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尤然心里暗叫不好,这货的性子他是知道的,醋王这个称呼他可不是拿来开玩笑的。
陆隽的脸完全没有缓和之色,他无法忍受尤然的目光在别的男人身上停留那么久。他看了眼徐倾鸾不咸不淡地问,“他真是你表哥?”
尤然心里一惊,以为他们露出了什么破绽,“为,为什么这么问?”
陆隽不说话了,张远反而焦急地问道,“是那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亲还是近亲?”
不光是陆隽,就连张远都觉得刚才这两人的神态太不对劲了,两人相互对视态度亲昵,如同一对……一对好闺蜜?张远怎么也想不通便直接问了。
“他……”尤然看了看徐倾鸾道,“他当然是我的亲,亲表哥!”
尤然一说完便见陆隽脸色巨变,那边张远的表情也如出一辙,他还未来的及莫名其妙便被大块头的惊呼打断。
“我去!你小子可以啊,还亲亲表哥,你,你俩是有多亲啊?”
“……”徐倾鸾顿时松开了尤然的肩,往旁一步离尤然远远的,一副戒备的神情看向尤然。
“我……”尤然简直如遭雷击,“我刚才那是口误好吗!”
“啧啧啧……”大块头边砸舌边摇头。
见他们不信尤然简直急得要跳脚,“陆隽,你信我,我真是口误。”
见这娃险些都要急哭了,陆隽终究没忍心,“嗯。”
“我就知道,嘤嘤嘤……”尤然厚着脸皮拿头往陆隽怀里蹭,可喜的是陆隽没有拒绝,反而还在他那毛茸茸的头顶揉了一把。殊不知,陆隽搂着他正一脸得意地看向徐倾鸾。
刚长出来的一茬头发还微微有些扎手,可陆隽偏偏不怕,他那带着薄茧的手揉在上边,下边就好像生出了无数的小触手在给他挠痒痒。
到了午休时间,尤然完全睡不着了,他看着上铺的床板心里略微有些小激动。
“姐,姐?你睡了吗?”
徐倾鸾不耐烦地应了声。
“姐,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但凡一到睡觉的时间我有多无聊,我都快无聊炸了,现在总算有人陪我说话了!”
“呵。”
“姐,你究竟是怎么变成男人的啊,你的身体还是女人吗?”尤然换了个舒服的躺姿问。
“叫哥。”
尤然捂着嘴一笑,“哥,小哥哥~”
“滚!”
尤然笑的更开怀了,这声滚字还是那么中气十足,只不过换成了男人的声音,可语气跟气势跟以前简直分毫不差。
“你那天也太帅了吧,一个人单挑二十多个人!唉,真可惜,我都没有看到……对了,你那天被带走是被关禁闭了吗?”
徐倾鸾一皱眉,“禁闭就是面壁思过吗?”
“什么啊,才不是呢!禁闭俗称关小黑屋,也就是把你关进一个不见光的小空间里,关你个三五天憋闷死你,难道你没有经历这些?”
“……好像没有。”
“……”尤然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可能,“那你去了哪?”
“……”
“等等……刚才你是不是沉默了?老实交代!”
“我有点困了,我先睡了。”
“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见徐倾鸾久久没有回应,尤然也没辙了,毕竟他可不敢把这人逼得太紧了。
尤然往自己床上一躺,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刺耳的铃声响起,徐倾鸾刚从上铺下来,刚一落地便被一股大力牢牢地拽住了手。
“……”
尤然红着眼睛坐起身来,“丈夫已经出现了是不是?”
“……”徐倾鸾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为什么这么想?”
“上次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只隐约看到那人的侧脸,但我肯定我见过那个人!你们聚众斗殴,关禁闭已经是最低的惩罚,可你不但没听说过小黑屋,而且身体也完好无损,种种迹象表明……你根本就没有受到惩罚!”
“……”
“不仅如此,我们进来之前都被踢剃了头发,你的头发都垂到耳根了他们不可能没注意,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狱警当中有人给你放水,而且还放了两次,除了你那位每次出现都一脸的自己天下无敌睥睨众生的丈夫,我想不出还会有谁这么保护你。”
尤然换了口气,“所以,综上所述,你丈夫又跟着你过来了。”
“……”徐倾鸾整个人都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这几天确实一直在为这事头疼,他试图唤醒那个男人劝他乖乖回家,可这男人估计是进来的时候真的伤了脑子,完全记不起他是谁了,可要非说他把自己彻底忘了又太过牵强了,毕竟那家伙每次一见他就着了魔似得,非缠着他不可。
“请叫我福尔摩然,谢谢。”
“你再不起床,信不信他们等会直接送你去新疆摘棉花?”
“卧槽!”尤然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起,下了床迅速洗了把脸拉起徐倾鸾便往外跑,跑到一半发觉不对劲速度又慢了下来。
“等等……”
“……”
“你说,他们真的会送我去新疆摘棉花吗?”
“……”看到尤然眼中的兴奋,徐倾鸾顿觉不妙。他速速道,“我骗你的。”
“哦……”
尤然眼中是令他无法忽略的低落,看得徐倾鸾嘴角一抽。
“真可惜啊,我可喜欢新疆了呢,一直想去玩但是太忙了一直没来得及,要是真能被送到新疆去就好了,别说是摘棉花,就是去沙漠挖沙子我也愿意啊。”
“……”
下午的两节心理健康教育课堂上,尤然全程昏昏欲睡,在教导员的瞪视下依然一口气睡到了下课。自从知道在监狱里不但要干活而且还要上课,尤然再也蹦跶不起来了,本来过着二十四小时被人监视的日子他就已经很难熬了,现在居然还要跟高中生似得上课,而且后面居然还有考试!
