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元旦假期三天，只是对于一只脚已经迈入高考战场的高三生来说，根本不存在假期。
    一中高三组老师是生怕学生们元旦只顾着休息玩耍，不但布置了一叠搬砖厚度的卷子作业，还规定元旦回来的第一天就进行小考。
    不过虽说是小考，其实就是一次很平常的测验，卷子是各科老师统一拿的隔壁市某次模拟考，考试教室就在自己班，位置按期中考排名坐。
    天上没有挂着太阳，也就没有刺眼的阳光。抬头望去，蓝天白云美得像是某位大师刚刚完成的一幅水彩画。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门是英语，铃声响后还没有老师进来，七班学生叽叽喳喳地在讨论着刚刚考完的物理题。
    监考老师晚了两分钟才急匆匆地进教室，大概是跑了几步还微喘着气，一边向在坐的同学道歉一边快速发试卷。
    每个英语老师好像都特别温柔，七班同学一看是自己老师监考，都笑嘻嘻地摆手说着“没关系”。
    两个小时的英语考试，这次试卷偏简单，全篇没有难度较大的词汇和深奥的语法。
    约莫还剩半个小时不到，祝蓁意写完续写后打了个哈欠，拿起尺子开始划规定的单词。
    忽然桌上翻滚来一块橡皮，砸在尺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大脑本来产生了的困意此时完全被清醒感覆盖。
    少女双目圆瞪，盯着桌上尺子边的橡皮看了两秒，正要伸手去拿时，瞥到旁边有一只手比她要快一步。
    酒红色的衣袖扫过试卷发出轻轻的摩擦声，英语老师拿起那块橡皮握入手心，随后转身就走。
    按上次考试排名来倒着排位置，祝蓁意刚好坐在最后一排靠里的角落，隔了条空道的右手边就是路远。
    因为在最后，所以刚刚这边的小动静没有引起旁人过多的注意。
    不过一向淡定的少年此时怔愣地看着老师离开的背影，笔尖在纸上晕染开成了一个浓浓的黑点也未曾注意。
    铃响后，最后一排的同学皆是起身向前收试卷，祝蓁意跟着他的节奏，在旁边问道：“刚刚是你的？”
    “嗯。”路远面上平静，手里动作顿了一下，应道。
    两人收完试卷回考试位置拿笔袋，她想到刚刚剩余十分钟时少年传来的橡皮，皱眉疑惑道：“你给我橡皮干嘛？不会是想给我答案吧？”
    “没有。”他很快回答道，只是眉眼微皱，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怕动作太引人注意很快又收回，“别担心。”
    那块橡皮上他没有写一个字迹，不怕英语老师误会他俩作弊，只是一想到老师会看到祝蓁意没来得及看的橡皮另一面，又有些无奈。
    考完试还早，接下来是节自习课，班里闹哄哄的。
    “路远，来我办公室一下。”
    英语老师点清试卷张数后抬头，正巧看到路远在低头和身边的女孩说些什么，想到刚刚最后几分钟时收上的那块橡皮，不禁皱眉。
    路远自然是知道今天肯定逃不过去办公室问话这道坎，抬眸见了女孩眼里的担忧，安慰道：“没事。”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位英语老师在，带着耳机在看电影。
    路远喊了声“报告”，不紧不慢地走到最后一张办公桌旁边。
    今天英语老师穿了一条酒红色复古长裙，一眼看去和窗台上的那排绿色植物格外相衬。
    “你这？”英语老师把那叠试卷推到桌子左上角，空出的一大片桌面上只留有一块橡皮。
    橡皮一面完整无缺，而此时向上放的另一面则刻了字，只是这字刻得歪歪扭扭，只一眼倒有些难辨认。
    英语老师笑得温和，路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片刻道：“她刚刚还没看。”
    老师轻笑一声，说道：“我当然知道她没看。”
    考试时她全程看着两人的互动，不，应该说是路远单方面的互动。
    “你都高三了，应该知道考场纪律的，就算这个考试没有月考模考重要，但也别太过分。”
    “虽然我不是你们班主任，但也有些话要说，就剩那么几个月了，你可别一时冲动，就算你对自己有信心，不代表她也是。”
    英语老师说话的声音很轻柔，但一字一句都落入他的心中。
    此时上课铃已经响过许久，走廊里空无一人。
    蓝天白云，路远偏着头静静地看外面的风景，不疾不徐地走回教室。
    花坛里遍地枯草，没有春夏的生机，只是那排排松树，在冷风中泰然自若。
    迎面的冷风吹醒了他，刚刚在办公室里，英语老师说的对，就剩那么几个月了，自己又何必着急呢。
    只是，她也猜错了，自己可不是“一时的冲动”。
    那块最终还是被留在办公室里的橡皮上刻着四个英文字母。
    L O V E
    路远喜欢祝蓁意，很久很久。
    久到他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表面乖顺实际上是个机灵鬼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