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字面上所说的一样,他绝无迎向光明未来的可能性——至少印风是这么解读如今自己置身的状况。认定事态已经恶化到无能为力的人,内心自然也不可能产生焦躁感与不安感。
惹怒了印拉帝国国王的他,被解除了大将的职务,如今就像这样遭到软禁。对于从小到大就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的他而言,自己国王是这片土地的支配者,也是君临自己之上的绝对者。当然,就理论上来说,印风明白自己侍奉的国王只不过是区区的一介生物,既不可能绝对,也绝非万能。然而打从懂事起就被彻底灌输的教育——不,是调教,却有如楔子一般深深地打进了他的本能部分。
遭到国王否定,形同于一切的未来都遭到封闭。那与道理无关,印风亲身体会了这个事实。
当然……打从决定将有关于临驾于漂浮大陆之上的存在说出来时,就很清楚自己总有一天得受到这样的惩罚。虽然明白,但他却没想到国王会这么快就舍弃自己。
如果没有他的话,印拉帝国必亡!这个国家——甚至因为拥有他而成为普鲁洲北部唯一的强国。
不过现阶段,他没有力量能够颠覆国王的决定。恐怕在这个国家,任谁都没有这份力量。对印风来说,那就代表着自己与深爱的国王将永远地别离。
被他否定。被迫分离。
既然连方天画戟及夺命针也被夺走了——那么现在的印风也只不过是个一流的武将罢了,已经达不到超一流的水准。除了在这里怀着绝望凋零死去之外,他也没有其他能够选择的选项了。
如果不坦白说出来的话,大家的视线还会停留在撒旦、鸣龙天国、祭夜·鬼斯、侏神天国这些势力所带来的威胁中!事实上,远远凌驾于它们的存在终于出现了。那是比月亮——月族怪物之上的存在。那是一个单听到名字,如果知道它们存在的人,都会吓得全身瘫痪的势力!
——突然间。淡淡地点缀在房内的杂音产生了质量上的变化。同时印风视野中的色彩也开始转变。
那是门扉敞开造成的结果——不过如今的印风既无法理解,也无法认知这个事实。声音之所以会产生变化,是因为回荡在通道上的声音不再隔着一层墙壁,而是直接在这座牢狱中响起。色彩之所以会产生转变,则是因为设置在通道内的油灯灯光照进了房内。
印风以缓慢的动作拾起头。虽然他的反应有一半是出自于对环境变化的反射动作——
“印风将军,属下……来救您了!”两个人影伫立在逆光之中。
一个高大的身影与一个娇小的身影。娇小的人影手里正握着棒状的物体。那棒状物就像悬挂着一颗头颅的长枪一样——前端歪斜地鼓了起来,不过印尼却曾经见过那异样的形状。
“救我出去也没用,那些家伙就像我说的……我根本……无法对付它们!甚至连……普鲁也不行!”
这名高大的男子勾起嘴角,露出有点嘲讽的笑容——并且说道:
“我们要逃离这里!你究竟怎么了?印风将军!”
男子像是邀请似地伸出一只手。然而印风却没有动作,他只是傻愣愣地凝视着他的手而已。虽然印风的反应有部分的原因是思考混乱的缘故,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无法确保眼前的他们是自己的伙伴。毕竟印风一直以来都将他们视为“弱者”——在这种教育薰陶下成长的印风,绝不可能认为他的手会带来“救赎”。
“你们……是无知的一帮人……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现在已经知道了,从空而降的十一个“人”,它们仅仅花了六秒,便夺走了我们一千万名战士的性命!”
“根本就对付不了它们!你们……死心吧!”
“站起来!印风将军!”高大的男子直截了当地催促着印风。不过尽管如此,印风还是一动也不动。
“我无能……无力!”
“你想死吗?”高大的男子在门前停下脚步——并且就这么背对着印风再次说道:
“你想在这里怀着绝望死去吗?”印风沉默不语。
只要习惯绝望——习惯以一个物品的身份而活,其实也满轻松的。不必再烦恼,不必再痛苦,也不必再焦躁。所以长时间亲近绝望的人反而不会产生挣脱绝望的念头,因为物品不会渴求希望。
“国王已经阵亡了,这个家伙不听你的意见,率兵亲征!一千万名战士啊!六秒,全部没了!这里面还包括我的弟弟,我的叔叔……这些强大无比的家伙的名字……”
……
作者:e文先生
第429章 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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