？唔……我记得以前有人跟我说，若是她往后有了喜欢的人，一定会逗……”
    “别说了求你。”
    沈小玉一把捂住小秋的嘴，脸颊粉粉嫩嫩的，煞是好看。
    小秋就忽闪着眼睛看她，然后伸手将沈小玉的手拿下来：“不让人说也成，你做就是，瞧，戚公子来了。”
    沈小玉猛地转身，戚语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到了沈小玉回头，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她。
    小秋看向苏如卿，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如卿哥哥，我瞧着那边真好看，我们去那边转转吧。”
    苏如卿哪里有不愿意的，牵起小秋的手慢慢地走向远处。
    碧波荡漾的湖面，吹来的风扑在脸上，带着湿润的气息。
    小秋从对沈小玉的调侃情绪里慢慢抽身，手被包裹在温暖的掌心里，一丝丝酥麻的异样顺着手臂一路攀升到心口，一阵阵的轻颤。
    她也不知道该走到哪里停下，只跟着苏如卿慢悠悠地往前走，身边淡淡的冷梅香气，让小秋觉得，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她也愿意。
    苏如卿忽然问：“小秋，你也会紧张吗？”
    小秋的心漏跳一拍，抬头看了苏如卿一眼又低下，轻轻点了点头：“当然会，特别，特别紧张。”
    她声音很轻，谁会不紧张呢？不过是因为她借着沈小玉的事情尽量在遮掩，尽量让自己表现的镇定罢了，但其实，她到这会儿都没怎么好好看过苏如卿一眼！
    不敢，怕看了，就连沈小玉跟她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苏如卿侧头，瞧见小秋满满泛红的耳尖，微薄的嘴唇缓缓翘起，这趟游湖来的值，光是能见到小秋这样的表情，都值！
    ……
    他们这里气氛和谐，空气里都像是在冒着粉色的小泡泡，沈小玉和戚语，却一直对站到如今，谁也没说一句话。
    戚语见到沈小玉的时候都呆住了，师兄只说让他来游湖，没说沈小玉也在啊！
    他还觉得奇怪呢，师兄好端端的怎么会邀他来游湖？莫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沈小玉也诡异地沉默，他们两人的亲事算是定下了，戚语便是她未来的夫婿……沈小玉一想到这个，整个人哪儿哪儿都像是要往外冒烟，压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于是两人沉默至今，气氛异常微妙。
    最后还是沈小玉绷不住了，好不容易见到了人，干瞪眼算怎么回事儿？
    “戚公子这是打算跟对望到什么时候？”
    沈小玉皱着眉问，戚语的脸瞬间就红透了，眼睛赶忙挪开：“对、对不起，失礼了。”
    “我又没有不让你看，有什么失礼的？”
    沈小玉的脸绷起来，轻轻咬着嘴唇：“戚公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每回见到我总是支支吾吾，是不愿意跟我说话吗？”
    “不、不是。”
    戚语涨红了脸否认，急得脸上都出汗了。
    他已经很努力再逼着自己跟沈小玉说话，就怕她误会，可他实在不爱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就是、就是……”
    沈小玉瞧他一脑门的汗，也就没忍心再逗他。
    “行吧，不是就不是吧。”
    戚语这才松了口气，缓了一下问：“今日，你为何会在这里？”
    戚语的意思是，他们一块儿出现在这儿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可听在沈小玉的耳朵里，就变了个意思。
    “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戚语一愣，抬头瞧见沈小玉的眼眶都红了：“你不想见我，那我回去就是了，也免得碍着你的眼。”
    她当真转身就要走，戚语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追上去：“小玉，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不想见你……”
    沈小玉的脚步猛地一停，戚语险些撞到她身上，身子扭曲狠了才稳住。
    沈小玉慢慢回头，眼睛哪里还有红色：“你叫我……什么？”
    戚语眨了眨眼睛，白了的脸又红了，这回张了半天的嘴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沈小玉脸上笑盈盈的：“你再叫我一声。”
    “不，我……”
    “反正我都已经听到了，你就再说一遍又能怎么了？”
    “……”
    戚语涨红了脸，眼睛上下左右乱瞟，就是不去看沈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