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柠摇头，“不是，皇上没来吗？”
    “皇上没来。”
    顾晚柠点点头，“昨晚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奴婢不知。”
    顾晚柠往外看了一眼，天色还是漆黑一片，就算想知道什么也得等明日天亮了再说。
    实在难受，她喝了一口水，翻来覆去好半晌才又睡着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她刚一动，宫女就过来撩开了床幔，“娘娘醒了？”
    “嗯，伺候洗漱吧。”
    等她洗漱完毕，楚兰泽还没有出现，心里有些奇怪，出声问道：“皇上还没回来？”
    “是的，娘娘。”
    用完早膳，顾晚柠就派身边的宫女去打听，很快就将打听到的消息带回给顾晚柠。
    “娘娘，昨日丞相大人，兵部尚书，礼部尚书等诸位大人似乎惹恼了皇上，几位大人跪到子时，丞相大人晕厥才罢休。但是因为什么事情，奴婢没打听到。”
    不用她打听，顾晚柠也能猜到，这种原因就算有人知晓，也没有人敢在后宫编排她的闲话，所以这才没有传开来。
    顾晚柠听完也没有再多问，到了快午时的时候，楚兰泽回来了。
    顾晚柠瞧见后，放下手里的书，起身朝他走过去，看他神色看不出任何问题。
    楚兰泽走过来搂住她的腰，面上带着一丝笑容，根本看不出来被几位大臣逼迫的样子。
    “昨日可有休息好？”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替她揉背。
    顾晚柠摇头，“还是睡得不大安稳，昨日丞相他们在勤政殿跪了一整天？”
    楚兰泽“嗯”了一声，“他们想跪，朕就成全他们。”
    顾晚柠则道：“何必呢？后宫只有我一人，皇贵妃也罢，皇后也罢，不都一样，何必因此惹他们不快。”
    “自古，帝后才是结发夫妻，这件事你不必担心，若朕连这点权利都无，如何征服列国，让南朝更加辉煌……”
    这一瞬间，楚兰泽身上释放出的自信让他耀眼无比，任何女人都是慕强的，像她这种本来就强的女人则喜欢更强的男人，楚兰泽如此想，她自然不会去给他泼冷水。
    “好吧，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
    楚兰泽扶着她坐下，“不必忧心，他们几个昨日应该看到了朕的决心，否则不会只是到子时就散了。”
    就这样，楚兰泽用强硬的手段，力排众议将顾晚柠推上了皇后的高座。
    而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顾晚柠的产期也临近了。
    因为生承衍的时候难产，顾晚柠有些心理阴影，生之前略有些焦虑。
    即便何太医和她再三说明，胎位很正，她的身体也很健康，可是想到上次生产差点阴阳永隔，她内心没办法彻底平静。
    有时候她也对自己很无语，曾经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死，但是现在她怕，怕楚兰泽伤心，怕孩子受到苛待。
    人一旦有了软肋，再坚强的人也坚强不起来。
    楚兰泽明显也察觉到了，晚柠虽然没有和他说明，但是他能从她的反应上看出来她在焦虑。
    “何太医，今日诊脉，皇后身体如何？”楚兰泽特意叫了何太医过来询问。
    何太医躬身回答：“皇上，娘娘身体安泰，这一胎应该很顺利。”
    “皇后近日心神不宁，夜里也无法安眠，可能服药？”
    何太医摇头，“娘娘只是忧思，不能服药。”
    “那如何能让皇后放宽心情？”
    何太医想了一下，“皇上如果能多陪陪娘娘，兴许娘娘的心情会好很多。”
    其实近日，楚兰泽已经尽量缩减手里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在陪她，可并未见她放松心情。
    正询问着，德全忽然疾步走了进来，“皇上，娘娘刚刚嗑了一下，怕是要生了。”
    楚兰泽听闻，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疾步走了出去。
    何太医也连忙跟了上去。
    楚兰泽赶到顾晚柠寝宫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传来了顾晚柠的痛哼声。
    他冲进大门，就看到晚柠躺在床上，几步蹿到床边，看到她满头大汗，脸色雪白。
    “兰泽……”顾晚柠喘着气喊了一声。
    楚兰泽将她伸过来的手抓住，“别怕，朕在这里，我先让何太医给你看看。”
    顾晚柠点头，汗水浸湿了脸颊，转头看向走过来的何太医。
    “娘娘，容臣给您诊诊脉。”
    楚兰泽松开手，顾晚柠便将手搭下来放在床边。
    何太医诊了一会儿，就收手道：“娘娘动了胎气，怕是马上要生了，臣这就给娘娘开一副药。”
    楚兰泽听后，也立马问旁边的宫女，“产婆呢？”
    第733章 第二次受罪
    “产婆在外面准备东西，奴婢这就去催一下。”
    宫女去了没多久，就带着产婆匆匆走了进来。
    顾晚柠躺在床上，痛得有些冒汗，她这些日子身子太重，很累，但也坚持着起来走动走动。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突然腿就软了一下倒了下去，幸好宫女反应快，抱住了她，即便如此，她人还是摔在了宫女身上。
