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叫人心寒。”
宋通哗的一下站起来,质问道,“当真一郡百姓都知情?且没人站出来阻止?奴仆虽无人言,可也不能肆意滥杀无辜!若此事真的如你所言,煌盘郡的郡守脑袋杀十回都不为过!”
谢行俭面庞冷漠,淡淡道,“人心何其歹毒,学生听煌盘郡的人说,他们为了求雨,杀的是死契奴仆,所以朝廷管不着,学生听了着实觉得好笑。”
“朝廷《户婚律》中,明确规定,老百姓卖身为奴,即便签的是死契,主人家也不可随意夺人性命。”
谢行俭看了一眼认真听他说的宋通,继续道,“然而,煌盘郡的郡守不但不按律惩处刘家庄,反而道貌岸然的将煌盘郡所谓的风调雨顺当做噱头,试图以这个在自己身上渡金,从而达到升官的目的,踩在奴仆枯骨之上往上爬的人,哪里配做一郡父母官!”
宋通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视线落在煌盘郡折子印着的大大“升”字上,顿觉讽刺意味十足。
“此事本官会上报给于大人。”
宋通慢慢抬起头,午后的阳光从雕花窗格里投射进来,洒在面前年轻人义愤填膺的脸上,宋通心里小小的被碰撞了一下,随即放轻语调道,“你说的,本官自会留心去查,只是这件事关乎一郡郡守的名声问题,此事事关重大,你且在京城多留几日,待查清,皇上会派人过来招你问话。”
谢行俭没面过圣,一听日后要见皇上,顿时紧张起来。
宋通走到他跟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缓缓的展开微笑,“此事若落实,属你功不可没,你只需放宽心就是。”
谢行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没有功劳他没想过,他就是看不顺眼刘家庄的做派,倘若任由刘家庄胡来,这天底下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之人冤死在小山腰上。
“你来吏部的事,除了本官,没有其他人知道吧?”宋通突然问。
“没有,”谢行俭如实答,“除了学生身边两个可以信任的,学生没有跟外人说过。”
宋通道,“煌盘郡郡守有来头,没有铁证如山,吏部很难撬开他的嘴,你回家后别打草惊蛇,查证的事,本官会和于大人商量,若查到苗头,此事会移交都察院,自有徐大人处理。”
“学生知道,”谢行俭道,“学生回去了一定会守口如瓶,不过学生所言之事千真万确,还望大人能早早的将恶人绳之以法,也好还那边死于绞杀刑架下的老百姓一个清白。”
宋通一口允诺,谢行俭回到北郊后,宋通立马拿着煌盘郡的升迁折子去找了于尚书。
宋通将谢行俭上报的实情转叙了一遍,于尚书听完后大惊失色。
“吏部在本官手上才稳妥一些,本以为这次各地折子递上去,本官就能跟皇上交差,没想到中途煌盘郡竟然捅出了这样的篓子!”于尚书恨恨道。
“强者屈之,爱民如子。曰予用威,谁其恤之。”宋通道,“真真可笑,煌盘郡郡守视而不见底下大户滥杀无辜,此事若被皇上知道了,定会龙威大怒。”
于尚书眯起眼,当即放下手上的活,踹上折子,与宋通一同进了宫。
*
谢行俭回到北郊呆了两天,期间他没有往外跑,便是魏氏兄弟对他突然折返回京的事都不知情。
六月十一,有人敲开了谢行俭家门。
来人是宫里的太监。
简言意骇的将事情跟谢行俭说了。
原来煌盘郡的事有后续了。
煌盘郡郡受被贬,刘家庄擅自买奴仆屠杀的村长等人被收监押到京城,如今正在刑部大牢呆着呢。
来的太监姓钟,此人刚好是钟木鸿的族叔,钟大监从侄儿嘴里听过不少有关谢行俭的事,考虑到谢行俭是钟木鸿在京城少有的朋友,钟大监见谢行俭穿着粗布衣裳就跟他往宫里走,连忙拉住谢行俭,好心的劝他换身衣裳。
谢行俭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此行去见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可不得好好的捯饬一番。
王多麦立马找出衣柜中布料和绣工最好的两件衣裳,一红一绿。
谢行俭不喜艳色,便挑了那件草绿长袍。
钟大监摇摇头,示意谢行俭穿红色。
“喜庆!”钟大监偷笑。
谢行俭:“……”
又不是成亲,他穿一身红太骚了吧。
钟大监佛尘一扫,吊着嗓子笑的一塌糊涂,神秘道,“谢书生听咱家的准没错。”
谢行俭见钟大监笑着脸上的粉都纷纷往下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钟大监是钟木鸿的族叔,谢行俭想,钟大监应该不会害他吧。
只是这红袍……
红袍和绿袍都是罗家送来的,听罗家下人说,衣服是罗棠笙亲手缝制,专门送给谢行俭拜客会宴所用。
两件衣袍都很雍容华贵,就是因为太过华丽,谢行俭拿到手后,虽感激罗棠笙一番心意,却没有上身穿过。
主要是他没机会穿,平时去吏部或是国子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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