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得出手的, 差点成了笑柄。
    ……
    她记得很多, 而种种细节都在表明, 她和顾以泽两个人在彼此的生活里，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虽说沈念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出身自卑过, 毕竟她认为，那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更何况, 她有很爱她的外婆和妈妈。然而，她所接触的顾以泽，骄傲又自信，从他的角度出发，他大概率不会爱上她吧。
    ——嗯，沈念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意后，沈念毅然选择离开，为了让自己尽早死心，也为了不给顾以泽造成困扰。
    但是没想到……
    顾以泽现在竟然告诉她，他也喜欢上她了？
    真的？还是假的？这次可以选择相信他吗？
    因为脑袋里有很多问好，以至于关于要不要做他女朋友的问题，沈念没有急着给出答案。
    她认真审度着顾以泽表情的变化，谨慎地问：“你不是又骗我吧？”
    顾以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质疑他，难道他在她这里的信誉度，就那么低吗？
    他收回那只朝她伸出去的手，无奈道：“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骗你？”
    “怎么不可能？”沈念抱着两条手臂，倚在门上，开始跟他翻旧账，“你之前就骗我了。”
    她现在就是担心，顾以泽会不会为了让她继续回去假扮他女朋友，又故意撒谎说喜欢她。
    上当受骗过一次，总不能再被骗第二次。
    顾以泽敛了敛眉，回忆翻涌，试着跟上她的思路，“之前？”
    “就那晚啊。”沈念提醒他，转头往窗外看一眼，确定外面没人，但还是稍稍压低了声音，“那晚我并没有把你那什么，你却骗我说有，然后骗我跟你同居了半年。”
    顾以泽：“……你知道？”
    沈念哼一声，“你跟宋逸说的，我都听到了！”
    顾以泽：“……”
    砰砰砰，有人从外面敲了敲门。
    沈念从门后离开，侧身拧开门把手，将门从里面拉开。
    宋逸站在门口，朝她笑了笑，手里拎了一袋打包的饭盒。
    “医生说，可以试着给顾总吃点东西了。”
    “嗯，进来吧。”
    沈念侧过身，给他让出道来。
    宋逸拎着饭菜进来，顾以泽见了直摇头，“我不吃，拿出去。”
    宋逸知道他的软肋，转头向沈念求助，“劳烦沈经理？”
    沈念不好拒绝，将饭菜从他手上接过来，拎着走到床边，问那个任性的人，“干什么不吃？”
    顾以泽最近一周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厌食状况愈发严重，现在听到吃的就反感，可问题他也没感觉到饥饿，“不想吃。”
    大家只当他是纯粹没食欲，也没往深处想。
    宋逸已经将床上小桌翻上来，沈念把饭菜放上去，一盒盒从里面拿出来，掀开盖子。
    饭菜的香气飘散出来，顾以泽咽动了一下喉咙，胃部翻滚，隐隐有种想吐的感觉。
    他硬咬着牙根，强撑着。
    沈念拆了筷子递给他，见他冷眼看着那些饭菜，不为所动，半开玩笑道：“不是要我喂吧？”
    谁知道顾以泽从善如流，“如果可以的话，那当然是最好。”
    沈念：“……”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沈念还是决定照顾他一下。
    她挨着床沿坐下来，拿筷子挑了口白米饭放他嘴边。
    想吐得感觉更强烈了，但顾以泽清楚地知道，自己最近状态愈发不对劲，想要试着克服过来，咬了咬牙，还是张开嘴把饭吃了进去。
    医院食堂的饭菜做得很清淡，沈念又夹了口菜给他。
    顾以泽完全吃不出味道来，他意识到，他的味蕾好像也出问题了。
    每一口饭菜，很难才咽下去，顾以泽吃得极慢。
    沈念以为病人都这样，没有多想，只耐心地一口口喂给他吃。
    就着菜吃了半碗饭，喝了几口汤，顾以泽实在吃不下了。
    沈念看他至少是吃了些，也不再强迫他，放下筷子说：“好吧，等饿了再吃。”
    她扯过袋子，将打包饭菜的盒子又一个个装进去，开始收拾小桌。
    忽然，顾以泽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迅速从床上翻身下去，直奔洗手间。
    被拔掉的输液管往下滴药水，全部滴落在地上。
    “怎么了？”沈念被他吓一跳，放下手里的袋子，绕过床尾跟着跑过去。
    顾以泽冲进洗手间，弯腰扶着洗手台止不住地往外吐。
    听到沈念从后面跟了过来，他拧开水龙头，哑着嗓音高声阻止：“别进来！”
    此时狼狈的样子，他着实不想让她看到。
    哗哗的水流声，冲散了呕吐声。
    沈念依他所言，停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