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天真无邪的少年,不会对女孩子这么周到。
谢融曾不止一次提到过他,如他的名字一般,那是个像草木一样茂盛,像春光一样烂漫,像凉风一样舒意的男人,嘉和善良,不会给人带来一点点不适感。
如果她嫁给他,她一定会非常幸福。
谢意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刻她曾经向往过,如梁嘉善憧憬的那样,她也憧憬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生活,可惜世事多变,谢家终究荒凉了下去。
此后便是再华光溢彩的小姐,终究也配不上那位少年了吧?
……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个冷气十足的超市里,梁嘉善忽然出了一身热汗。
舒意见他走神,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唤他的名字:“梁嘉善。”
温润软甜的嗓音,独属于女孩的音质,梁嘉善如堕深渊般猛的被拉回现实当中,剧烈地喘息起来。
“你怎么了?”
“我……”他望着舒意,眉头微微皱起,“我好像看到你了。”
梁嘉善说,“那年元宵节花灯会,隔着很远我就看到了你。”
然后他登鹊楼,登至高处,在人群中看她。正月十五花灯会,人山人海,花团锦簇,她穿一袭银雪白狐大氅,在昏黄的灯火间穿行,臻首娥眉,宛若画境。
他一时看得痴了,犹如不经撩拨就已沉醉的游人,听身旁兄友说“她就是谢意”的时候,悄悄地按捺住了情窦初开的心房。
他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带着一颗颤栗的、羞怯的、鼓噪不安的心偷窥着传闻中的未婚妻。
她是那样美丽,那样传神,比之有生之年任何一刻都要心旌摇曳。
当然,当他心悦的那一刻,他也无比希望她能看到他的。
可惜她身旁有人驻足,挡住了她的视线,于是他领着弟弟妹妹又再次绕回浣纱河畔,急急忙忙又遮遮掩掩地朝她走过去,第一次见面就失了分寸地教尚才咿呀学语的囡囡讨巧夸赞她:“小婶婶长得真美。”
去年,今日。
梦境,癔症,分明环境变了,长相变了,灯火变了,什么都不一样了,可偏偏……她身旁的这个男人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她就是她,对吗?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梁嘉善困惑地看向祝秋宴:“先生,你……你曾见过我吗?”
祝秋宴顿时有点头疼,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想起前世的事了,可现在是什么把酒言欢、秉烛夜谈的好时机吗?
就在人类的超市吗?
他说:“我劝你把精神科的朋友叫出来谈谈,嗯,就是你先前要介绍给我的那位。”
梁嘉善顿时有点委屈的意味,这位先生怎么这么记仇?
他转头看向别处,轻轻拭去额头的汗水。舒意给他递过去一张面纸:“你刚才是想到什么了吗?”
梁嘉善惊诧:“你也想到过吗?”
舒意点点头:“你相信命数吗?”
“我…… 我是无神论者。”
祝秋宴:啊呸,他是鬼!现在是鬼道的事。
不过梁嘉善话音一转,又道:“原来不相信,但是或许,围绕在我身边的有这样的命数吧?像你说的,是前生今世吗?”
舒意其实很犹豫,她不想刻意去隐瞒什么,但又不想故意引导什么,她总觉得这个未尽的故事是一个深深的漩涡,也许他并不想介入。
她没有回答,只是问:“你为什么突然想到那些?”
梁嘉善低下头,回想起刚才那一刻:
在看到那个曾经只是修长挺拔却羸弱苍白的男子,撑着一柄直骨伞为她遮挡风雪时,在看到那个男子经过岁月的沉淀,周身锋芒犹被收入刀鞘,却仍给人一种无法轻视之感,撑着一柄相似的伞为她遮挡阳光时,在他以一种神魂动荡的眼神凝视着她时——
“我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好像很多年前,他也这么抽痛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个大肥章,嗷呜快夸我。
现在打开了北京副本,感觉标题都变得生活化了哈哈。
第29章 丹桂
晚上一起吃火锅的时候, 得到舒意特殊叮嘱的蒋晚,强忍着对祝秋宴发作的心,用高挑的眉毛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千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果——你是不是除了衬衫黑裤, 没有别的衣服?
这么热的天, 穿这么严实做什么?
祝秋宴微微羞赧:“我怕晒太阳。”
蒋晚:……德性, 惯的你。
由于殷照年不在家,偌大的别墅只他们四个,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最惊喜的是梁嘉善的厨艺, 平平无奇的火锅底料经他一手, 美味地能长胖十斤。
饭后蒋晚抚着圆滚滚的肚皮说:“梁嘉善, 听说你是我家小意的未婚夫,你们什么时候结的亲?我怎么不知道。”
“两家长辈年轻时定下的。”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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