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垂了下来。
“既是命定,我只能尽力,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治好,但她这辈子很走运,吃喝都是最好的,身体也养得结实,虽然免不了疼痛,但每月一次鬼门关想必还有的挽回。你如今守在她身旁也好,一定要注意不能让她受凉。”
招晴继续说,“千秋园琐事堆积,虎狼环伺,刘阳一个人恐怕支撑不了太久,我最多再待一周,这一周我会继续给她施针,你最好能物色一个懂中医的女孩,等我走了也好替代我继续给她治病。”
祝秋宴勉强应下,硬着头皮问:“刘阳问候我祖.宗十八代了吗?”
招晴挑眉:“你说呢?以他的性子恐怕现在还在问候。”
说完,祝秋宴莫名地打了三个喷嚏,摸摸鼻子,自嘲道:“还真是,招晴你可比他厉害多了,我瞧着你才像是神棍。”
“不用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恶果也好,善果也罢,只要你能够承受悲怆,面对残酷,继续走下去将带给你和她的种种局面,只有你能承受,没什么不可以过去。你瞧我们,当年呼天抢地深爱的人入了黄土,我们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招晴走后,祝秋宴独自一人在屋顶又躺了一会儿,直到成群的蜻蜓压着屋顶飞了过来,乌云滚滚,一场雷阵雨似在所难免,他才动了起来。
顺着窗台爬进去,小姐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薄毯只将将盖住胸口,手和腿都还在外面,两腿交拢,露出被子下一缕不可捉摸的蕾丝边。
睡相是真的不太安生呐。
祝秋宴揉揉脑袋,蹑手蹑脚地靠过去,撑开柜子找出一床空调被,将舒意整个罩了起来。怕她被闷死,这才把她脑袋扒拉了出来。
偏雷阵雨来临前的一阵最为燥热,蝉鸣不断,虫鸟奔腾,身上的热气一阵一阵往上涌,越是这种时候,她踢被子的劲头就越足。
手刚拿出来,被角就压了下去。换成腿,立刻又被包裹起来。她在梦中不堪其扰,翻来覆去整个人都湿透了,偏就醒不过来,只好继续踢被子。
到最后被包裹成蚕蛹还不作罢,祝秋宴干脆两眼一闭,双手双脚抱住了她。
这回总算不动了。
祝秋宴舒了口气,满头的汗水不及擦拭,就对上小姐转过来的睡颜。吃得好养得好,皮肤也好得能掐出水来,又嫩又白,睫毛还长,一团乌浓压在柔和的眼角,美得让人情不自禁。
祝秋宴的呼吸渐渐缓沉了下去。
一颗硕大的雨滴砸在窗台,瞬时暑热消逝,拂来凉风。他努力调息,让自己恢复如常体温,身上不再散发奇怪的味道,这才往前挪,挪到俏挺挺的鼻子前,轻轻磕碰了下。
雨来了,一颗一颗砸在窗檐上。
祝秋宴的呼吸越来越轻,轻到几乎已经忘记呼吸,又往前一步,吻住小姐的眼眸。
浑身顿时如被电流走了一遭,一种相隔数百年的相似感再次卷土重来。
……
这是谢家的祠堂,里面供奉的是谢家列位先祖,位高者有长公主,权炙者有公卿丞相,哪怕汲汲于富贵的谢融,也是当朝太子太傅,虽在位多年无功无过,但也曾荣极一时。
煊赫朱门洞开后,月光漫过玉阶,谢意照旧一身素白,出现在寒冷的冬夜。
祝秋宴被张靖雪以长剑挟喉,一路推搡至门前,手中的狼毫蘸着墨,滴落在脚边。
谢意盯着那团晕染开来的墨,良久方才抬眸,倏忽间聚集的刺目光芒,直将张靖雪逼得连连往后倒退数步。
再定睛一看,谢府的守卫已齐齐亮刀,将他包围至角落。
他心中波澜不定,唯恐祝秋宴已背叛了他,可转念一想,若是背叛,以他才情必不会用如此蠢笨的方式,终至以身犯险的地步。
细细沉吟一番,应是他听墙角时不甚暴露了行踪,对方尾随至此。
祝秋宴设计让他挟制自己寻求生路,可看这位小姐的态度,似乎并不怜惜他的命。
“站住!你们再上前我立刻杀了他!”张靖雪一张面孔英姿飒爽,多年守疆的鹰隼,哪怕被折了羽翼屈就于晋王府,通身仍有威慑人心的杀伐之气。
果然他一出声,守卫们纷纷停下脚步,犹豫地望向谢意。
都知道被胁迫的人质乃是大小姐亲自带回府内的少年,往日瞧着彼此关系十分信赖,没有明确的指示,他们谁也不敢妄自下手。
谢意却忽而一笑:“七禅,我不是说了,不必再为谢融抄经,为何夤夜还在此处?”
祝秋宴说:“一卷经抄到一半就搁下总归不太好。”
“你不像是顽固守旧不懂变通的人。”谢意说,“七禅,自从把你带你回府内,我可曾轻慢过你?”
“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谢意注视着那个羸弱的少年,半晌终道:“七禅,不要再骗我,你是晋王的人。”
那少年同样注视着她,眼中流淌着不卑不亢的豪情。
“谢公虽对小姐不义,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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