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璎点头：“那就留下吧，阿姨只留一个就行，你把名单给我，附上评语。”
    陈妈受宠若惊：“太太，这事，您问徐小姐最合适……”
    话说一半，反应过来，徐小姐现在怀孕了，太太的意思那么明显，是想让她好好休息的。
    贺新璎看她：“我懒，虽然回来这几天了，但一直感冒，也没观察她们，所以不清楚，但孩子再小，也就一个，事情再忙，还有家长呢，也用不了那么多人，该辞了。”
    “哦，是是。”
    陈妈急忙应声，太太说的很有道理，她去看看。
    二少爷和徐小姐在房间里，自从回来哄着，回了房就没出来，她要去婴儿房，路过门口，听到里面两人说话：“我不去！”
    陈妈一惊，急忙加快了脚步，她不是有意听到的。
    婴儿房里，那几个阿姨都在。
    也没很多，三个。
    说是太太找她们，一个阿姨抱了孟冬，几人跟着陈妈就下来。
    贺新璎已经不在客厅了。
    ……
    房间里，徐艾甩开沈念谦的手。
    “我说了不去！”
    沈念谦十分好脾气的劝着：“你不去，怎么知道状况呢？”
    “我自己心里有数，倒是你，是不是要去看看，万一是你的问题呢？”
    徐艾眼刀子直接过来——怀疑她身体不好？也不看看她是谁！
    沈念谦也不解释，也不能解释——他刚才出去给她倒水时，遇到一个小保姆，和他说孕初期的反应，很多人自己都没感觉，等过后才知道是怀孕了，但也很多，因为孕初不在意，也很容易流产。
    这话倒是提醒了沈念谦，他端水上来之后，就开始劝徐艾了，可是徐艾一点不听。
    那小护士没听贺新璎的吩咐，说的很直白，但用了“也许、可能”的不确定词，她觉得，事权从宜，改说清楚的时候，还是说清楚有效果。
    她虽然在医院时间不长，但实习的时候，遇到的老师都还不错，见过各种病人家属，说话都是分人的，实话实话或者善意隐瞒。
    反正，之后的事，就是病人和病人家属的事了。
    书房。
    贺新璎几乎没来过了，沈俊权在书桌后面，叫她过去一起坐，她不去，只停在房门里侧的书架梯旁。
    “新璎，你看看这个。”
    他再次招手。
    “我不去看，你讲给我听吧。”
    贺新璎对那书桌，没有好感，甚至，对于这书房，都没好感。
    沈俊权苦笑不得：“你不过来，怎么知道，这是照片，又不是文字，你对我这书房，有什么恶性记忆？”
    贺新璎面色不自然：“你把我扔出去过。”
    虽然和名声上的那件事相比，这实在微不足道，但贺新璎都记得。
    “是我不对。”
    沈俊权现在，听到新璎说之前如何如何，他就心疼——他也不知道，当初做的时候，是如何硬起心肠的。
    伸手把人拢如怀里，带到桌前，不解释。
    贺新璎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是两个小孩子，背景应该是幼稚园。
    “这——”
    不会是她和沈俊权吧？
    就算是他们曾经在一个幼稚园里上过学，但会有留存的照片吗？就算有，肯定也不会是他吧，毕竟他的身份，在以前一直都被沈母严格保密的。
    “这是沈家找到我的证据，从小到大都有。”沈俊权体贴的替她解惑：“我母亲是防范严密，但抵不住有些人为钱出卖。”
    贺新璎咦了一声：“那这么说，这个小女孩，不是我？”
    “是纪漫漫。”
    噗！
    贺新璎真不知该说什么，竟然，他和纪漫漫还真是有前缘，但纪漫漫那种人，如果知道，应该会说的吧？
    沈俊权知道她的想法，伸手去关那张单独显示的照片。
    身体前倾的时候，被在揽在怀里的贺新璎没来得及退出去，直接被一连带，她急忙撑住桌子，也撑住了身后的沈俊权。
    沈俊权手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往左一带——
    “啊！”
    贺新璎一声低呼，被他抱进怀里，坐在他腿上。
    屏幕已经关了，上面是邮件的附件，密密匝匝很多照片。
    贺新璎的注意力在这些照片上：“不对啊，纪漫漫不是才二十几岁吗？还没我大，怎么会小时候和你在一起？”
    “她公开的年龄作假了。”
    ……
    这就说得通了，纪漫漫混了那么久，名头不衰，容貌持久，年纪还那么小，她能超长吗？
    但是，贺新璎还是觉得““可是她看上去，确实不大……”
    “装习惯的样子，别人都这么觉得。”
    沈俊权收回手，抵着她的肩：“你把这个关掉，我还有一点东西给你看。”
    “还有？”
    贺新璎伸手，去动鼠标。
    后面还是照片。
    “你今天就让我看照片？”贺新璎随手点开一张，还是童年照？
    然后她就不想看了。
    沈俊权伸手，覆住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照片滑过好几张，停在一张上——
