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我也青春年少,西江一枝花。”
舒意被他笑死了:“你真敢自己脸上贴金。”
“难道不是?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
“你快别说了。”
一看周梦安已经不忍直视地悄悄离开了,祝秋宴放下石榴,从后面抱住她。舒意害羞地看了看周围,幸好没有人过来。
见他一时没有说话,她问:“怎么了?”
祝秋宴埋在她颈边,柔软的发丝像一双温柔手拂过他的面庞,午后阳光微醺,晒得人暖洋洋。他这样想着,好像可以想到地久天长,说道:“我觉得这一刻很幸福。”
舒意摸他的脸颊,像个傻子。
她说:“不会只有这一刻的,我们还有很久,等我老了你还这么青春年少,那我才是占了大便宜,希望你到时候别嫌弃我。”
“我怎么会嫌弃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跟你一起慢慢变老。”
舒意被她说得有点怅惘起来,人鬼殊途,他们会有将来吗?可眼前的幸福给人的感觉太强了,强烈到不忍破坏,她想了想,摸小狗一般揉揉他的脑袋。
“快松手,等会有游客过来看见,有伤风化。”
“你好迂腐。”
“也不知道谁更迂腐,对年轻女孩子一口一个小姐的。”
“哎呀,那是我对小姐的爱称。”
他越说越来劲,完全跟之前两种模样,黏人还卖乖,典型的得寸进尺,舒意生怕他又讲出什么虎狼之词,忙说:“我们先把匾额抬回去吧?”
祝秋宴不肯,抱着她又腻歪了一会儿,才勉勉强强松手。
舒意看石榴新鲜,想送给禅师和明坛,祝秋宴就让酒店多拿了几篮水果过来,临出门前突然得信,三哥走了。
就在今夜,凌晨才发现。
徒弟们手忙脚乱,午后才看到三哥的遗书,发现三哥把所有身后事和财产都交代给祝秋宴处理,又是一通争吵。有个寸头的小徒弟觉得这么吵下去不顶事,坐船过河来找他。
现在作坊里一团麻乱,舒意就让他先去处理。祝秋宴怕她东西太多拿不了,让周梦安去帮忙,又对刘阳交代了些什么才匆匆离去。
这次再和周梦安一起坐船过河,已然是别样的心情。
想起凌晨三点那一夜的初见,周梦安对当时的冷风,大河的湿度,天边的月,甚至两岸的灯火,小到这些细节都还有清晰的印象,他对舒意说那种感觉太震撼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可以给他那种明显被割裂的感觉,很冷酷,又很柔弱。舒意说:“那个时候我心里积压了太多的情绪,始终没能发泄出来。”
“我看出来了,你好像大病初愈一样,身体好了,心里还没好。”
舒意微微一笑,想起梁嘉善。
他一直都很好,在国外的小镇时每每陪着她散步,晒太阳,去海边捡贝壳,盯着她吃药,默不作声地把饭菜放在她房间外,这些举动总是在一个黑白的无声电影中进行,布景里的男女很少交流,身边只有环境的声音。
海浪声,汽笛声,洗画笔的水花声……
她不想说话,憋着情绪不肯发泄,他小心翼翼地守着她,整整一年的时间也不说话,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要跟他和解,可以不提起那些过往的仇恨,只是像陌生人一样谈天气,谈理想,谈哲学,什么都可以,但每每她刚要开口,他就露出挣扎的神情,她就不想再继续下去。
如果说当年的谢意是在祝秋宴和谢家之间做选择,那么如今的梁嘉善就是在她和梁家之间做选择,一个已经成为过去式,一个正在进行时。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爱着她,同时提防她,那么心力交瘁,那么悲从中来。
梁瑾病重或许是一个好时机,可以帮助他看清自己的心。
舒意想了想,对周梦安说:“这一年我常常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玻璃瓶里,可以听到很多声音,外界的,我心里的,但我习惯了蜷缩在里面受到保护的感觉,不想出来。”
周梦安表示理解。
舒意讶异,他赶紧表态:“我真的可以理解,其实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向你暗示了,我们应该认识,这个说起来别人都会觉得我疯掉的经历,你或许能够接受。在我念初中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有另外一个人闯入我的生命里,搞乱了我原本的生活,我跟家长老师和老朋友都提起过,可他们都认为我学习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甚至送我去看精神科医生。”
周梦安双臂搭在汽船的护栏上,望着滚滚江流,陷入了回忆。
那段时间也是他对过去和现在的博弈。
非常痛苦,蜷缩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内,有外界的声音,也有内心的声音。他也曾一次次尝试说服自己,可他终究没能成功。
他爱上了梦里那个女子。
后来他凭着梦境里的印象,把她画了下来,偷偷地藏在一处,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对这个女子的爱意。
他很难理解灵魂与意志上对她统一协调的爱,只能寄托于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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