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艰险狡诈之人有之,他和家人都要学会防微杜渐,以防走错歪路。
律法书枯燥肃穆,内容冗长,全部背诵起来太耽误时间,为此,谢行俭想到了一个法子——
每日傍晚回家做牛车的时候,他便把内容嚼碎了读给他爹听,一旦他爹记住了,他便回头让他爹有事没事嘴上考考他,久而久之,不仅谢行俭熟悉了律法,他爹对朝廷律法内容都能称得上知之甚详。
谢行俭几年读下来,除了买的一些书外,他还去书肆抄书,三百千这类的开蒙书,一本酬金在两百个铜板上下,谢行俭起初抄书从不计较抄什么类型的书,纯当是练字赚钱。
慢慢的,抄的多了,他会和书肆的老板打商量,抄一些上档次的书。
因为顾忌到抄书人不小心写错字,老板给的纸张每次都会多出一些,谢行俭会将没用过的纸张收集起来,等拿到一些好的书,他便会抽空多抄一本留作收藏。
如今,谢家有关谢行俭的藏书起码得有三四十余本,他爹前些年还特地找木匠定制了一个樟木书柜专门给他放书。
望着书柜上码放的一排排整整齐齐的书籍,谢行俭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
第二天,谢行俭拿好王氏给他准备的包裹,背上书箱,坐上牛车往县城的方向赶。
如今才二月份,一路上到处生机勃勃,春意盎然。
谢行俭饶有兴致的观赏着路上的风景,一旁的赵广慎忍不住愁叹,“俭哥儿,我好紧张怎么办?”
这些年,赵广慎对他的称呼渐渐的由俭弟转向俭哥儿。
“能咋办?”谢行俭白他一眼,“夫子让你缓两年,你非不,怪谁?”
赵广慎一脸沮丧,突然道,“我不想接着读了。”
“啥?”
“为啥突然不想......”
谢行俭惊的差点跳起来,每天一同上学一同放学,朝夕相处多年的小伙伴有辍学的念头他竟然都不知情!
赵广慎忙捂住谢行俭的嘴,嘴巴朝牛车外呶了呶,示意谢行俭别让外面他爹听到。
谢行俭拼命点头,赵广慎这才松开手。
“说吧,咋回事?你家这几年卖了大茴香应该不缺钱吧。”
赵广慎垂眸点头,“不关家里的事,是我自个不想读了,读不下去。”
“怎么突然......”谢行俭不解。
“突然?”赵广慎抓了抓脑袋,道“一年前我就想退下来跟我爹跑商去了,只是我娘死活不答应,压着我在私塾又学了一年。”
“我不像你学的好,夫子教的四书五经好多我都没弄明白。”
赵广慎突然自嘲起来,“我脑子一般般,学太深的东西不行,不过算数倒是还可以。”
“我爷他前些日子把家分了,我爹手上的大茴香山头不大,挣得钱少,我爹就打算出来学行孝哥到县上开个小饭馆,糕点铺子啥的,我想帮着干点,哪怕是收收账,打下手。”
谢行俭沉默不语,赵广慎今年才十四五岁,放在上辈子还是个初中生,到了古代,十四五岁的少年却开始分担起家里赚钱的重担。
“你也别气我没告诉你这事。”赵广慎瞅着谢行俭脸色不对,一把邀住谢行俭的肩膀,笑嘻嘻的道,“我这计划连我爹娘都不知情,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你想考差了让你爹娘死心?”谢行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由着赵广慎揽着他肩膀。
“一半一半吧。”赵广慎语气淡淡,“之所以参加童试,我也想检验检验这些年我学的到底如何。”
“祝你好运。”谢行俭说不出什么安慰的好话。
赵广慎基础不牢,怕是......
“借你吉言咯——”赵广慎拉长声调,忽而面色一凛,抬手拍拍谢行俭肩膀,语气少有的严肃,“你好好考,这条路还很长!”
说完,两个少年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
.......
牛车一路摇摇晃晃,约莫申时,四人才进到县城里。
找了一家紧靠考场,干净整洁的客栈,平时一晚要一百个铜板,这几天恰逢童试,房费一下涨到一百二十个铜板。
谢行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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