    “不仅有她，还有你呢，只是你比我小，是真的。”
    ……
    贺新璎所有的童年照，都在家里一本厚厚的相册里，怎么会是这么一点儿？只是这些都是和沈俊权的合影——或是滑梯，或是跳绳，各不相同。
    “沈家找你，还真够下本的。”
    看了一会儿就看出来了，贺新璎觉得好笑，这么多照片还被分类过，也真是难得了，现在还有。
    “直到我回沈家之前，从小打到接触的所有人都有，但现在还和我有关的，只有你，对了。”沈俊权顺着这照片往下翻，就到贺新璎大学时期。
    大学时候的贺新璎青春肆意，比现在还漂亮，那时候也只是漂亮，现在是美。
    意境不同。
    贺新璎不知道他翻到这个，是什么意思。
    沈俊权说：“那时，我只是认出了你，你家正好出事，我想要帮忙，但沈家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我什么都没说，没想到，你后来会误会。”
    贺新璎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误会……”
    “是故意的吧？”
    沈俊权才是故意这么说的，明知道她是被人利用了，现在还提？
    贺新璎有些愧疚，那个时候因为沈家老大的话，她还真是对沈俊权怀疑过， 但是后来沈念安自己承认，那些事是他做的，但那个时候贺新璎也不可能和沈俊权道歉。
    现在说这些……贺新璎嗔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以前的让他过去吗？”
    “我想知道，你当时候为什么怀疑我。”
    沈俊权抱紧了她，说的话，却尽然要刨根问底。
    贺新璎咬唇。
    她当时为什么会不相信俊权呢？
    不信任是肯定是，要不然也不会听沈念安说几句就觉得像是真相，然后还找了私家侦探。可是……她最后也没听，还一直都在的不是吗？
    正想说，沈俊权又给她现实的会心一击：“你就是听了自己找的私人侦探的话，然后决定和我离婚，还要出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问题已出来，贺新璎彻底没法回避了：“我没怎么想，也没有想法，当时就是头脑不清楚，偏听偏信了。”
    “是吗？”
    这种话，她自己都未必信吧？沈俊权当然是不信的。
    但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说实话——实话很难听，还伤人的……
    “难道不是吗？”贺新璎装傻。
    沈俊权换了个问法：“你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
    “还要想这么久？”
    贺新璎迟迟没开口，被他在耳朵上咬了一口。
    猛然一疼，也猛然清醒，微微躲了一下：“你别……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不生气。”——才怪。
    她这么说，那就肯定是当时没爱上他，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他却还想要继续问，自己这是没救了吧？
    不过彻底爱上，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贺新璎还在纠结要不要说实话，或者，哄哄他？
    耳垂上忽然一热：“你就算说实话，我也不要听了。”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但是爱一人肯定是从在意开始的，这么算来，我在意你的时候，大概就是爱上你了，”贺新璎微微笑着：“真不要听？”
    ……
    徐艾被沈念谦半拖半抱的从房间拉到车上。
    她脸色臭的全程都是生人勿近。
    贺新璎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下意识的担心两人闹矛盾，想要过去，却被沈俊权拉住：“别过去打扰。”
    “怎么就打扰了？”
    贺新璎不解。
    “你看老二那一脸的宠溺，徐艾肯定是不想做，但老二觉得应该做的，两人意见不和，”沈俊权何尝不是宠溺的看着贺新璎呢，只是他自己看不到自己：“最迟明天回来，会有好消息的。”
    “说的好像你知道了似的，”贺新璎白了一眼：“不对啊，事情是我交代下去的吧？你怎么知道？”
    沈俊权笑了一下，没回答。
    还能是什么？就是那个小护士，把事情汇报了一下，虽然她是听着贺新璎的安排，但老板也应该知道的，省的把她安排到和医生一样闲职。
    贺新璎说：“家里没什么事，医生一直在家里就是闲着，还是安排去b市吧，人家那个小护士那么能干，我觉得留一个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