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吹蜡烛啊!”
有人亲热地轻轻推搡了一下她的胳膊,笑声,谈话声不绝于耳,月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内心被一种甜蜜的东西充实地占据了,满满的,满足得让她想要流泪。
睁开眼,她吹熄蜡烛。
突然之间,什么都没了,人群,音乐,蛋糕,什么都没了。
月珑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却只能看见层层包裹住她的透明玻璃,亮光倾泻,每一处折影都照印着她自己。
怎么会只有她自己?
于是月珑开始恐慌,她开始痛哭流涕,歇斯底里,她迫切想要回到许愿之前的场景。
面前忽而延伸无穷无尽的回旋走廊,月珑提起长长的裙边不管不顾地绕着走廊奔跑,她太害怕这种噬骨的孤独,她太需要抓住一点具体的什么东西,耳畔疾风呼啸而过,长长的楼梯被她甩在后面,月珑仓惶抬起头张望,楼梯无限蜿蜒,前方竟看不到一丝光亮。
绝望无声将她溺毙。这种滋味实在太可怕,月珑哭着从梦中醒来,侧身凝望,窗外皎皎明月不知何时铺洒下了满目清辉,明亮的月光沁进玻璃窗户,水儿似的淌了满室。
月珑沐浴在这凉澈的月色之中,突然就感觉到了孤寂。一种贯穿生命始终,诅咒一般,永远无法摆脱的孤寂。
楼下响起汽车引擎熄火的细微声音,大哥回来了。
月珑像是一尾搁浅沙滩渴水的鱼,濒临死亡之际,耳畔忽然传过来浪花拍打礁石的淅沥声音。
不会有谁懂得她在这一刻有多迫切,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怀着满腔的孤勇拼死一搏,月珑急切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顾不上穿,不管不顾脚步纷乱地往楼下奔跑去。
她太需要一个可以任意依赖的臂膀。
她太需要他来拯救她。
……
江明深在玄关处换好拖鞋,忽闻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撞见一个翩迁而至的白色身影。
目光扫过她不着一物白皙滑腻的脚背,江明深不明觉厉皱了眉,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他抬眸,对上她泪光闪烁的双眼。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支离破碎,绝望凄迷的泪眼。
一时之间软了心肠,江明深无奈叹口气,转身打开鞋柜取了一双未开封的女士拖鞋:“把鞋穿上吧。”
他将拖鞋放在月珑脚边,放软语气,她却好似惊惧万分地后退了半步。
耐心被消磨殆尽,江明深不再多说什么,沉默着,转身从她身边擦肩走过。
“大哥,”月珑从背后叫住他。
江明深回过身,看她,一双黑眸清澈不带一丝情绪。
月珑克制住快要溢出嗓子眼的胆怯,颤抖着,终于说出口:
“抱抱我,好吗?”
第四章:小疯子
夜色迷离,她的眼里盛满易碎的星星。
江明深不否认自己有一瞬间的动容,无奈叹口气,他径直走上前,将月珑拥进自己怀里。
馥软香甜的娇躯抵在他的胸膛,月珑抽噎着,伸出双臂,突然很用力很用力地将他紧紧回抱住。
她就像一个颠沛流离孤苦无依的孩子,有朝一日终于找到了容身之所,心怀感激,却又患得患失。
江明深不知道她突然的不安从何而来,也没那个兴趣专门去了解。
月珑是一个独立的人,应该学会自己处理好不必要的情绪。
安静任由她抱了一会儿,江明深低下头,拂下她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乖,去睡吧。”
他说着,半蹲下身子,拇指为她揩干净脸上残余的泪痕。
月珑仍是哽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泪光闪烁,一眨不眨,满是渴求地看着他。
她还想在大哥身边多待一会儿。
江明深尽力做好一个合格的监护人,但没那个闲心再去照顾好她非必要的情感需求,直起身,他略过月珑眼中欲言又止的期待,大掌揉揉她蓬松柔软的发顶:“乖。”
没有点破的拒绝。
月珑太过懂得察言观色,又怎么会读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点点头,月珑尽力扬起一个雨过天晴的微笑,脸被哭花了,她想这个笑容一定很难看。
故作轻快地转过身,月珑硬撑住快要耷拉下来的肩背,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走,越走越慌,越走越急,像逃难一般,生怕慢了一步就泄露出浑身的惊促和无助。
江明深望着她慌乱的背影,眸色递转深沉,辨不出丝毫情绪。
第二天的晚餐,月珑没有在餐桌前见到大哥的身影。
这几个月以来,无论再忙,他总会抽出时间陪她用一餐晚饭的。
月珑知道自己不该拥有过多的思绪,她知道她该遵循自己的本分,可她就是抑制不住,她开始慌,开始揣测会不会是昨夜她表现得太过粘人,所以惹了大哥的厌烦?
越是提醒自己不要乱想,心思就越是繁杂纷乱,月珑试着咽下一口饭,食物滚过咽喉,竟似针扎一般痛。
万般委屈在这一刻齐涌上心头,月珑像被击垮了似的,鼻尖一酸,就坐在餐桌旁,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隔着一层半掩的磨砂玻璃门,候在厨房的几个女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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