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账单您每次签字都是一式两份，所以您撕了也没用。”工作人员淡淡说道。
    “呵呵，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这家医院存在的性质，我要上报给有关部门，让他们好好来查一查，你们这家医院，到底是治病救命的，还是抢钱的黑窝点所在！”
    吴晨晨说着，直接掏出手机将号码拨了出去。
    “喂，王科长，我是晨晨，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电话接通了。
    “又怎么了啊倩倩？这两天周末放假，你电话倒还是打的勤快起来了，又遇见什么事了吗？”王科长淡淡笑道。
    “王科长，我现在确实有点事要找您，还记得我昨天给你打电话，让您通知圣德医院的院长安排给我妈妈做台手术嘛，现在我就在医院呢，可他们不让我们走，还找我们要七十万医药费，你说这事是不是应该向上级通报？”吴晨晨得意说道。
    “圣德医院……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那不认识人啊，不过你妈妈做的什么手术，居然要七十万手术费，这也太夸张了点吧。”王科长皱眉道。
    “说的就是这个事啊，我现在被他们给围住了，您要是认识这方面的人，赶紧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来这边看看，什么破医院嘛，一个胆结石切除手术要七十万块钱，这不是明抢嘛！”吴晨晨大声说道。
    “嗯，我还真认识市卫生局一个科长，叫圣德医院是吧，你在那里别动，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看看是怎么回事。”王科长说道。
    “好，我等你消息。”
    吴晨晨忽然大声说道，然后挂掉电话。
    “你们给我等着瞧吧，刚才我打电话的可是卫生局的领导，他已经过问这件事，并且马上要过来追查问责，一个破医院，看你们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吴晨晨抱着肩膀，傲慢说道。
    “我们随时等候上级领导的调查，不过病人在这里多待一天，我们就要多收取一天的病房和看护费用，届时希望您在离开医院时，能一同清算。”工作人员淡淡说道。
    卫生局也敢查圣德？
    恐怕就算是市长亲自亲来，也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
    面对吴晨晨的威胁，工作人员则显得很淡定。
    “行了，她也表演不了多久了，市卫生局肯定不敢管这里的事情的，倒是别让她抓到你也在场，否则你就等着吃苦果子吧。”
    闻人牧雪笑着，拍了拍秦凡的肩膀就往回走。
    秦凡怔了会儿神，在吴晨晨将目光投向这里之前，急忙转身，跟着闻人牧雪的步伐快速走向二楼。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设计好，要让秦慧治完病后付医疗费的？”在二楼阳台，秦凡站在闻人牧雪身边问道。
    “什么叫设计呀，看病给钱不是天经地义么，再说是他们主动求着你要来圣德医院看病的，现在付不起医药费，能怪的了谁？”闻人牧雪说道。
    “你确定他们拿不出这七十九万？”
    秦凡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个二姑有多少家底，在他看来，两口子都是编制内的，房子也是单位发的，怎么着，手里也应该有点存款才对。
    毕竟，每次过年回家，秦慧一家子都在自己爸妈面前指手画脚，搞的自己很成功一样。
    “那得看他这笔款项来源是否能解释清楚了。”闻人牧雪说道，“如果他们今天不能清算医药费离开医院，那么秦慧就会涉嫌医闹和恶意拖欠医药费接受教育部门纪检组的审查，审查结果我不知道，但是有一条，她的教师生涯可以就此结束，恐怕连带编停职也无法做到，会被直接开除出教师队伍。”
    “可他如果能支付的清这笔医药费呢？”秦凡问道。
    “这可是七十九万，你不要太高看了编制人员的工资待遇，除非他们一家人这么多年来一直省吃俭用，没有任何大额开销，否则他即便是能掏的出这笔钱，如果无法阐释清楚金额来源，不光是秦慧，就连你姑父也同样要接受纪委的询问，询问结果轻则双规，重则以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移交给检查机关，少则六年，多则十二年，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打算怎么办呢？”
    看着闻人牧雪纯净如同星海般的眼眸，秦凡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这一切，不会真的是你提前就计划好的吧？”秦凡下意识问道。
    “我可没有这么大能耐，他们一进医院，非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就连手术团队也订的是最高规格，光是一台手术下来，就花费了五十多万，明明有更便宜的他们不选，现在自食其果，又能怪的谁呢？”闻人牧雪笑道。
    秦凡敢拿自己的十几年的处男生涯起誓，闻人牧雪绝对是个恶魔，如果她不是从政，简直就是浪费了这天使般的外表，和绝对顶级腹黑的潜质。
    “你电话响了。”闻人牧雪提醒道。
    秦凡这才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发现自己老爹打来的。
    “应该是找你兴师问罪来了。”闻人牧雪笑道。
    秦凡看了她一眼，拿着手机走到另一边，才犹豫着接起了电话。
    “凡凡，到底怎么回事啊，圣德医院看病怎么这么贵啊，做个胆结石手术七十九万，这不是要你二姑他们一家人的命嘛！”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秦志刚焦虑的声音。
    “七十九万吗，我也不知道啊，医院是我二姑自己挑选的，她连这个都不清楚吗？”秦凡按照闻人牧雪刚给他说的，又重复给了秦志刚。
    “你二姑说她也不知道，她还以为你会安排好一切的，现在他们被困在医院，出也出不来，全家人急的跟什么似的，这医院不是你亲生父母的私人医院嘛，要不你想想办法，帮帮他们？”秦志刚问道。
    “怎么帮？我亲自拿七十九万出来帮她掂医药费，还是我现在带打电话给沈建平，就说我有个亲戚在圣德医院看病，看完病没有钱付医药费，让他给院长打个电话，把这笔钱给免了？”秦凡说道。
    “千万别打电话啊，我们这趟来南都，就已经够麻烦沈总了，现在再因为这件事找他，还不够丢人的……”
    听着电话里，老爹落寞的语气，秦凡叹了口气说道：“爸，咱们把二姑一家当亲戚，可他们什么时候把咱们当亲戚看待过，你是家里的老大，逢年过节从来都是你主动给她打电话，她什么时候关心过你，就连每年给爷爷奶奶上坟，也都得是你电话里苦苦哀求他们，他们才跟领导时视察一样，回老家走个样子就回去了。”
    “而且实话跟你说，我大学四年，我这个二姑和二姑夫也从来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让我去他们家里坐坐，前段时间我因为你们的事去他家，甚至连杯水也没有给我倒，我当时还饿着肚子呢，还把我教训了半天，就这样的亲戚，你让我拿七十九万帮他们点医药费？扪心自问，我做不到。”
    “并且，昨天他们在咱家是怎么奚落我的你和妈也不是没看见，现在咱们是过得好了，觉得这些无所谓，可如果我们要还是真和以前一样，就靠家里一亩三分地看天过日子，你觉得他们还会把你当大哥么？”
    秦凡一口气将心中的怨愤全都发泄出来，最后补充说道：“你最好和妈把手机关机，这件事情你们就当没有听说过，我会处理好的……最起码，不会让他们太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