    扶回床上之后没多久，就开始抽动，顾晚柠猜测也是要生了，这才让人去通知楚兰泽。
    产婆急忙走了过来，看到楚兰泽，忙躬身行礼，“皇上，产房血腥污浊，还请皇上移步。”
    楚兰泽看了一眼床上的顾晚柠，一动未动，依旧坐在原地，“朕不会离开，你们只当朕不在这里。”
    “这……”
    顾晚柠其实是希望楚兰泽陪产的，经过上一次，她并不能确定这个时代的生产条件能让她万无一失地生下孩子，如果出了纰漏，她或许再也见不到楚兰泽了。
    所以她内心是希望他留下的，只是没有开这个口，这时候听到楚兰泽主动说要留下，心里一暖，抬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别怕，朕会一直陪着你，以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相信朕，朕乃真龙天子，有龙气护体，自然也可以庇护你和皇儿。”
    顾晚柠尚未吭声，旁边的产婆则忙说道：“皇上，这可使不得，这会影响您……”
    楚兰泽不等她说完，直接挥手，“朕说使得就使得，有朕在，所有邪祟都会让道，你们做你们的，不用理朕，赶紧让皇后将孩子生下来。”
    楚兰泽面上虽不显，可是看到她蹙眉流汗的模样，他内心也是焦灼的，甚至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只想着只要他在这里，就一定能护晚柠平安。
    “疼不疼？”楚兰泽吩咐完产婆之后，就握着顾晚柠的手，给她擦汗。
    顾晚柠点头，“疼，不过还能忍，你陪我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毒尸的事情解决了，梅长瑾配的药起了奇效，他功不可没。”
    顾晚柠笑了一下，“既然功不可没，皇上好好褒奖一下他。”
    “好，转头朕会重重有赏。”
    就在这时，顾晚柠又是一阵阵痛，她痛得轻叫了一声，不知道这个身体是不是痛觉神经特别敏感，之前那次生孩子前面的阵痛时间她并没有觉得很痛。
    可是这次她真的觉得好痛，她毅力坚韧，虽然能撑住这种痛，但不代表不痛。
    她也明白了一件事，每个身体的身体素质都是不同的，除了灵魂一样，身体各有各的娇贵，根本不可能像原来那个身体一样扛造。
    “娘娘，您想吃点东西吗？”
    顾晚柠痛得根本没有胃口，摇了摇头，那边楚兰泽却先说道：“去准备一些燕窝粥来。”
    顾晚柠又痛了小半个时辰，这个过程中，楚兰泽的手都被她掐紫了一些，楚兰泽却依旧没有放手，还给她读话本。
    顾晚柠躺在床上，痛得微微喘气，瞪着他，“都是你干的好事，受罪的都成了我。”
    楚兰泽听完，放下手中话本，无奈安抚，“你要是痛了就掐我，让我替你分担一些。”
    她自从怀孕之后，激素分泌，很多时候确实爱使小性子，不过听他这么一说之后，低头看了一眼他那双非常好看的手被自己掐得不像样，忙松了一下手，问道：“痛吗？”
    楚兰泽垂眸看她，眸中难得有清晰可见的情绪，那是担忧和心疼。
    “不痛，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顾晚柠心头一软，伸手抱住他。楚兰泽也俯身下来，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好点了吗？”
    “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
    “好。”楚兰泽抱着她，一手在她背后轻抚，试图缓解她的疼痛。
    只是这样舒缓的时间并不长，顾晚柠又被一股阵痛刺激得浑身抽搐了一下。
    楚兰泽感觉到，低头看到她的神情，立马转头吩咐宫女，“去问问何太医，有没有能减缓痛苦的药。”
    宫女“哦”了一声慌慌张张地去了。
    顾晚柠已经痛得不想说话，眯着眼睛拽着他的手。
    没多久，宫女回来了，垂着头对楚兰泽道：“皇上，何太医说有止痛药，但若是现在给奶给娘娘用了，一会儿恐怕更不好生，娘娘会遭更多的罪。”
    楚兰泽抿了抿唇，第一次面对事情的时候感到难以抉择，从前不管多大的难事，他都能在片刻间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可现代，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顾晚柠抓着他的手摇头，“我现在不用喝药，我能撑住，痛是肯定的，不过我还能承受住。”
    她觉得苏清瑶这具身体的痛觉要比自己原本的身体强好几倍，如果不是她本身意志坚强，一般人到这个程度差不多都要痛得大喊大叫了。
    楚兰泽长长吐出一口气，“好，那你如果撑不住，立即告诉朕，朕先吩咐何太医将药备上。”
    “好，我现在不痛，我先缓一缓。”说着，她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这么一会儿痛一会儿睡，浑浑噩噩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顾晚柠终于再次被痛得清醒过来。
    这一次痛得她低叫了好几声都无法纾解这种痛。
    楚兰泽察觉到，立马吩咐宫女，“将药端过来。”
    “晚柠，如果痛得厉害就先把药喝了。”
    顾晚柠咬着唇，唇都在微微颤抖，但她还是摇头，“我不喝，何太医说得没错，现在忍过去了，一会儿会生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