“别凑过来!”徐倾鸾将同桌的尤然一把推开,“臭死了你!”
“从进监狱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洗过澡。”
尤然的语气虽然没有一丝起伏,但徐倾鸾还是听出了满满的心酸。“……”
“听说澡堂里的那些肥皂是通用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那就去商店买一块。”徐倾鸾眉头一蹙,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尤然手一伸,“借我钱。”
“昨天有一个新闻,有一个伸手党出门的时候会被人打死了。”徐倾鸾的眼神突然阴狠。
“不,伸手党应该说‘给我钱’,我只是借。”
“你有钱还?”
“……”尤然不说话了,从张远那赢来的钱早就被他花光了。
“呵。”
澡堂门口长长的队伍中间,尤然穿着双拖鞋,脖子挂着条毛巾,手里捧着个脸盆乐开了花。他的盆里赫然躺着快还未拆封的肥皂。
徐倾鸾就站在他身后听他叨叨。
“你知道吗?我刚去跟陆隽借钱,谁知他甩手就给了张五十的给我,五十呢!”
“哦……”
尤然自顾自地道:“不是一块也不是十块,是五十呢!这可不是几块钱的事了,自从进了这破监狱,我就没见过谁手里的人民币大于十块的,我上次打牌赢的那十块就已经是巨款了呢!”
“……”
“对了,马上就到我了,你帮我拿一下这个。”尤然递给徐倾鸾一包辣条,那是他去借钱是时陆隽给的。
“……”徐倾鸾看着手里的辣条陷入了沉默。
“你该不会真收了他的钱吧?”
“不然我怎么买肥皂?我还给你也买了一块呢,喏,也是舒肤佳的,而且还都是经典款,可好闻了呢。”尤然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来一块东西扔向徐倾鸾。
“……”
“可这钱你以后怎么还,你家都破产了不可能有人给你送钱进来。”
尤然无辜地道,“他不会让我还钱的。”
“……”徐倾鸾斜他一眼道:“你们好像还没在一起,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懂吗?”
“我从小肠胃就不好,我妈说我适合吃软饭。”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话间,里边出来了一批人,尤然便立即跟着前边的一批人涌进了澡堂。二十个人为一批,刚到尤然为止,每一批只有十分钟的洗澡时间,里边有狱警监督,时间一到就必须出来。
澡堂十分大,但目之所及都被朦胧的水雾遮挡,尤然还依稀看到一片白花花身子,这副场景胜就胜在看得不清晰朦胧产生美感。
尤然随便选了个格子进去,反正每个隔间都没有用来遮挡的东西,里边只有一个固定的莲蓬头,墙上挂了的两个托盘,一瓶洗发水,还有一块不知被多少人用过的肥皂,以及里面的地上有一条四通八达的的小水沟。
尤然将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放到盆里,再将盆放到格墙上,水龙头一开,热水淋下来的那一刻尤然简直快活似神仙。
这澡才洗到一半,尤然刚洗完头正准备往打上了肥皂便听到门口一阵骚动。
尤然眼皮一跳,心跳不由得开始加速,连带着加快了搓洗的速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一阵阵惊呼和骚动中停在了尤然的隔间外。
尤然被热水淋得舒服地眯了一会儿眼,睁开眼时吓的立刻抱紧了前胸。至于为什么挡前胸而不挡下边,那是因为他穿着内裤,当然,像尤然这种要脸的人澡堂里也不是没有。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是在公共澡堂里,有喜欢全脱的自然也有一些要脸的。
“陆,陆隽?”尤然震惊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隽的气息看上去有些紊乱,脸色也莫名有些阴沉。
“你,你怎么在这儿?有什么事吗?”
“我来洗澡。”陆隽语气生硬地道。
陆隽的样子不像是来洗澡的,倒像是来寻仇的。
“可我记得外边还有很多人排队啊……”
“我不需要排。”陆隽一边说一边上前,就连热水溅到了身上沾湿了他的衣襟他也不为所动。
“你……等等,停下来!”陆隽沉着脸逼近他时压迫感十足,尤然一边后退一边用手抵着陆隽,直至光滑□□的背贴上了冰冷的瓷砖,冷的尤然一阵哆嗦。
陆隽关掉了水,伸手垫在尤然的背后,将人一把推至自己眼前。
尤然想直视着陆隽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仰着头,两人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
对视了良久,最终还是陆隽支撑不住了似得,略不自然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你这是……在生气吗?”尤然追着陆隽躲开的眼神问道,见他梗着脖子不说话,尤然心里更加确定了。
“你怎么了嘛~是我惹你生气了嘛?对不起……”尤然伸手揪着他的衣摆小心翼翼地晃着。
陆隽当场傻在了原地,本就不稳的呼吸这一刻简直都要没了。在找到人的那一刻他的怒气就散了大半,这家伙湿漉漉光溜溜的样子多看一眼都要命,更要命的是这小子不但很会装可怜他还极会撒娇,再这样被他勾下去他都要石更了。陆隽的脑子里只剩下什么东西崩碎的声音,他看着尤然时甚至连眼睛都不会眨了,心里仅剩的那一丝怒气也彻底地烟消云散。
“回答。”尤然那双眼一瞪过去,毫无气势不说到更像撒娇。
“……”陆隽一时间有些无语,他已经不生这小子的气了,可这小子倒是点把火就能炸毛了。
“我给你买的东西你给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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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的荷包你给她们了?我给你的荷包你真给她们了?明儿你再想要我的东西可不能够!”出自自我可爱的林怼怼林黛玉哈哈
监狱风云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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