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日夜间,一艘在北部湾徘徊多天的日本“海洋考察船”在连续两声的剧烈爆炸中,连无线信号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断成两截沉入了海底,船上无一人存活。
这艘“海洋考察船”实际是日本的一艘情报船,除了侦听北部湾一带四战区的无线电通讯之外,还承担了为在广西的日本潜伏电台中转情报的任务。
所以四战区在大规模军事行动之前,首先使用潜艇发射鱼雷打瞎了日军的这支“眼睛”。
等日本特务机关几个小时都没有与这艘情报船联络上、再请求海军派出舰船赶来搜寻时,茫茫海面上已经找不到了情报船的任何踪迹。
不过经过两天的搜索,日本军舰终于还是通过找到的两块漂浮物,最后确定了情报船已经失事。
由于四战区对这艘情报实行了反监听,潜艇进行鱼雷攻击时日本情报船的无线电没有工作,所以没有显示无线电突然中断的情况,而且由于也不知中国掌握有潜艇,所以日本虽有怀疑情报船是遇到了意外攻击,但也不敢肯定就是被中国人所击沉的。
当初中国军队在钦州湾海域曾投放过少量的水雷,也许是被到处飘荡的水雷碰上了!
这是日本特务机关和海军最终的解释。日本绝没有想到这是中国对印度支那动手的前奏,在他们的心目中,中国始终就是一个卷缩在家里任人宰割的懦弱国家。
七月十六日,陈济棠和谢昌云一同抵达南宁。先是与黄旭初和夏威单独见面,向二人通报了四战区即将出兵印度支那的军事行动,接着又召开了广西各督察区保安司令、第十六集团军师级以上军官参加的会议,宣布自七月十八日起四战区将在广西举行大规模军事演习,铁路运输机构、广西凡有铁路经过的地方及南宁以西地区全部进入严格军事管制状态,各主要军事设施周边和铁路线的重要地段必须派驻足够兵力守卫,铁路停止一切客运和货运业务,全省所有保安部队和第十六集团军一律进入待命状态。
陈济棠在会议上道:“谢代司令长官负责指挥演习和部队调动,我住在南宁掌管军需供给和保安事宜,一切均按实战进行要求,望各位不要有丝毫懈怠,凡有失职必当以军法惩处。”
黄旭初和夏威立刻表示了严遵战区的一切命令,并严格督促部下执行。
陈济棠和谢昌云之所以大动干戈,除了作战的一些必须之外,也有借此机会整肃军令和政令渠道、观察桂系如何反应的用意。
枣宜会战期间,李宗仁连连部署失当,丧失了大片地区,还致使一名集团军总司令阵亡。而桂系第十一集团军在战役中无一胜绩,反而损兵折将、丢失大量装备。加上之前的徐州、武汉两次会战均已五战区的溃败而告终,使李宗仁和桂系的名声严重受挫,据传李宗仁要调离第五战区,十一集团军也极有可能会被撤销番号。在这种形势下,李宗仁和桂系面对四战区的重压只能是屈从。
广西省府主席黄旭初和十六集团军总司令夏威,这两个桂系留守广西的最重要人物,在听了陈济棠和谢昌云的通报之后也做了紧急的商议。
夏威首先问道:“黄主席,你看陈伯南和谢昌云这会不会有假虞灭虢之嫌?”
黄旭初道:“肯定是有所企图,不过还不至于你说的那么严重,最多只是向我们施加压力,表明他们随时都有手段制约我们。他们这次还没有把事情做绝,湘桂和南河铁路沿线仍留给了我们担任守备,不然他们直接调部队来驻守,就等于把广西一分为二,那样我们还有生存的余地吗?所以我们只有按照他们的要求小心从事,不给他们留下派兵进驻广西腹地的借口。”
夏威道:“他们这一招用的真是高明!如果他们在印度支那长期住下去,广西就成了他们随便过往的大马路了。而且他们最后真的在安南和日本人打了起来,进退都由他们掌握,一切都要按他们说的办,这样一来广西就等于捏在他们手里了!可是不靠他们,我们自己还真无力可自保,去年如果不是谢昌云出手,广西的结果恐怕只能一半沦入日寇、一半沦入中央军了!”
黄旭初点头道:“粤系自有了谢昌云加入以来,已远非昔日之粤系可比,在已经发展到了可左右老蒋、敢对法国人下手的地步。我若不及时调整策略,不但军事遭其威胁,而且经济受其制约、政治被其挤压,很快就会无自立空间。”
夏威倾身道:“黄主席这些考虑是否对德公提过?”
黄旭初道:“何须我提?德公心里自然比我更清楚。自两广危机以后,谢昌云几度向我们示好,联系法国修筑额南河铁路、给我们补充武器装备和训练部队、前方多次共同谋划和协同作战,是我们桂系的声望达到了顶点。可自从徐州会战德公不用谢昌云计策之后,粤系对我们的关系就急剧冷淡,以至于到了坐视不管的程度。本来广西划入四战区是一个修补两广关系的机会,粤系也再次做出了一定的姿态,比如贷款修建交通、投资矿业和工业、协助实行土地改革、不驻军广西等等。可是我们在态度上一直没有明确的表示,内部改革也没有紧跟四战区的步调,陈济棠和谢昌云已经明显不对广西报以希望了。枣宜会战前期,谢昌云对五战区坐视不管,而后期却与陈诚裹得火热,不但各方面竭尽全力,而且还把隐藏许久的五十六军派了出去,把日军打得一败涂地。谢昌云为何要让五十六军一展风头,我看很大程度上是做给德公看的,意思就是让我们体会与他若离若即的后果。唉!如今广东的经济已数十倍于我们广西,就是一个川南,也不是我们一省实力所能攀比的了!”
