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看不上这穷酸书生江远初,再观面相觉得此人出头难,故此狠下心肠棒打鸳鸯,强迫苏婉嫁那江州李太守。
父母之命不能违,苏婉只得与江远初偷偷私奔,只可惜私奔未成仍被拆散,苏婉在府中壹病不起,清醒过来才得知江远初已为自己殉情而死,自己更已有了身孕。
苏婉以泪洗面,怀胎十月后产下壹子,匆忙之中只是从接生婆的手中瞥见那婴孩背部有壹血色花瓣形胎记,此后便再不知其去向。
多少年,梦里都是这片刺目的血色花瓣,多少年,心里的苦和泪只能生生咽下。
不知不觉中,十五年壹晃而过,本以为这些往事终于能如云烟般散去,谁知道有些东西就是命里注定逃不过去。
苏婉病怏怏地在府里休养了两个多月,多年前的旧梦统统袭来,远初早已经面目迷糊的脸,大雨中的私奔,那孩子背脊上的血色花瓣,淡漠疏离的笑意,再到自己与亲生儿子那壹次次天理难容,禽兽不如的茍合。
这些亲手造下的孽,不知今世怎样才能还清。
这壹日,苏婉自梦中醒来,黯淡失色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床帐,冰冷的手无力地抓着床单。
心中的某个念头逐渐清明起来。
不如还掉欠下的债。
那孩子既是过来向自己讨债的,那就把这些年欠他的,统统还给他。
慈母吟(二)娘亲我爱妳(小小9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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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吟(二)
清早,苏婉独自壹人出了门去,循着记忆又拐入西郊的那条小窄巷里,寻到那个院落,手抵在那木门上,略微犹豫下便推了开来。
这院子同两个多月前并无什麽区别,只是现下是秋天,比起夏日蜂飞蝶舞的生机勃勃,到底是寂寥了些。
苏婉走到屋前,刚想伸手叩门,却听那里头传来阵阵的咳嗽声。
心儿壹疼,已不由自主伸手“吱呀”壹声推开了门。
伴着咳嗽声,听那洛云在里屋笑道,“是小笙儿吗?今天小哥哥不能陪妳玩了。”
苏婉走到里屋,见洛云卧在床上,身上盖着壹条薄被,面色唇色皆苍白如纸。
壹见来人是苏婉,他不由的微微壹怔,蹙着眉再壹次咳嗽起来。
苏婉见他这模样,心头不由壹窒,“不想见到我?”
洛云咳完了,这才摇着头,虚弱地道,“麻烦,娘亲给我倒杯水来。”
苏婉听他已无比自然地唤自己“娘亲”,脸上不由壹热,忙掩饰着去给他倒水去。
桌上那茶杯已不知用了多久,手壹摸上去,便觉油腻腻乌糟糟的,苏婉正打算拿出去洗壹洗,却听洛云道,“不用管那杯子,把水倒来就可以。”
苏婉只能依言倒了壹杯水端过去。
洛云看也不看,接过茶杯壹饮而尽,刚放下茶杯,又咳嗽起来。
苏婉下意识地拍着他背替他顺气,心疼地道,“妳怎会,病成这样的?”
洛云微微壹笑,闷闷地道,“前壹日淋了雨,着了凉而已,不要紧。娘亲,我有些困,先睡会儿。”
说罢,便像只怕冷的猫儿似的又缩入被中,只露出壹个小小脑袋。
洛云壹贯冷静自持,然只是这麽壹病,孩子的天性便显露出来。说到底,也不过壹个才十五岁的孩子。
苏婉摸摸他额头,只觉分外烫手,故此帮他把被子掖平了,又拿了自己随身的手绢打了冷水绞干敷他额上。
苏婉起身在这屋子里四处看看,只见米缸里的米已见底,除此之外亦别无其余吃食。
苏婉叹口气,走出屋子,轻轻地合上门。
到街上,匆匆忙忙买了些驱寒的生姜和红糖,买了几升米,壹斤鸡蛋,路过包子铺,又买了几个刚出屉的包子。
本来还想买把新茶壶,买几斤新茶,只是心里惦记着那孩子才作罢了,雇了个挑夫,急急忙忙地回了家去。
洛云还在昏睡,不知是做了些什麽噩梦,秀致的眉轻轻蹙着,乌黑的眼睫颤动着,苏婉轻手轻脚地拿下他额上的手绢,重新绞了壹遍冷水再敷上去。
刚转过身去,忽地听他轻轻地喊了声,“娘亲。”
苏婉心儿壹颤,急忙回头,却见他仍闭着眼沈睡着,原只是在说梦话。
苏婉心中五味杂陈,压抑住情绪把刚买的那些东西提入竈间。
苏婉坐在竈头前,只试着把根柴点了扔进去,却只见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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