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寝室换下沾了点油烟的袄裙,披上黑色大氅就去前殿。
三炷香后,燕来抵达椒房殿门外就听到里面笑声不断。随着燕来进去,笑声戛然而止。
燕来又想冷笑,但他不想让皇后抓到把柄,索性板着脸道:“儿媳拜见母后。”
“免礼。你府上的王姑姑怎么回事?”
燕来惊着了,皇后不得了,这么快就学会单刀直入。
他该出什么招呢。
燕来回想一下剧组女演员撕逼,眼泪啪嗒落到深色木地板上。
一眼不错盯着燕来的皇后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你你,哭什么?本宫不过是问你王姑姑所犯何事,有什么值得哭的?”
燕来吸吸鼻子,抬起头万分委屈地望着皇后,仿佛她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皇后张张嘴,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愣是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于是皇后转向身边的宫女,快帮本宫想个辙。
“装哭。”小宫女无声地说。
皇后瞬间清醒,“平王妃,你不要装——”
“呜呜……”燕来抬手抹泪,发出抽噎声,心说装也是你逼的。放着好好日子不过,整天想着找我茬,今儿不哭服你,算我输。
皇后呼吸一窒,干脆什么也不说,静静地看着她哭,她倒要看看燕来能哭多久。
一炷香过后,燕来在哭,一盏茶过后,燕来还在哭。
燕来没哭累,皇后累了,真真怕了她,“你能不能别哭了?”
“嗝——儿媳忍不住……呜呜……”燕来满心满眼都是委屈,就差没直白的说,我也不想,谁让你三番五次欺负我。
皇后脑壳痛,“为什么忍不住?你得了哭病?”没好气道。
“儿媳一想儿媳堂堂平王妃被个奴才教训,就就,就觉得给皇家丢脸。儿媳难受,儿媳想哭…呜呜呜……儿媳太没用,这么丢脸的事竟然还传到宫里,哇……”燕来大声哭出来。
皇后吓一跳,“闭嘴!”
燕来快速闭上嘴巴。
“你你,你出去。”皇后别过脸,使劲摆摆手。
燕来傻傻地问:“现在?母后还没说找儿媳何事呢。”
皇后张张嘴,见燕来双眼亮亮的,慌忙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她不能再中计。
上次猝不及防被燕来搞蒙,今天已有防备还被燕来打个措手不及,已经很丢人。再往套里钻,她就是个棒槌。
“王姑姑懂得多,本宫担心她出去没人帮你打理平王府,就想再给你挑几个人。”一见燕来抬手,皇后眼皮猛一跳,忙说,“本宫又想府上只有你一个主子,用不了那么多人,等泽儿回来再说。”
燕来拿出汗巾擦擦生理盐水,“儿媳谢谢母后。儿媳告退?”
“退下吧。”皇后再次抬抬手。
燕来福了福身,干净利落走人。
皇后瞬间觉得呼吸顺畅了。
“主子就这么放她走了?”知礼不可思议地问。
起先皇后打算的很好,把燕来叫过来数落的羞愧难当,哭天抹泪。然而没等她开口,燕来就哭给她看,偏偏皇后不能打她,也不能骂她,毕竟燕来是皇帝亲自挑的儿媳妇。
可再数落她,说的再难听,结果也是把燕来数落哭。
这就好比明知对方是团棉花,使再大力打过去都是软绵绵的,还再出拳,她和傻子有什么两样。
皇后不傻,目的没达到意难平,也不想再做些什么。因她怕燕来在心里笑她蠢。这点并不是皇后多想,凭燕来敢说她老,敢说她病得不轻,必然敢在心里诅咒谩骂她。
这么丢人的事皇后不想让旁人知道,“不让她走,让她继续哭?”
知礼哑口无言,又不甘心,“平王妃会不会认为您怕她?”
“我怕她,我还能管她叫母后?”皇后转向她,“你是不是又去见王姑姑?”
知礼忙说:“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少跟那老奴来往。”皇后收回视线,“在老太太身边几十年,又比那小丫头大二十多岁,结果没到一天就被赶出来,还好意思找老三媳妇告状。老三媳妇也是个蠢的。”
知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顺王妃误以为王姑姑是主子的人。”
“她拿我当枪使,以为本宫不知道。老三媳妇过来跟她说本宫累了,让她回去。”皇后说完就回内室。
“主子,歇会儿。”豆蔻把马车里的被褥推到最边上,“枕着被褥,到了奴婢喊您。”
燕来今日哭的久,也没法跟前世比。前世他演技精湛,哭戏信手拈来,不表示搭档也和他一样。
不是感情没到,就是台词忘了,或者笑场等等,通常一场哭戏至少要拍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他还要入戏,还要记住台词。哪像对付皇后,想什么说什么。
别看他眼睛红了,可心里舒坦。不但逼得皇后服软,还过了一把戏瘾。唯一不好的就是把豆蔻和家丁吓到了。
哪怕他解释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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