夏威摇也着头道:“德公和健公目前还一力欲图对外发展,眼看自己的根基都已经动摇了。黄主席,我看谢昌云推行的那一套扶持工商、撤销税卡、减低农税、实行土地改革这些做法并无不妥,虽会有暂时困难,但停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我们为何就不能按他们这一套彻底实行。让我们广西逐渐丰足起来,何必要搞那些见不得人的经营呢?”
黄旭初跟着叹了一声道:“唉!晚了!不是经济与民政上,而是在政治上晚了。如果我们在归属四战区之前哪怕多少有些举动,自可算作我们锐意变革。或是德公回来主政,尚可有名声可图。可是等归属四战区以后,德公和健公又遥遥在外,再加上粤系资金的进入,任何的改进的成就都会落到陈伯南和谢昌云的头上,如果他们再施以一些怀柔手段,广西的工农商界和社会名流都要归心与他们了!我看德公目前犹豫不决就是主要处于这些考虑。”
夏威道:“按黄主席一说,只要德公能彻底抛弃前嫌,与粤系关系还有和好的可能?”
黄旭初道:“只怕是没有这样简单。常言道事不过三,陈谢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了。这样说也不完全,应该说不会给德公这个机会了。德公脱离广西,必会是他们的先决条件,否则广西就只能是止步不前甚至是倒退,与其他地方进一步拉开差距。”
夏威有些愤然的道:“粤系如果真这样,岂不是欺人太甚,我等岂能容忍?”
黄旭初摆摆手道:“粤系怎么可能会明目张胆提出?只是德公不退,他们就不会主动修复与广西的关系,耐心等待我们自乱罢了!我等追随德公多年,一方面不忍背弃,一方面却也不愿看到广西逐步落伍,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夏威想了想又问道:“健公目前态度如何?据说健公与谢昌云走得要近一些,难道就不能出面调和一下?”
黄旭初道:“德公和健公极少分歧,但唯独在对待谢昌云这件事上有些隔阂。目前健公对两广关系和广西事务基本是不做表态。就拿着次四战区的军事行动来说,健公所处位置不可能不知道,但事先却对我们和德公一点消息也没有透露。这其中不排除会有保密的因素,但正常情况起码会做一些暗示。此乃我最担心的一点!”
夏威再次叹道:“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再老家任人调遣。即便四十年那次(一九二九年蒋桂战争)也没有这样束手无策。”
黄旭初道:“怨也没有用。你我只能携手维持住这个局面,不使隔阂加大,其后一切待德公来决策。”
黄旭初与夏威的这番对话,基本透析了四战区与桂系之间的关系现状,也是二人在会议上抢先做出表示,以压制手下不得躁动的原因。
解决了后方的保障问题之后,四战区便开始了最后的大规模军事调动,一天开行二十多趟军列,数天之内就把十几万吨的军需物资和三十二集团军的新二军、战区直属装甲第二旅、炮兵第一旅、第一和第四汽车运输团、一个联勤分部和四所野战医院、一个通讯营、等单位运至了边境三十公里范围内。
此外,由训练司令部训成官兵编成的三个暂编守备师也在开始陆续装运。
而三十五集团军的六十四军、新五军、集团军炮兵旅和装甲旅一部、战区直属的一个工兵团、两个特战大队、一个联勤分部等单位已经提前集结在了边境。
三十五集团军的新三军、和独立第四师、集团军直属炮兵旅和装甲旅各一部则继续驻守钦州地区。
据情报获悉,目前在法属印度支那尚有法军四万余人和四十多架飞机,另有受其控制的傀儡军十一万多人,而且部署在海南岛的日军随时都可能在环北部湾范围内登陆,因此四战区必须以足够的并且应对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六十四军和新五军每个军为六万一千人,新二军虽然只有四万余人,但却是装甲和机械化编成,机动和打击力量非同一般。含上集团军直属部队和三个暂编独立师,以超过二十万的地面兵力、四百余辆坦克装甲车、三百余门七十五毫米以上火炮、三千余辆汽车进入印度支那进行机动作战和守备,这个兵力和装备应该是够用了。
而且华南空军还在广西及钦州的几个机场部署了一百三十余架战斗机、四十余架攻击机、六十余架中型轰炸机、十二架侦察机、十二架炮兵观察机,并有后飞机场的远程轰炸机配合,除非日军派遣几首航母,否则印度支那的天空都将在华南空军掌握之下。
在作战组织方面,四战区以李汉魂担任前敌指挥部指挥,统一指挥进入印度支那的作战行动,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蔡南则代表战区负责整个战役协调。
谢昌云待战役发起之后将返回韶关,重点掌握国际方面的反应以及日军的动向。
四战区的一帮将领已经打出来了,谢昌云完全可以放手,以便腾出更多的精力去观察思考更大的问题。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七月二十七日凌晨五点五十分,六十六军和新五军的坦克冲破边境上法军哨所的隔栏,开始了中国军队打出国门的“军号”战役行动。
第二九七章打出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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