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白秋月直接去批改试卷，给了学员们半天的休息时间。
    所有人聚集在阶梯教室，也不敢擅自离开。左右无事，便都开始讨论今天的考题，看看谁有本事拿高分。
    “天啊！悠悠姐，你居然都会做？”一名和黎悠悠攀谈的女设计师惊讶道：“这些专业的理论知识，我虽然在大学学过，可很多都忘了，答错好几道题呢！”
    黎悠悠微笑：“我没有你们那么强的画图功底，但担任llsg总裁的这段时间里，我恶补了很多课本知识。白老师说的对，理论知识是艺术水平的基石。”
    她这般说完，又引来一片赞美歌颂声。
    童瑶平时忙于工作、疏于社交，在s市实在缺乏同龄人的朋友。
    她独自坐在角落，也不主动与谁攀谈聊天。
    好一会，才有个怯生生的身影主动靠过来，小声问道：“这次的考试有点难，童总你考得怎么样？”
    童瑶顺着声音望去，才发现是杜云洁，便笑道：“都是同学，你叫我童瑶吧。我考得还行，基本都答上来了。”
    杜云洁惊讶道：“都打上来了？这……童瑶你要考满分了？”
    “不一定，但分数应该不低。”
    童瑶并非炫耀，而是习惯了说出最真实、准确的判断。
    正是因为这份敏锐、准确的判断力，她才能从叶北辰手中接过lz珠宝公司的重担，带领公司继续前进。
    噗嗤！
    一声放肆的冷笑，分明就是冲着童瑶来的。
    “真厉害啊，咱们班已经有人觉得自己可以考满分了？”
    是陈雨绵。
    在黎悠悠的眼神暗示下，又一次跳出来挑拨是非。
    童瑶没有打理她，只对频频向自己表达善意的杜云洁道：“你呢？考的怎么样？”
    杜云洁脸红：“最后那道理论题，我答不上来……胡乱写的。”
    童瑶笑道：“艺术本就没有统一的标准，最后的大题其实是让我们各自阐述对珠宝艺术的理解，我认为没有死记硬背的标准答案。”
    杜云洁大喜：“我就是遵循自己想法写的答案，也可以得分吗？”
    “肯定可以。”童瑶点头道。
    她刚说完，陈雨绵便哈哈大笑。
    “没有标准答案？你胡说什么啊？今天的考卷，每一道题都是我协助白老师从各大著作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答案都在书本里，你胡乱些的东西肯定是零分！”
    童瑶笑而不语。
    夏虫不可语冰，陈雨绵达不到童瑶的高度，当然不能理解童瑶话中的含义。
    见陈雨绵张嘴又要嘲讽，童瑶便抢先道：“适可而止吧，虽然你是白老师的关门弟子，但年近三十还没出师，可见你学业未成。与其胡乱指点别人，不如反省自己。”
    陈雨绵瞬间就脸红了！
    她是白秋月的最后一名弟子，却好像真是出师最慢的弟子。
    已经二十八岁的陈雨绵，至今没有得到白秋月出师的许可。而以往白秋月带徒弟，最晚二十五六岁也就出师了。
    “你……你敢侮辱我？”陈雨绵怒道。
    “这不是侮辱，而是就事论事。”童瑶淡淡说着，又道：“至于侮辱，我自问没有得罪你，但你好像看我很不顺眼？”
    在场所有人，都像看傻瓜似的看着陈雨绵。
    一个迟迟不能出师的名门弟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直挑衅lz珠宝公司总裁。
    这还真有些不自量力。
    黎悠悠也悄然后退，和陈雨绵保持距离。
    听话的狗固然好用，但这狗太弱、不能咬人，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你们在吵架吗？”
    一道严厉的声音从教室外传来，是白秋月，她已经批改完了所有的卷子。
    看见白秋月，所有人都立刻安分了。
    大师走上讲台，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艺术，最忌讳木讷呆板。在你们当众的大部分人，都是死读书的榆木脑袋。搞艺术，这样下去会死路一条的！”
    白秋月顿了顿，又道：“我念到名字的，一律不及格。课后要严肃反省，实在不行就退训，别干这一行了！”
    这话说得十分严厉。
    大家突然都意识到，这场考试，谁能拿满分已经不重要了。
    一会白老师点名，可千万不能有自己啊！
    第一次考试就不及格，实在太耻辱了！
    “陈晓丽、李媛媛、朱淑艳、张嘉佳……”
    白秋月连着点了十几个人的名字，便有十几名女生面如死灰的走上讲台，取走自己不及格的考卷。
    黎悠悠竖起耳朵，满怀期待能听见童瑶的名字！
    她对自己的考试十分有信心，毕竟答案是身为关门弟子的陈雨绵准备的，怎么可能不及格呢？
    “黎悠悠。”白秋月顿了顿，道：“好了，以上是所有考试不及格的学员。”
    没有童瑶的名字，甚至连杜云洁的名字都没有。
    黎悠悠的嘴，长大到能吞下一整个鸡蛋！
    她目瞪口呆的望向陈雨绵，连童瑶都忘了。
    “怎么可能？我没及格？陈雨绵准备的什么狗屁答案？”黎悠悠险些就喊出声了。
    陈雨绵也是满脸通红，根本不敢与黎悠悠对视。
    “黎悠悠，上来拿你的卷子！”白秋月见她坐在位子上发呆，又不悦的催促了一次。
    黎悠悠终究是做了大公司总裁的人，也算见识过许多场面。
    她收拾心情，面带微笑款款走上讲台，用带着歉意的口吻道：“白老师，真不好意思。我钻研珠宝设计艺术的时间还太短，这次没考好。”
    黎悠悠说得谦逊，其实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毕竟众目睽睽，她这堂堂llsg公司总裁考试不及格，传扬出去的话，她还配在珠宝圈子里混吗？
    白秋月只淡淡道：“其实你理论功底还算扎实，但艺术品味实在糟糕。最后那道答题，我给你判了零分。”
    总分一百分的卷面，前面所有的理论题加起来只有五十分。
    而最后一道论述大题，居然也占了五十分。
    黎悠悠因为抄袭了答案，理论题满分，但艺术论述题零分，结果还是不及格。
    “最后的论述题，就是考验你们的艺术品味。咱们班还是有些优秀学员，答题连我都感觉惊喜。比如杜云洁，你的答案虽然有些幼稚，却也有自己的风格特色，是个好苗子。”
    被大师夸奖，杜云洁欣喜的站起身，九十度鞠躬道谢。
    她家里开着小珠宝公司，自己就是顶梁柱级别的设计师。白秋月能这样夸奖她，怎叫杜云洁不欢喜？
    “好了，其他所有考试及格的，都把自己卷子拿回去吧。”白秋月又道。
    一叠卷子分发到学员们手中，除了童瑶。
    “额……报告老师，我没有拿到卷子。”童瑶举手，有些纳闷道。
    白秋月看了她一眼，目光明显和善了许多。
    “你是班里唯一的满分，卷子在我手里。不着急，我要拿你的答案给大家讲课，下课再把卷子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