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真别贫嘴，我若是真给您花完了，您还不得哭唧唧？”
    哭唧唧？
    这个词用的特别好。
    但是。
    “大老爷们给女人花点钱怎么了，还哭唧唧。矫情不？”
    席洛昂闷哼了一声，侧过身，看窗外，不说话了。
    何穗媛到是笑了。
    哟。
    这小脾气。
    “到是你啊，不是挺忙的吗，还有时间出来玩呢？”
    “该不会是换了个地方拍摄吧？”
    席洛昂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何穗媛摆弄着新做的指甲，美滋滋，“是啊，换个地方跟拍。”
    跟拍？
    “拍男人还是拍女人啊？”
    “男人。”
    两个人的对话莫名的变得奇怪了起来。
    席洛昂语塞，没再说话了。
    何穗媛瞧了他一眼。
    笑了。
    无声。
    两个人都沉默。
    飞机上很安静。
    没有熊孩子。
    也没有呼噜声。
    何穗媛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办公了。
    开着电脑在写文档。
    席洛昂偏过头，有些累了，想着睡会儿。
    突然听到身边那人问：“最近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
    “除了总遇到某个人民以外，并没有什么影响。”
    何穗媛勾唇，一手撑着脸庞，直盯着席洛昂的侧脸。
    “所以被人民盯上，你很不开心咯？”
    “倒也不是吧，就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他没睁开眼睛。
    何穗媛继续问，“你的意思是，有些烦了？”
    “我可没这么说。”
    他眼眸睁开，直瞪何穗媛。
    何穗媛耸肩，“可我怎么觉得你对你的人民这么不耐心？”
    “我都说了，我给你买冰淇淋，你跟我走。你都不跟我走还说我没耐心？”
    席洛昂撇嘴，这人是逻辑鬼才么？
    就会抠人家说的话。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出行。”
    “原来又是工作。”
    席洛昂脸色渐沉，“何小姐，娶了你到底是幸福还是悲哀啊？”
    “娶了我怎么了？怎么就幸福悲哀了。”
    “女强人啊，让人很有压力啊！”
    “我要是真遇到对的人了，他如果不想我工作了，就说能养的起我。那我就不拍了。”
    何穗媛双手环胸，瞧着席洛昂。
    “有人养我我就不拍了，我不做女强人了，这还不行？”
    反正银行卡里的那点积蓄也够自己花的了。
    不就不工作了么，有什么的？
    工作室还是她的，招聘几个能力强一点的摄影师。
    老板退隐。
    这都是小事儿。
    “我之所以这么拼是因为这么多年还没遇到那个可以让我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的男人。”
    “所以，别总是喊我女强人。有人愿意照顾我的话，你以为我愿意当女强人？”
    一个女人在外面打拼有多不容易。
    虽然男女平等，都不容易。
    但是怎么说。
    这世界上对女性的恶意太大了。
    太大了……
    但凡一个女性出去跑业务，人家都会说。
    “嗯，就这个人，陪睡的吧。不然那么大的业务干嘛给她啊？”
    “现在的女人为了业务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当人家的小三，地下党！”
    “有钱就跟着走，不信你现在甩下一张银行卡看她跟不跟你走。”
    何穗媛最惨的时候。
    真的在酒吧里遇到了这种人。
    直接一张卡拍下来，问：“多少钱跟我走？”
    何穗媛有一瞬间想哭。
    她又不是出来卖的。
    她就是单纯出来跑业务的。
    凭什么这么对她？
    若是不从，人家又会说——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
    可是从了，人家又会说——瞧瞧，我就说吧，一张卡能摆平的事儿，还废什么话啊。
    所有人都是双面性的。
    所有话也都是双面性的。
    这些双面性，让人觉得恐惧。
    气氛变得有些火药味。
    席洛昂的话欲言又止。
    似乎触碰到了何穗媛的底线。
    他是一个会看别人脸色的人。
    但是有一瞬间，他看不清楚何穗媛眼底的神情。
    是自嘲、是悲伤，还是失望。
    席洛昂低下头来，摸了一下口袋。
    忽然递过去一块巧克力。
    再看何穗媛。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
    还有一块巧克力。
    就像是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吵架。
    小男孩递过去一块巧克力，靠在小女孩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
    何穗媛抬头。
    瞧着席洛昂。
    席洛昂眯起眸子，立刻将巧克力收回来，撕开包装袋。
    再次递给何穗媛。
    这个服务够到位吧。
    何穗媛接过，转过头去，还是忍不住笑了。
    席洛昂看到她笑，立刻松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
    面对女人的时候，比面对罪犯要难多了。
    尤其是她一难过一伤心的时候。
    天都要塌下来了，可是又无能为力。
    可每次在局子里看那些罪犯哭哭啼啼，都是无动于衷。
    “别生气了，我这人说话直，你多包涵。”
    “所以以后找男朋友不要找我这种，不然每天只剩下惹你生气了。”
    席洛昂无奈，双手摊开。
    何穗媛没说话，咬了一口巧克力，甜到心里。
    可席洛昂说的话，却让她又有些酸到心里。
    飞机落地。
    正是下午。
    落地之前，席洛昂说：“不管你买的哪里的机票，你要是跟我走，现在就跟我下飞机。”
    “不走的话，回去再一起约饭。”
    她没走。
    说实在的。
    心底里还是有一丢丢的落差。
    毕竟她真的来了。
    所以席洛昂下飞机的时候也很坚决，没有再回头。
    下了飞机打了车就走了。
    机场门口。
    何穗媛盯着那辆车许久，低下头。
    电话响了。
    “老大，车子马上到，我们直接去场地吧？”
    “嗯。”
    “老大，干嘛非要跑这么远来接单啊，其实s市的单子够我们拍了。”
    “没什么啊，就是想换个地方，换个心情，顺便也给你们放放假，不是挺好的？”
    “得，您说什么都对。”
    眼前黑色的车子停下来。
    何穗媛很快上车。
    一路上的风景很美丽。
    沿海地区，所以海很多。
    路上还跑过了几个大桥，过了大桥便是城市中央，高楼映入眼底。
    这座城市，很繁华。
    可是一转身，身边座位空荡荡。
    便忍不住遗憾。
    这么繁华的城市，若是有一个人陪，那该多好。
    朋友圈又有了新更新。
    落地，风景。
    何穗媛抿唇，挑眉，顺势也拍了一张照片。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